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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感觉,让“陆渐行”生出了那一世才有的万丈豪情和无所畏惧。
粗糙的准星里,是朱久焰大厦倾覆般的倒毙。
“陆渐行”心中一松,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膝下一软,却倒在了一人坚实的怀里。
“呵明瑜,刚刚是你推了我一把吗?下次不可以这样冒险,知道吗?”
明瑜无语。全天下最大胆、最不要命又最神奇的冒险家,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何德何能,何其幸之,这个人,在他明瑜的怀里。
兵马连绵。
韩锦昆的军队,和聚豪会引领的江北豪杰,万几人马,声势浩大地排布在空冥谷的谷口上。平息叛乱,为圣上祈福,是春春公主聚集人马的藉口;届时借助万几人马的意念,重启高维碎块,他们四人便能回到来世。
空冥谷口,风起云涌;时空的通道在肉眼瞧不见的地方悄然开启,仿若世间的因果缘由起落转承。想到马上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站在谷口上的几个人俱是由衷的欢喜;唯有司陆.渐行.少卿,他的心情别有不同其他三人都可以毫不留恋地和自己的前世告别,唯有他,挚亲挚爱之人散落在两个不同世界,他两头都舍不下。
“等等,我想和明瑜告个别。”他对同伴们说,拔腿走向伫立在远处默默观望的明瑜。
“我们回去了,陆渐行还在这里啊!你这告的哪门子别,明瑜根本听不懂。”
司少卿明白这个道理,却无法说服自己的心。他只是想再看一眼明瑜,再看一眼前世的老严他们二人,两世的记忆,只由他一人承载了,不知道是双重的丰沛,还是过荷的悲喜。
“明瑜”
看见司少卿向自己小跑而来,明瑜也忙不迭地迎上前。然而,他脸色突变司少卿身后的草丛里,站起了一个人。
“陆渐行!断指之仇,今日跟你了断!受死吧!”洛缨似乎在草丛中埋伏了很久,终于逮到“陆渐行”经过他身旁的机会。
司少卿回头,瞳孔缩,不是因为洛缨,而是因为洛缨手上竟然端着那把填装了最后一根箭镞的火弩。洛缨被“陆渐行”断去二指,相当于武功被废,这把被遗弃在比武台上的火弩,成了他复仇的最后机会。
一声断喝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司少卿也知道,是明瑜要来救他,奋起扑向洛缨。洛缨被这一声怒喝扰乱了心神,手中本来对准司少卿的火弩,本能地转向明瑜扑来的方向……
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是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躲的武器……
司少卿同样本能地向前迈了一步,挡在火弩对准的方向上,面向明瑜,好像要告诉明瑜,碰到这种武器,你必须躲
躲不开。
火药的轰鸣声中,司少卿感到一股穿胸的凉意。他低头看了看透胸而出的箭头,再抬头,看见明瑜迎上来的悲绝面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躲不开的生死命运,像躲不开的爱恨情仇,只能,由我替你来挡。
第46章我是你的英雄
“你害死了陆渐行。”林菀初的声音在耳边冷冷响起:“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妄图改变这个世界……”
司少卿的神识,从前世陆渐行的躯体上离析出来,飘悬在半空,就像初遇那日,林菀初带他的神识进入高维碎块入口一样。他呆呆地看着明瑜抱着陆渐行的毫无生机的身躯,悲痛欲绝地嘶吼:
“不”
“喔,明瑜的念力!太强了,他一个人的念力就足以送我们回去,快走!”林菀初说着,司少卿感觉到有什么力量在拖动自己,那股力量铺天盖地,无处不在,却令人酸楚不已。
“因为他太悲伤了……”司少卿喃喃自语:“你帮帮他,你帮帮他啊……”他向林菀初求祈。
“别傻了,没人可以帮他;这事要不是发生在高维碎块启动的当口,连你的神识都会随前世的肉身消亡你就庆幸吧,至少,你可以回到来世;而这一世,陆渐行已经死了。”
说话间,司少卿感觉到自己又堕入了那个黑暗的星空,又是一阵星粒拉成直线的神奇状态,再睁眼,他坐在直升飞机机舱里,耳边螺旋桨轰鸣。
“……我害死了陆渐行,明瑜怎么办?”司少卿呆怔地自问自答,全无半分回到原点的欢喜。
“少卿哥,你别难过……”依旧穿着熊本熊服装的宁子歌想安慰司少卿,但一想到那把火弩是他亲手所造,不啻于元凶一名,便失去了安慰他人的底气。
“直升机失控!撤离,马上撤离!”耳麦里传来赵磊的声音。
紧急状态终于拉回了司少卿的神识这一刻,依旧是林菀初演唱会上的一幕:他们协助林菀初撤离演唱会现场,却发现直升飞机上有□□,为避扩大伤亡直升机驶离体育馆,来到了与体育馆一街之隔的海面上……
失控的直升机已经开始倾斜,机舱内的人都滑向一边……
司少卿奋力解开安全扣,抱着林菀初顺势滑出舱门,落入海里……
宁子歌却没有马上离开,他靠在舱门上,担心地唤了一句:“磊哥……”他知道在这一场奇妙的时空旅行中,赵磊有些特殊性;他不确定赵磊的神识是否完整,是否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无所不能的磊哥。
“快走!”耳麦里传来坚定的声音。
这次宁子歌没有犹豫,向下方柔软起伏的平面做自由落体;还未触及,半空中爆起一团火光,在平面的镜射下,耀亮了他的眉目……
严顾好不容易坚持职守到演唱会清场行动有条不紊地开展,便心急火燎地奔向直升机爆炸的地点。气喘吁吁地冲破警方拉好的警戒线,海上救援行动似乎已经结束。他膝头发软,喉头发苦,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几乎叫他承受不住
“老严”一声依稀的轻唤,在救援现场的嘈杂中传来。
严顾跌跌撞撞,几乎是扑倒在地上的担架处。
躺在担架上那个湿漉漉的人,似乎比严顾还要激动,猛然坐起身子,一头扎入严顾凶狠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老严。”这一声抱歉,恍如隔世,不知要说与谁人听。
“少卿……”严顾觉得自己仿佛死了一回又活过来,光是吐出这熟悉的名字,已用尽他全部的气力;他努力平抑着粗重颤抖的喘息,哑着嗓音说:“什么对不起,你没事,我,我很感激。”
洁白的病房内,司少卿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愣怔。前世的经历像是一场大梦,总是叫他失魂落魄,沉痛而无法挣脱。
门口探进一颗脑袋,大咧咧叫了声“少卿哥”。
“嘉嘉?”司少卿勾起嘴角:“怎么有空过来,听说今天韩sir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