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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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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也不准家里养这些臭东西。弄得每到过年时,周家都得花钱去买肉,然后邵氏都会唠叨好久,骂周中穷人命偏富贵身子。

过了二十四,周举拎着包袱回了家。自周中来到这里,还是头次见周举。周举长相颇似他,只是身形更高大。

一餐饭后,周中匆匆跟他交谈了几句,又继续埋进他的书本里去。好似找到登山路,周中拿着手中的程文,按照上面的题材做出自己的文章,一篇又一篇写下来,浑身酣畅淋漓,说不出来的畅快。他越写越来劲,拿着本书自个儿给自个儿出题答题。连过年都过得悄无声息,周家上下俱是心情复杂,看他如此悬梁剌骨苦读,一旦没能得中时,该有多疯狂。周家人都没想过周中会中,之前他天天都在家读书都未能考中,歇了三年书本都生了更是不能得中,只是这话谁也没有说出口。

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谁也没有想起报考的事,还是周举提醒,周中才从文章堆里拨拉出脑袋,准备报名的事。周中在记忆中搜索一番,报考须去县衙礼房报名,填履历,即本人姓名,年龄,籍贯,相貌以及父母三代以上的信息。然后是互结,就是同考的五人互相做保,作弊则五人连坐。最后还有一样具结,即禀生具保也就是请一位禀生保证周中的身份以及相关的信息准确。周中一向是请的县里的一位王姓禀生做保,每次给一两银子,人家具保,事后各不相干。

报考回来后,周中就准备考试用的东西,考篮,文房四宝,装水的葫芦,吃食。县试共有四场,每场一天从黎明前到烛明,二日后放案,一张圆形大红字又称团案,中间一个大大的中字,围着中字分内外两圈,内圈前二十名,外圈三十名,共五十名。另有副榜若干人,这些人皆可参加第二场考试。直至最后一场共取五十名参与府试。

周父在的时候,每次周中下场都是周父相陪。这次则由周秀陪着周中去考试,周举则因年前的活未干完,刚过十五就回了镇上。

周中带着周秀熟门熟路去了原来住过的客栈,此客栈离考场有些远,但价钱相对便宜,也是因为之前周家银钱不凑手,从离考场最近的客栈搬了出来换到此家。定下房间,周中洗涮后早早地上床睡了,要养蓄税。

翌日,三更天,周中就早早醒来起床梳洗,换上学子衫,吃过早饭,周中再次检查了一下考篮,才让周秀拿上考篮提着灯笼陪着他一同往考场走去。

考场设在县学,县学是生员读书的地方。可惜黔北文风不盛,考中秀才的人也没有几个在县学读书。长年下来,县学名不符其,平时空无一人。只是在每年二月考试时才用一用,因平时没人,也少于修葺。将近二月时,才有人把里面的桌凳稍微整修一番。

到了县学,乌压压的人群立在门口,在衙役的指引下依次排队往前走。周中拿过考篮排好队走到指引的地方接受衙役的搜身,并没有出现让脱光衣服检查的情形。周中暗暗地吁了口气,虽然他如今是老头子身,可他的内心并不适应大庭广众之下解衣。搜身后,进入大堂后,点名入场,又有唱某禀生保,禀生确认后,考生接过考卷按卷上座位号入座,不幸的是周中这次的座号紧挨茅房。周中心里咯噔了几下,想到古代的马桶,臭味冲天。他赶紧拿出白面馒头,趁着现在尚未臭味把中饭给吃了,他怕到时候他吃不下。果然未到午正,已是臭气熏人,周中实在忍不下去,好好的思绪就像给人扯断一下,满脑子的臭味。找来找去,周中从剩下的馒头上扯下两小团塞入鼻孔。没了扑鼻而来的臭味,思绪也清明起来,周中又拿起笔写起文来,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再三检查过,确定没有遗漏,周中才誊抄到考卷上,交了卷出了门。走出考场,周中赶紧取下馒头,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心头舒坦。

周秀一直在门外等着,见此面露担忧。周中道:“无妨,只是臭号而已。”虽如此说,周中回去歇息后第二日就命周秀去扯了一块布请人缝成现代的口罩样,又买了几片薄荷回来在考试的时候清新一下头脑。

四场过后,真正发案时,周秀从头晚都开始着急,怕爹不过伤心,又怕爹过了府试不过更伤心,之前周中也有过几次县试过了而府试未过。周中却不慌张,他自我感觉很好,况且前面三场他都在内圈,想来最后一场只要没有大的错处,县令大人应该不会黜落他。他信心十足,也不让周秀一大早去看榜,睡好吃好才往县衙走去。此时将近正午,周中以为没有什么人看榜,就见一个人立在榜看。周中慢悠悠地走上前,打眼看去。

第十六章

刘鹏

周中微讶,以为这个时辰,看榜的人都走了,只有他一人姗姗来迟。毕竟谁在功名前也难淡定自若,不想却有人跟他同样淡然自处。周中兴起相交之意,眼光粗粗扫过团案,见内圈第十八位正是他自己的名字,立马扭头朝向身旁之人,准备招呼一声,却猛地想到有他这种淡定的心态,也有人担心不中,羞于人前看榜,才趁着没人偷偷地来看榜。这样一想,周中顿觉不知该如何开口。

似觉察周中之意,此人转过身拱手道:“兄台,可有事?”

周中愣住,倘不是此人身上着的是学子衫,他定当他是个庄家汉子,况且这学子衫在他身上极不合适宜,像庄户汉子硬装书生,一股违合感扑面而来。尤其那双手,打眼一看就是一双庄家人的手。若是换身换身短褐,说他是个庄家汉子,也无人不信。

此人也不恼,大大方方由着周中打量。周中敛目光,拱手歉意道:“老朽唐突。”

“无事。”此人声音极其哄亮,目光清明无一丝惭意,坦坦荡荡。

见此,周中起心中愧意,道出目的:“在下周中,心中颇有些好奇阁下为何如此晚才来看榜。”

“在下刘鹏,第五十名。”刘鹏道出名谓的时候顺带把自己的名次说了出来,才咧嘴笑道:“因为我怕人多挤得慌。”

周中同样笑道:“老朽腆居第十八,容老朽托个大,称阁下为贤弟,贤弟心胸开阔。”

“那里,那里。”刘鹏摆手道,“头次下场,我也跟慌着脚似的,头天晚上给烙饼似的,一宿没睡,天刚亮就爬了起来守着这里看榜,那次我的鞋子头巾都挤掉了。后来就懒怠,反正团案就在那里,早看晚看都一样,它又没长脚跑不掉的。”

听得这话,周中唇角扬了起来,心道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嘴上却道:“正是,老朽年迈,受不得挤。”

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刘鹏又道:“在下运道不错。”神情掩饰不住的得意。

第五十名怎么会是运道不错呢?奇怪的是周中瞬时明白,的确运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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