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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狠心的人,想到儿时兄妹间的和睦,又觉得此时置身事外太过残忍……
最终,他的决定便是:一切随婉的意思。她管,他就帮。她不管,他也不会揭穿。
然而婉怎么可能不管。
梁文帝这趟来,主要是给景莲公主撑面儿,才亲自来颁旨的。是的,颁完旨带了两杯酒,便欲离开。
临走前,梁文帝特意将歧王唤到了自己身旁。
小声提点他:“老六啊,如今朕连景莲都给赐婚了,随后也会给你物色合适的正妃人选。”
歧王听了这话,心下不知是喜是忧。
从上回太医院后院儿的一吻后,他便想求父皇赐婚!可是现下父皇主动提及婚事相关,显然想好的人选不会是婉公主。
歧王便搪塞道:“父皇,儿臣还不急……不如您先给二哥择个正妃吧。”他很轻易的将矛头转向了大他一岁的萧驷。
可是梁文帝似乎并不接这茬,“就算你不急正妃,也起码先纳几个妾充充后院儿!你看看你八弟,光孺人都几个了?”
歧王尴尬的冲着父皇笑了笑,“结果还不是一个死了,一个在宗人府坐牢!”
“你……”梁文帝龙颜不悦,但终是没对他这个打小就最疼爱的老六发出火来,只是最后言道:“你给朕死了那条心!朕虽然有意拉拢悉池,却也不会拿你的终生大事作牺牲!就算有朝一日悉池给陈国递了退婚书,朕也只会在其它几位皇子中择一人娶她。”
“而你,是朕最疼爱的皇儿,未来可是要……”梁文帝的话未点明,但其意不言自明。
梁文帝心中最属意老六,早便有了未来传位与他的心思。是以,又怎能容忍未来的大梁皇帝被人戳脊梁骨,说连皇后都是抢了个陈国的二手货?
徐皇后随梁文帝一同离开了净香园,只留小辈儿们自己热闹。
婉便着巧彤悄悄去给吴侍郎递了个话儿。
“吴侍郎,我们婉公主与景莲公主情同姐妹,有几句话想要私下嘱咐您,劳烦您稍后来园子外的桃花苑小叙两句。”
吴睿德出于礼貌微笑着点头应了下来,可却是一脸的迷惑。这话儿听起来正常,却又有点儿不那么合规制,按说还是避嫌着些好。
……
婉听巧彤回禀吴侍郎业已答应,便远远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往净香园外走去。
吴侍郎虽有点儿不太情愿,但毕竟已经答应了,便也紧跟着起身出去。
四月末了,桃花苑如今也已是花渐凋零,只还剩几朵零星的挂在枝头,显得无比孤单。
婉看着这里萧条的景致,突然想念起悉池国的杏园来,想着那里现今也该是一片枯枝败叶,百花凋零了。
她才刚刚站定,身后很快便传来了脚步声。
“婉公主,您找下……”吴侍郎拿捏了一下,又改口继续道:“找本官有何事?”
嗯,他身份今非昔比了,大梁国的驸马,无需连个小国的公主都言语如此恭敬了。
婉瞪着他,嘴上浮着笑意,这笑在吴侍郎看来是莫名其妙且并不友善的。顿了些许,她才说道:“吴侍郎,先前圣旨说您‘经明行修,衷正廉隅,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这话儿,您听着可心虚啊?”
吴睿德的脸色瞬时僵了!婉公主这话显然是有所指,必然是听了些什么才敢如此挑衅。而他的过往只有小顺子知道,难道是小顺子出卖他了?
不,这绝不可能!吴睿德在心里这样笃信着,小顺子为了他牺牲那么多,又怎会在最后的关头置他于死地?
他便壮了壮胆子,打算来个抵死不认!“公主这话是何意?难道是对本官的洁己奉公有所质疑?这种事关系重大,公主切不可无据乱说!”他故意将问题的重点引到了前两句上。
婉看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就反胃,心中直叹九娘错付了。她虽未亲眼见过九娘,但看着欢儿的脸儿便可猜得几分,欢儿他娘必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子。
她白了吴睿德一眼,有些气极的碾下一朵残花,说道:“吴侍郎,你有没有洁己奉公自有你们大梁朝廷来查,而本宫要问的是你有没有妻室?”
“自然是没有!”他仍在咬牙坚持,尽管心中心虚的紧。
婉便也不想再绕弯子,“没有?那欢儿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就吴睿德这种人,显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吴睿德此时不得不怀疑小顺子了。虽然他心中一百个不愿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婉公主分明什么都知道了。不只是她娶过妻的事……还有欢儿。
他不想再这样被动的让婉一句句试探下去,干脆径直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公主听到了什么谣言不如一次性全部说出来吧!”
“好!”婉也没什么好退缩的,便一股气全说了。“本宫知道你在容阳早已成亲,且有一子,后来进京赶考高中后,便抛妻弃子,还在劝九娘改嫁时逼死了她!”
吴睿德眼睛一眯,眼神里所含的尽是狠辣!心道果然是小顺子,看来有了新主子,当真不把旧主当回事了!
而既然婉什么都知道了,再抵死不认也没何意义,倒不如抓住个死穴让她一句也不敢说出去。
吴睿德大笑了两声,很是狂妄,他反问道:“婉公主,听说你一直把欢儿养在身边,感情极深?”
婉也冷笑道:“哼,你是打算感谢本宫帮你带儿子吗?”
吴睿德放肆的笑眼盯着她,“公主,且不说你方才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你若真说出去,害死本官之前,先害死的是欢儿!”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威胁本宫?”婉没听出吴睿德的意思,只当他是想拿暗杀来威胁。
吴睿德又言道:“公主,你可知这事若是捅出去,本官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且还是玷污了大梁公主声名的大罪!”
婉又是一声冷笑,心道你还知道后果啊!
吴睿德却没什么可怕的,继续狂妄道:“这个罪,轻了是夷三族,重了可就是诛五、诛七、诛九族!”
说到这儿,婉有些转过弯来了,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慌了,是自己失算了!
“你若敢去论证欢儿是本官的亲子,那诛连时自然少不了他。”吴睿德这话说的脸带笑意,无赖至极。
婉阖了阖眼,下个局,僵死了。为了欢儿,她必然要放吴睿德一马。可那便是将景莲公主推向一个深渊……
最终,她妥协道:“吴睿德,本宫可以不去告发你,但你必须放弃与景莲公主的大婚。”
吴睿德做了个很夸张的想不通表情,“公主,你这是在求本官,还是在谈条件?”
“吴睿德!你什么意思?”
“公主若是谈条件,本官不接受!但若是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