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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且若真这么着,就没有意思了。如今是用凡人的法子给凡人想辙,这才叫过日子的巧。自己那样大概只能算他们这里常说的“神仙保佑”了,不是一回事儿了。
这么一来,下晌的馒头都吃没了,灵素只好又和面做了些葱花饼。因是点心,不当正餐来的,还是按着一人半斤面的量做的。另外给打了一个丝瓜汤,把剩下那点棒骨汤都加上了。果然又是喊不够吃的。
灵素这会儿有点体会到当娘的感觉了,养着一群吃不饱的孩子似的。幸好这些都是大人,便是半大小子也都人高马大的,要真换了五六岁的小娃子,估计七娘也拦不住她了。
灵素的性子,最看不得小娃儿受罪。她们那里是没有这样的“人”的,就算她同她哥刚化形落地的时候,那也同后来的样子差不离了,没有从这么小小软软一个慢慢长起来的。所以她一想到这样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娃子要挨饿受冻什么的,就立马急得要疯。
可就算是大人,看人家这一脸“没吃饱”、“还饿”的神情,加上又见他们干的活儿委实辛苦,她心里也挺不落忍的。
下晌放完点心,七娘还想留下做明天的准备,灵素叫她回去,不过揉个面什么的,七娘在跟前她反而施展不开。到时候放进灵境里,三两下的事儿。
等七娘一走,她自己在屋子里想了会儿,就奔三凤楼去了。
这时候午市已过,晚市未起,正是闲的时候。大师兄在后头看二厨里做的几样咸菜,见灵素来了,便道:“不是要上工没空来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又看灵素愁眉苦脸的,觉得诧异,问道:“你这是又想吃什么了?”除了这个大师兄也实在想不出来灵素还会为什么事儿犯愁。
灵素叹一声,把自己负责十几个人的饭菜却总是叫人家吃不饱的事儿说了一遍,问道:“大师兄,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边上的管事的听了乐出声来,灵素看看他,管事的笑道:“小师傅,大师傅做的菜多少都是按两论价儿的,您跑来问大师傅一人一天三十文还得管一餐两点的事儿,您说我能不乐吗?!”
灵素皱眉道:“为什么有的人来吃四两银子一盘的菜,有的人一天三十文吃不饱呢?”
管事的更乐了:“您这话问神仙,神仙都答不了您的!这世道从来不都这个样儿嘛!”
灵素心说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这还用你说!
大师兄却不愧为大师兄,他想了想道:“你说的缺油水这个是没错,那就得靠两样东西了,一个是油,一个是肉。最一般的油,也得三十几文一斤,好点的香气高油性大的花生油、麻油、核桃油这些,怎么也得五六十文一斤,贵的上百文一斤的也不在少数。不过这个倒是有一个法子。”
灵素赶紧看着他,大师兄接着道:“像我们楼里,菜要过油,这油只能用两回,之后就叫做老油了。楼里做菜是不用的,不过我们自己做菜倒是常用这样的油,并没有什么不妥。有时候也有相熟的点心铺过来,也是半卖半送的。你若要这个,可以去同掌柜的说说,看作个什么价儿给你。楼里用的油都是好油,炸过两遍菜,有菜味儿了,楼里就用不得了,不过你那里做菜使,应该没什么大影响,你自己看看合不合适。”
又道,“还有肉这个,这猪肉身上分许多块儿,臀尖五花通脊自然便宜不了,但是槽头下水都不贵。尤其是槽头,因是杀猪下刀的地方,看着不好看,加上许多人不会侍弄,觉着味儿不好。其实只要把里头的肉结儿去干净了就成,不过多点功夫。这肉拾干净了,剁馅儿粉蒸都不错,若是乐意,把两边肥瘦不分的松板剔出来,单做渍烤,也是一道好菜。
“还有一个就是猪头,寻常肉档的规矩,一个猪头按大小以三五斤肉来论。一个猪头多半要不了一百文,若是十斤的猪头,折五斤肉价儿,煮熟了大约能出五到六斤的熟肉,这比买一般的生肉可合算多了。猪头肉也是肥瘦不分的,不过猪头肉的肥同五花、奶哺的又不同,更劲道,又香,最是解馋的。且拆出来的猪骨头还能另外熬汤,也不算糟践。另外还有奶哺肉、盘肠油,这些都可以用来熬猪油。这猪油的油性可比那些菜油大多了,也更香。
“你若觉着好,我给你同升天街那边打声招呼,到时候你自己去拿。”
灵素听得差点没蹦起来,转着圈儿谢大师兄,大师兄叫她缠得没脾气,又道:“你啊,在厨事上下的功夫还是少,就顾着自己一张嘴了,能学多少东西?往后还得接着用心才好。”
灵素赶紧拍着良心保证自己往后一定会更用心学的。
这里大师兄叫人请了掌柜的过来,掌柜的一听是小师傅要买自家的老油,哪里肯钱,只说本来也是后厨大家做菜的时候吃的,送给灵素得了。灵素拿出七娘教自己的那套话出来,又说这也不是自己吃,还是给旁人买的意思。最后掌柜的拍板,一斤她五文钱,只有点心铺和胰子铺来的价儿的一半都不到。灵素推辞不过,便受了这份好意。
转过两日给三凤楼送来了一些干菌子,把掌柜的乐得不成,只有大师兄看了在一边磨牙:“好家伙,要不是看在这点老油的面子上,这些她是都打算自己吃了呀!怎么给旁人算账的时候挺细,转到自己身上就一个劲儿的败家呢?!也是奇了怪了!”
第131章做肥菜
等方伯丰回来,灵素同他说起今天的事儿,叹道:“我们都已经尽量往多了算了,还是差点闹了笑话。幸好大师兄给我出了主意,明天我就跟七娘商议商议。”
方伯丰道:“也是我之前没留意这事儿。这个清淤驳岸的活儿,因为要赶工,又是在县城里,这上工的人都是挑过的。这工在衙门里的工里称作‘十分工’,吃喝工钱都是最高的,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干。都是有把子力气,在别的工上干过且真能干的才成。这样的人,又天天做这么重的工,自然吃的也多了。你想想咱们在山上走路那阵子,是不是天天都比平时吃的多?”
灵素点头:“他们那活儿确实不容易。”说着就想起自己在自家山上干的事儿了,果然这凡人做事确实辛苦多了。
方伯丰又说餐饭的事儿,他道:“这县里做活儿管餐饭有官买和私买两路。官买就是一应米面肉菜都是官行里统一买了,再交人做去;私买就是你们如今这样的,按人头领钱,一组管一群人,赢欠不问。这两样各有各的好处和坏处。私买这个,做的饭食花样多,比一气儿管上百人的饭细。可因为赢欠不问,就难有想从这里头赚钱的。是以你方才说这群人一个劲儿的喊没吃饱,实则我想着,你们这里应该是极好的了,旁处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