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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的树枝上开始长出小小的绿叶，但是那股寒意，却依旧不减。
“你生气了吗？”亮紧张地问。久月回过头，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她说，“你和进藤一起吃午饭，一定很开心的。”
“那到是。”光哈哈地笑了起来，“说起来，今天那局棋我还挺棘手呢。”
“不会是要输了吧？”亮揶揄道。
“那才不会呢！你还是当心你自己，不要一时大意，遗憾终生啊！”光白了亮一眼。
“我才不像你。”亮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久月看着他们，知道自己插不进去，而低下了头。
“你们两个人的感情，还真是好呢。”久月酸酸地自语，但是她的自语并没有落入两位青年的耳里。亮点的饭到了，但是久月根本无心进餐，她只是拿着筷子轻轻地搅着饭。
“怎么不吃呢？”光问她。
“不是很饿啦。”久月找了个籍口。
“你这么辛苦赶过来，一定会饿的。”亮看着她，“多少吃点吧。”
久月看着他，半晌笑道：“怕了你们了，我吃就是。”
没有人会比光更了解亮，即使是亮的父母也不能。虽然行洋对亮的能力非常了解，但是亮是个沉默的人，并非什么事都会跟家人诉说，行洋知道亮很在意光，之后两个人成为了朋友，共同在棋界努力，这一切，亮的朋友，光的朋友都知道。
但是亮也会有烦恼和焦躁的时候，比如在绪方面前，在很多的棋迷面前，在记者的面前。亮总是以温和的笑容去面对热爱围棋以及仰慕他的人们，光则是既来之则安之，绝不会和亮一样，将场面做得很好。院生中光的棋迷甚多，光听了只是觉得高兴，但是亮的反应却平平。
“不觉得高兴么？”光感到很讶异。
“……不是。”亮沉默片刻，“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对亮来说，那些都是跟他无关的人，只有跟他并肩的人，才能进入他的视线。
但这并不是说亮不尊重对方，只是，没有关系的人，他不会去留意罢了。
进入亮的世界之后，光才发现，亮对于围棋的执着和热情，也会延续到身边的人上。很少看到他与别人一起的时候露出真心的笑容，多数时候，他的笑容是客气的，温和的，有距离的。
如今面对久月便是如此。
久月走之后，亮明显地放松了许多。光结束棋局之后，两人一起离开了棋院。因为都赢了棋，心情比较轻松，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看着绿色的春意，亮不由地露出了微笑。
“跟她在一起，很累吗？”光看了亮一眼。
“谁？”亮不解地反问。
“我说的是久月。”
“不会啊。”亮笑笑，“只不过跟我在一起，她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吧。”
“怎么可能？她那么喜欢你。”光摇了摇头，“我倒觉得，觉得没什么意思的人，是你。”
亮的微笑淡去，换上了无奈的表情。他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反正就是经常想着对方，而且想要亲近对方吧。”光挠了挠头，“书上这么说的。”
“不见得书上说了就能体会吧？”亮看向光，“这么说来，我经常会想起你，而且想跟你下棋，就是我喜欢你了吗？”
“不是的啦！”光涨红了脸，“你这分明是曲解！”
亮轻轻地笑了起来，窘得光把手叉进了裤兜，愤愤地向前走。
“进藤，你呢？”亮伸手搭上光的肩，接触的瞬间，心猛地跳了一下，有种激动的情绪沿着指尖传递到了心里，这种感觉，令人愉悦。
“我……没有吧。”光微微皱起了眉，“我只是很担心明明。”
“藤琦？她又怎么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正常的交往，”光撇了撇嘴，“可是她不愿意的时候，却不愿意说，非要勉强自己去做，看着都让人不高兴。”
亮从来没碰到这种情况过，一时间也不能理解。想了想之后，他道：“也许，她并不是很勉强，毕竟人和人相处是要相互迁就才行吧。”
“什么意思？”光回头。
“我和久月就是，她其实很忙，但是总要勉强自己抽时间来陪我。”亮微微耸了耸肩，“我真的觉得很对不住她，所以有时间我都会尽量陪她的。”
光看着亮，从亮的目光中，他读到了亮自己没有觉察到的生疏感。
“我想久月就算是勉强，也是很开心的。不过，你就不是了吧。”
“……我……不是？”亮微微一怔。
“你也勉强了自己，但是，并不开心。”光摊了摊手，“是这样没错吧？”
亮无法反驳。
“你不喜欢她就直接告诉她吧。”光拍了拍亮的肩，“你们这样我看着也急。”
“我并不讨厌她。”亮郑重地说，“我或许会慢慢喜欢上她的。”
“希望如此。”光哈哈一笑，“不过，她毕竟不太懂围棋，要聊天还是我们聊得来些。”
“当然。”亮笑了起来，“跟你下棋，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光点了点头。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这一点，没人可以超越。
第五十三章适合的对象
久月靠在自己的店门口，久久没有拉开门。她去棋院很多次，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和光碰上。没想到会三个人一起吃饭，浪了难得的独处机会，令她有点不开心。从没有见过亮那么轻松自在的表情，光是听他们说话，就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第三者，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那里，更没有可以插入其间的力量。就算是在一旁看着，她都觉得非常难过。
希望亮开心，希望亮是因为她而开心，也希望自己的存在能让对方感到幸福，但是现实却很残酷的呢。不管怎样努力，久月也不可能超越光在亮心中的地位，这一点，其实从七年前就很明白了，只是越接近亮，贪心就会越重，越接近，就越希望对方的目光只凝注在自己的身上。
“我……太自私了。”久月轻轻地叹息。她一点也不想从光的身边抢走亮，但是恋爱是独占的，越是喜欢，就越容易嫉妒。明知道他们只是朋友，也无法容忍。
门突然动了一下，大垣洋一伸手拉开了门。久月急忙站正了身体，很不高兴地瞪着他。
“你干嘛突然吓人？”
“我又不知道你在外面！”洋一委屈地回答，“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想进来自然会进来，不需要你管。”久月推开洋一，走进店里。
“你不是去见塔矢吗？怎么一脸不高兴？他欺负你了？”洋一紧跟在她身后，担心地问。
“他怎么会欺负我？你别胡说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