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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目光闪动,“悠就住在那附近,你找他接你上下学好了。”
“不要!江藤哥的老婆要生小孩了,他怎么可能抽得出时间管我!”丽美又一次尖叫起来,“再说,你不是跟他绝交了吗?!”
子安猛地按下了手机键,切断了电话。不到半分钟,丽美又把电话打了进来。子安长吸口气,拿着手机吼道:“丽美!你听着,自己想办法!我不可能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丽美先是哭,尔后冷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反正你不是爸妈的亲生儿子,现在经济自由了,就不管我们了!”
“我不管你们?”子安声音猛地低沉下来,“不管你们你连书都别想读!”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保护我?”丽美尖叫。
“我回来,谁赚钱?谁供你读书?”子安贺忍着气道,“你应该懂事一点了!”
“我不管!你一定要回来保护我!”丽美不依不饶,“要是我出了事,都是你害的!”
丽美挂断了电话。子安瞪了手机两眼,无奈地长出口气,靠坐在路边的花坛旁,全身无力。重新掏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那股涩苦的味道袭入了肺部,麻痹了神经,让人有片刻的恍忽。
看着天空呆呆发愣,子安拿着手机,一口口地吐着烟圈。半个小时之后,他拨通了江藤悠的电话。悠是他的青梅竹马兼同窗,一起读书十二载,他考入东京的大学后两人才分开,关系也一度疏远,但不管如何,悠仍然是子安惟一信得过的朋友。
“子安?”悠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子安涌起了想要渲泄的欲望。
“悠……悠……”子安控制不住声音的哽咽,“我……”
“怎么了?”悠的声音平板而冷静。子安感觉到一股冷气,沿着背脊骨直达心脏。
“……没什么。”子安看向天空,“天气好冷。”
“现在是八月。”悠忍不住讥讽道,“你真是冷血动物。”
心冷的时候,身体是无法热起来的。子安想这么说,但是话到了口边,却失去了方向。悠不是能够理解他的人,虽然他曾经最了解他。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吧,能维持现在这份友谊,自己就应该感天谢地了。
“悠,有件事想拜托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子安的声音温柔而委婉。
“什么事?”悠淡淡地问,声音一如继往的平板,但是多了几分关心。
“我妹妹放学被人跟踪了。”子安贺垂下头,“因为你就在那附近,所以我……”
“……子安,”悠微微皱起了眉,“我妻子害喜得很严重,这几天都在跑医院,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会去看丽美的。”
子安立刻松了口气。
“好的,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去。”子安微笑道,“那丫头胆子小,经不起吓。”
“她胆子才不会小。”悠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你不是总被她欺负么?”
“那时候她还是孩子。”子安淡淡一笑。
“不是她的问题。”悠沉吟了片刻,“你真的不打算回大阪工作?大阪的薪金虽然没有东京高,但是比起东京,工作会更稳定。”
“我想留在东京。”子安淡淡道。话语中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一个人,过得可好?”悠的声音些微地起伏着。
“……很好。”子安捏紧了手机,“你能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嘛。”悠轻轻笑了,“你是个寂寞的家伙,要是没有人陪,我怎么放心得下?”
“哈……”子安的笑声哽在了喉咙口,“我真是要感动得流泪了。”
“真的?拍张照片我看。”悠哈哈笑了起来,“别摆出这么凄惨的样子,你不是一向都很倔强要强的么?东京那边,应该有很多朋友吧?”
子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是有朋友,但大都是萍水之交。成人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隐私,谁也不会随便介入他人的生活,更不会主动去触摸别人的隐私。
东京,一直都是个冷漠的城市。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只能自己顾自己。在人前,在人后,不为人知的一面,究竟需要花多大力气去感知去了解呢?在还没有明了的时候,就被突然间踩落到尘埃之间,那时候,谁还会有心情去了解人性的真善美?
“悠,我不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吧?”子安突然问,他一直渴望着求证,但是却一直无法得到肯定。
“不是啊。”悠笑笑,“不过……不要再犯错了,有些作为,是很容易被讨厌的。”
子安呼吸一滞,悠话语中所指,令他全身的血液为之凝固。
“我虽然不介意,但是不见得别人不介意。”悠叹了口气,“我现在也被你家人讨厌了,连你家的门都不敢进。”
“……对不起。”子安捂住了眼睛。
“这不是你的错。”悠淡淡一笑,“人在外,要注意影响,东京可是个竞争激烈的地方,一不小心被人抓到把柄,你可就很难混下去了。”
“……我知道。”子安紧紧地咬住唇,眼泪沿着指尖滑落。
“那我挂电话了,丽美那边你放心吧。”悠呵呵地笑了起来,“你要是有,可得第一个通知我哦!”
“……好。”子安沉沉地回答。电话嗒地一声,断掉了。
捂住脸,子安无声地号哭起来。
心最脆弱的地方,又一次开始流血,每流一次,人就冷酷一分,就寂寞一分。
子安想去跟亮道歉的心情,那一天转为了黑暗。
第十七章同性恋的话题
亮手里的棋子掉在了棋盘上,光惊讶地抬起了头。亮把棋子拾了起来,轻轻地揉搓着手腕,想要控制住手的颤抖,但是不论他如何努力,手仍然颤抖个不停。
“你究竟怎么了?”光站了起来,一把抓过亮的手,“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围棋会所里的中年欧吉桑都转过了头。亮急忙把光按坐在座位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光眨眨眼睛,笑了。
“我也不知道。”亮揉着手臂,“但是最近总是无法控制。”
“喂,手可是棋士的支柱。”光撑着桌边,“千万别弄坏了。”
“你少诅咒我!”亮掂起棋子,“只不过是暂时现象罢了。”
“你以前可没有这样过,最好去看看医生。”光认真地说,注意到亮的指尖仍然在颤抖,顿时很担心。
“……可能……”亮支着下颌,犹豫地说。
“什么?”光讶异地看着亮,“有什么原因吗?”
“我最近受到了一些惊吓,好像是从那时开始,手就在抖了。”亮捏了捏拳头,“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没事的。”
“你受到了惊吓?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