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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奴仆给周家卖命,自然不怕丢了命,使着劲折腾,坏了周家小姐的名声,除了他家,谁那还敢娶?
他一心等着周中回来,把亲事定下来。不想周中竟然提到何六,他压根就没想到有这种可能。别看这事在黔州闹得极凶,可家里瞒的死死的。要不是老婆子不小心在儿子面前说漏了嘴,他也不打算让儿子知道。他做事向来稳妥,就算十分把握的事,没有到手,他是不会吭声的。
想到何六,何老头有些发愁。这小子打小不亲近人,不像他老子好哄。自从有了老三后,老婆子对老二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他那那都不舒坦,想尽法子折磨。他却时不时表示一下关心,不过几句话,老二给他哄的团团转,实心眼觉得他是个好爹,对他孝顺的不得了。只要他一句话,都不用出面,老二就会让何六乖乖的听话,否认救了周家小姐。可周家又不是傻的,由着他们说啥是啥。
可真让何六娶了周家小姐,他那里心甘,好好的筹划全便宜了外人。
何老头敲着腿,脑袋里转着圈,半晌想了个阴损法子。
他冷笑道:”没得我辛苦一场,别人得了好处。周家不是认准六子嘛,那就带六子上门提亲。只是到时候入洞房的是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何婆子拍腿叫好,“是我们家的那能便宜了外人,周家那边认准了何六,就让何六去。只是到时候跟谁成的亲可由不得他,得我们说了算。正好把何六和大发媳妇弄到一起,得大发媳妇闹腾。生米做成了熟饭,周家也闹腾不起来,还不是乖乖地听我们的话。”
两人自以为得计,次日早早起床。吃饭时,看到老二一家,何婆子不得劲,心里埋怨何六当初急急去救人,咋不等着她的乖孙子去当那救美的英雄。这会何六不能拾,他娘老子还不能拾了。何婆子道:“老二,家中最近没啥进项,你去石场打几天石头。”
因离黔州近,他们多是去黔州找活干,除了实在家穷,那个愿意去受那个苦,受苦不说,最怕失手滑脚,砸了手脚,成了残废。可何二郎不觉得苦,他都去过好几回了。
何六闷头猛拔拉碗里的饭,他的话抵不上爷爷的一句话。只要爷爷苦着脸说他爹辛苦,他爹连命都不会要,别说这种只是下苦力的活。
何六跟着何老头何婆子去了周家,周中打眼一看觉得面善,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此人,遂道:“小哥儿,我们可曾见过?”
何六仔细看了看周中,摇头,“不曾。”
第四十八章
何老头在一旁舔着脸笑道:“我家六子果然跟亲家有缘,头次见面就觉得眼熟,好事好事。”
何老头一口一声的亲家,何六听得是面有惊色,瞅着周中面无异色,心中不禁嘀咕他那奸滑的爷爷甚时哄得周老爷做了亲家。
周中侧了脸,朝着何六道:“那天究竟是你还是你兄长救了我们家的人?”周中顿了一下,又道:“或另有其人?我出个门就听到人说我们周家的闲话,还说到令兄。”
另有其人四个字,周中咬得额外的重。
何六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再想着何老头口称周中亲家,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想着活干的最多吃的又最少的爹娘妹子,更想着在辛苦打石头的爹,何六瞬时做了决定。他垂了头,掩下眸中的厌恶,顺着周中的话道:“周老爷,那天是个大婶救的人,老远见着我,唤我过去,让我脱了衣裳扔给她。”何六边想边说,说的极慢,“那个大婶家的小孙子在哭闹,她急着哄人,让我照看一下……”
何老头张嘴结舌,他万没想到六子会在周中面前是另一番说词,伸手就冲何六甩出一巴掌。
周中一听何六的话,目光就紧盯着何老头,见他手高高扬起来,立时喝道:“住手!”
何老头的手堪堪顿在半空中,半晌才回手来,忍气吞声道:“周老爷,这小子从小和他哥不对付,看不得他哥好,他胡说八道。”
周中居高临下看着何老头道:“胡说八道?老爷我这点眼介力还是有的。只是你倒是胆儿肥,一个庄户人家敢讹上官眷,侮人清白,坏人名声。可见你是做惯了,常年骗了不少人吧,应该去牢里待待。”
何老头即此事无法善了,抬起头拧着脖子强硬道:“我讹也罢不讹也罢,像你们这种才从泥地爬出来的人家最讲究体面,最怕别人说三道四。外面流言蜚语,除了把你们家姑娘嫁给我们何家才能掩了你们那张面皮,你们还有别法?”
“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我们何家也不稀罕地要,我看你还有啥法?还送我去牢房,给你胆儿看你敢不敢?没了我们何家,你家姑娘是一根麻绳了结,还是娶做了姑子?”何老头越说底气越足,下巴抬得高高的,眼儿睇着周中,等着他软下腰身低三下四。
“呸!”周中气得狠狠地啐了一口,“你以为区区流言蜚语就能拿捏着我们家?”他是不惧流言,但人言可畏,家中妇孺皆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那能受的了。
好在他早就想好了法子,又看何六面善。伸手指着何六,忽地道:“他不是你的亲孙子吧?”
猝不及防,周中转了话头,双眼紧紧地看着何老头,把何老头眼中的慌乱瞧个正着。
周中心中有了底,也不怕何六反口,立时命周秀把何老头绑起来,嘴上堵上帕子提到周家大门口,又让邵氏把何婆子也同样绑了在嘴里塞上帕子,拎到门口。
周家这一番动静,周围的人俱打开门伸长了脖子瞧。周中仍觉不够热闹,找来一面锣,敲得震天响,四周的人听着响声纷纷跑来。
见家门口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周中才指着何老头和何婆子道:“诸位乡亲,这个老头,大家也认识。前些日子他和他浑家在我周家门口大闹,说甚救了我家丫头。然并不是如此。”说着周中又指了一旁的何六,“这是何老头的孙子,那天他也在场,你们有人应该见过。刚才我细细地问过他,他那天挑着柴在我们这条巷子来回地走,事情从头到尾他都见着。那天我们丫头从古家后门出来,听到有猫叫,叫声甚是可怜,我们丫头心善,就去看看是不是没有主的猫,打算抱回家来养。那想还没有走到巷子底,就见有贼子从旁边人家的院墙上跳了出来。那贼子见着我们丫头,怕让她叫破,就踢了她一脚,正好扑到剌篱笆上面,那贼子又是一脚。碰巧一位大婶路过,那贼子惊走。幸的我们丫头命大,才不致丢了性命。”既然有了何六这么个现成的人证,周中自是另编了一个故事,又举起袖子抹了眼角,“那位大婶高义,日行一善,又因家中有急事匆匆地走了,让我们去谢恩也无处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