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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时应节或者限于特殊地方的,就算稀奇。像上回你拿来那些菌子,就不错。”
灵素点头:“好,我记住了。”
苗十八又叮嘱她:“万不可叫旁人知道,记得没?”
灵素接着点头:“记住了,可是为什么呢?”
苗十八叹气:“就晓得你得问这一句!这三凤楼,在德源城里虽排的上字号,也不是一家独大。这同行难有竞争,争什么呢?争客人。靠什么争?靠菜色!菜色怎么来的?一靠食材,二靠厨艺。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好材料,神仙也变不出好菜来……”
灵素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苗十八接着道:“是以食材如何,对一个酒楼来说那是至关紧要之事。寻常菜色,各家都有自己包的菜园子,常年来往的河鲜局、肉档,这些都是常菜上用的,各家都有。做出来就是清蒸鱼、焦溜丸子、上汤菜泥这种菜。像这回酥蛹同金蛾两样菜色,就是三凤楼独有的了。这里头是你的功劳。
“上酒楼特为吃这两样菜来的人,他不能就吃这一盘菜啊,冷盘压桌嘎饭都得点些吧?点心酒水也不能省吧?这么着,这两样稀奇菜色,就等于给酒楼招来了几十桌客人,你想想,这是不是厉害?”
灵素心说你们那价钱才叫厉害呢……不过这话她听明白了,一点头:“我晓得了,往后有什么市面上少见买卖的就拿来给师兄看看。”
苗十八笑着点头:“听明白了?那就好。这对你也是好事,三凤楼这家大业大的,不会教你做亏本买卖的。”
苗十八见灵素那样子以为事情就算妥当了,却不知道自己实在是放心得太早了。
两人又说了些这阵子灵素在三凤楼里学的东西,苗十八早听大徒弟说过大概,这回一听本人说,更觉意外,叫她在二厨房里帮工,她连隔壁白案上的活儿都学了六七成。苗十八一行欣慰一行可惜,这若是个男娃子,恐怕日后成就不在自己之下,可惜是个姑娘家。
师徒话毕,苗十八还往城外去了,灵素便到二厨房去帮了大半天的忙,还蹭了顿饭。
回到家里,天色已晚。虽寻常方伯丰也有晚回来的时候,那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喂猪喂鸡,守着蜡烛坐等,一边在灵境里干这干那的,并无甚特别。可今日这明明一样时候一样人事,就没法平静下来。
在桌前呆呆看着烛光坐了会子,叹口气往后屋里洗漱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又使动神识在灵境里剥茧子挑麦粒地磨了一阵,怎么都不是滋味。忽然想到:“他回不来,可我可以去瞧他啊!”
如此一想,立时大喜。连忙起来换了身衣裳,裹上斗篷,蹬上靴子,使动神识便往城外奔去。
这回方伯丰他们去的双羊镇,在翠屏镇西边,翠屏镇紧挨着的就是城官镇。灵素家那驴粪蛋前头,三水河拐了弯流进的大山,西边那一连名叫连障山。连障山是一条支脉,往北边去,主峰连绵壁立如翠玉屏风,就叫做翠屏山。翠屏镇就在那山脚下,因此得名。
双羊镇在翠屏镇西北,多草坡河滩,当地百姓多养山羊和卷尾湖羊,是为双羊镇。这双羊羊汤在整个德源县都是有名气的,一到秋风起,县里许多羊肉床子就挂起“双羊”的招牌,更有老饕特地乘车坐船赶去当地“掏羊锅”。
灵素大概辨清了方向,就往双羊镇掠去。她心想着方伯丰他们这回是为了勘察水路去的,想必应该沿水而行。顺着遇仙湖的一道进水,谓之“双羊浦”的,就寻到了双羊镇上。
可她如今的神识,虽稍稍进步了些许,散开来能拢住方圆四五十丈位置,聚拢了往某一线去,可直出十数里地,但放在一个镇上寻人,可还差远了。尤其方伯丰他们又未必就在镇上歇脚,不定在双羊浦沿岸的哪个小村里借宿呢,哪里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如此瞎猫碰耗子似的转悠了大半夜,究竟一无所获,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到家里躺下了,又开始深怨自己的神识,若是神识能强些儿,给方伯丰做个神记,虽不能像那些大能一般做到“寰宇之内无处可遁”,至少离近了能有感应,也不至像眼前这么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说来说去,还是能耐不够!懊恼何益?还是得勤修才成。闭了眼睛躺着,专心在灵境里剥茧抽丝,捋丝成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那些茧子尤在骨碌碌乱转。
“勤修才成”,这话在上头多少人同你说过?你什么时候听懂过!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哼。
不过第二天醒来她就全顾不上昨夜的挫败沮丧了,为啥?后院出大事了!
去年冬节前,她见县里许多人家也养着鸡,便在在家后院垒了猪圈和鸡舍,买了二十只半大鸡崽儿养着玩。寻常喂的东西,她一行听旁人说法一行自己琢磨,拿草籽菜叶嫩草混着山上野果虫子、碾碎的小鱼小虾一起喂。她琢磨着人老吃一样东西都得厌烦,想必鸡也类似。何况山上野鸡圆点花斑鸡都是自己爱吃什么就弄点什么吃,这些鸡被人养在个围圈里,吃什么不吃什么说不上话,只好尽量多提供些品种,叫它们挑自己爱吃的吃。
结果天气稍暖之后,她家的鸡就开始下蛋了。初时下的蛋极小,叫她疑心难道是混了野鸡的种在里头?后来问了人,才晓得这鸡鸭最开始下蛋都这样,这批蛋叫做“头生蛋”,有人专门讲究吃这个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滋补她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有这个说法,那就炖了给方伯丰吃。初时几顿吃得挺香,那也耐不得她天天给炖啊!尤其她家的鸡恁是争气,拢共十六只母鸡,哪天都能捡十来个蛋,多的日子能捡十二三个。这就俩人,哪里吃得了这许多!
且还有一个叫人懊恼的,这些鸡蛋还不是个个都能进灵境里的,只当中一些可以。后来经了蛾子的事儿,她大概明白过来,那些经了“阴阳和合”存了生机的蛋,她这灵境是不进去的。
等天愈暖和,有两只母鸡开始不吃不喝,整天打盹似的没神。她还当是病了,听说这鸡有鸡瘟一说,有些担心。问了七娘,才知道这是母鸡要孵蛋了。这回她那灵境又派上用场了,挑蛋的时候只用灵境一试。能进去的就索性放里头,不能进去的挑了各二十个,放在两个垫了细干草的扁筐里,把两只犯困的母鸡抱进去叫她们“一尝所愿”。
那两只母鸡蹲到蛋上,小心翼翼挪动位置,还用翅膀轻轻把露在外面的蛋都拢到腹下,之后便一动不动闭起眼睛专心孵起来。灵素在一旁看了莫名感动,她虽一心想着生儿育女的事儿,到底怎么当妈可没人教过她。之前看那些野蚕繁衍后代也不是那么顺遂,心里有些惧意,这会儿一见这母鸡郑而重之的样子,更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