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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直叫唤。
邵氏却当成旺旺喜欢它,乐颠颠地弄了好些东西给它吃,把之前从未吃过的都吃了一遍。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它才没有冲她叫,换成了翻白眼。
然后它发现周中他们吃的跟它不一样,就强烈地要求上坐一起吃。
自旺旺救了周中以后,大家对它的喜欢又上了一层,见它闹腾,略拦了拦,就给它专门做了一张椅子,跟大家一起在桌上吃饭。
它习惯了在桌上吃饭后,还学着邵氏的样子点菜。每天邵氏安排一天的菜食时,它都会在一旁边,然后还会跑去厨房看看。日子久了,它听到菜名就知道是什么菜,凡是它想吃的,它就会汪汪地叫个不停。偶尔它还提前跑到厨房自个儿点菜,先在厨房里嗅了嗅,抬起爪子把中意的食物点了点,让厨房里的人做好。
在周家人越来越觉得它是狗的时候,外面关于它的消息也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都有。以至每日来周家求盐引的又多了一个请求求狗。
周中板着脸一一严辞拒绝。
在周中一天复一天的拒绝中,等来了王熊,还有随行的刘鹏以及陈六。
周秀自那天后就回了家,只要周中出门,就寸步不离。虽说有旺旺,但毕竟平时旺旺是一条狗,人多了旺旺会吃亏的。
周秀把三人接进府里,周中看到刘鹏甚是吃惊,他记得年初他回乡刘鹏还说要专心考秀才。
刘鹏道:“听周兄任巡盐御史,我早就有心前来,正好听说王熊要来就结伴而来。”
周中道:“你们嫂子让人把屋子拾了,你们先去洗梳歇息歇息,我们再说。”
当晚,周家摆了接风宴招待三人。酒吃得半酣,周中道:“别看我如今是个巡盐御史,是盐务上的大官,但在盐务上能做主的事不多。这其中牵扯颇多,又事关一些大官,盐商的利益,无不有性命之忧。王师父既然肯来,自是有所准备。”
接着周中又把前几日吴大人设计想杀他的事说了一遍。
刘鹏拍案而起,“猖狂,可恶之极。”
“盐政如今糜烂至此,皆是这些贪官之故。周兄定不要轻饶此人,杀鸡敬猴,肃清盐政,让大周的人都能吃得上盐。”
周中拍掌道:“说的好,让黎民百姓不受望盐兴叹,让黎民百姓能每餐有盐吃。”
“周兄有何打算,尽管吩咐。”刘鹏道。
“小的不知道什么天下黎民百姓,小的知道周大人对小的一家有恩,小的不怕死,愿听周大人吩咐。”陈六拍着胸脯道。
王熊起身道:“周大人吩咐。”
周中拍案道:“好,我们以酒为盟。”
四人举杯,对月一干而尽。
吴大人给管在牢中,等候朝庭的命令。
大家都在注视着周中的一举一动。
周中先是让下面的人暂理盐务衙门之事,他自己带着人去了盐场。
扬州虽有盐务衙门,实际盐场并不在扬州,而是在淮南一带,沿着长江的几个镇口。
周中留了周秀和陈六在扬州,看家的同时也留意扬州的动静。
因有吴大人这么个倒霉鬼,衙门里的兵丁很是听周中调派。
周中让王熊去挑了一队人,十来个兵丁坐船去盐城,当然少不了旺旺同行。
第六十七章
周中此举,不过是想弄明白为何在现代如此平价的盐在古代却是比肉还贵的东西。除了苛捐杂税,周中更希望能从源头发现问题。
然在别人眼里,周中此行却暗藏玄机,或许别有用意。
一时,各方人马纷纷紧随其后。
各地盐场皆有大使和副使各一人管理盐城事宜,盐城的大使和副使到消息时皆是面面相觑,无它,几十年来尚未有官员亲自光顾盐场。
赵副使惊慌道:“大使,你看是不是吴大人那里露了马脚?”
张大使摇头,“他才掺合进来一年,那里知晓那些事。”
赵副使拧眉思索,“奇哉怪哉,这个周大人怎么想着来盐场巡视?”
两人寻思半晌不得,张大使道:“算了,别管他是为啥而来,到时我们恭敬些礼多送些,好吃好喝地把他送走。至于那个地方,你看紧些,凡是不听话的一律关起来。”
“下官遵命。”
盐城有一半的地方是靠着海,长长的海岸线蔓延起伏。有些地方一马平川,有些地方悬崖峭壁,怪石嶙峋。谁也不知道在这些怪石乱石之间别有洞天,一个天然形成的空旷之地,地面上摆着十来口诺大的铁锅,锅下面是同锅底一般大的炉子。烈日炎炎,炉子里的柴伙燃得正旺,只苦了烧火的人,豆大的汗水不住地往外冒,片刻浑身上下湿透,像刚淋过雨的落汤鸡。
有兵丁侧着身子穿过两块怪石,离大铁锅远远地站着,“大牛出来,把饭拎进来。”
大牛放下木柴,拍了拍双手,站起来往那边走去,随着他的走动,铁链的声音哗哗的响。
他的脚上套着手腕粗的铁链。
兵丁蹲下给他解开脚上的脚链,“明天开工前,你要把三天的木柴弄过来,今晚我就不给你上铁链,明天你起得早就去搬柴。”
此处烧得木柴是从旁边的盐场处搬过来,先是把木柴挑到怪石前,再分成一小捆一小捆,扔进去,又不能让怪石卡住,很是功夫,而力气大且老实的大牛成了干此活的不二人选。
之前大牛搬回木柴,当天就给上了铁链。这次拿的木柴多,又赶得急。兵丁也懒得再给他上一次铁链,反正都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谁能从这里跑出去。
听到兵丁的话的那一瞬间,大牛沉寂多年的心似乎活了过来,有股热流涌上他的喉咙,他咽了一下口水,木讷讷的问:“为啥?”
“呵。你这个老实人也想偷奸耍猾?反正早搬晚搬都是你的事。”兵丁扔下一句话,拿着铁链走了。
大牛顿了顿,才如往日般去提了饭菜回来,拿着木勺敲着木桶,把饭菜平均地分给大家,也因为如此,拎饭菜这活才没有人跟他抢。
吃完饭,就着海水冲洗一下,各自拿着碗筷回了自己的窝。
也许称不上窝,一块石头跟一块石头的缝隙间,只要能躺下一个人,就是他们的床,他们的屋,也是他们的窝,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大牛的窝有一半在峭壁里,刚好容他半个身子躺在里面,而腿却搁在乱石之中。
入夜,所有的火都熄灭,除了天上的闪烁的星星,周围漆黑一片。
大牛钻进自己的窝里,在头顶上方的石缝里一阵摸索,掏出一个东西。
他用手细细地摩挲,一遍又一遍,连上面的细长的刮痕,他也记得清楚。
上面坠着的小铃铛,让他用布条裹的紧紧的,就怕传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