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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具体的表现就是,当两个人共同经历过一些奇葩的事情之后,自然而然的就能建立起一种比平常深厚的情谊。
这会儿的薛定渊和这大叔就是,虽然外表看起来两个人年纪相差有些大,但把那对奇葩情侣送走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的笑了笑,然后也就自然而然的打开了话匣子。
薛定渊这才知道,这大叔叫曾志远,在滨城开了个小药厂,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刚出境回来。
曾志远之前在境外一家药厂买了个过了专利保护期的药物品种,这会儿正在试验阶段,遇到点问题,于是他又去考察了一次,回来本来想做飞机回滨城的,但从境外带回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大部分都是易碎品,也不方便邮寄,就只能坐火车了。
曾志远和薛定渊说的有些含糊,是因为他觉得薛定渊这年纪一看就是还在念书,说的太深奥了,怕他听不懂。
薛定渊确实是学生,但对药厂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因为他上辈子的时候,最初在乐青卖电脑,后来觉得做药品赚钱,就转行去做了医药代表。
在两千年初到后来十年左右的时间,是中国药物最为畅销的一段时间,也确实让很多人赚的盆满钵满,薛定渊也是从中分到一杯羹的人。
甚至有几次,他能有机会成为代理商,可惜他被张翠兰剥削的太狠,以至于没钱做这些。
如果真的能做到,他也不至于拖那么久才攒到手术的钱。
所以在销售方面,他还是有机会和曾志远说那么几句的。
不过他非常的克制,因为担心一不小心就露馅了。
但多多少少的,他总会带出来一星半点未来的事情,曾志远虽然是药厂的厂长,但并不是技术型的,也有些偏销售方面,听薛定渊说这么一鳞半爪的,就能举一反三,所以居然和薛定渊谈的越来越兴起。
谈兴浓起来之后,他甚至开了瓶从国外带回来的酒,又拆了点吃的,让薛定渊吃着,自己喝着,然后越说越有些投机的感觉。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销售模式之后,说到了最下面的业务人员如何进驻医院销售。
曾志远就有些得意,“别看我这个药厂不大,品种也就那么两个,但我和你说,你叔不是夸自己,我做药,真是豁得出去投入这两个品种,是我早早就看好了,等专利保护一过,就直接高价从国外买回来。”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哎,你别觉得我这么说是在忽悠你。事实上国内真没有一家药厂,能真的搞得起自主研发,那不光是钱的问题,还有时间的问题,就算豁得出去投,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也不一样,所以啊……”
薛定渊不是一个愤青,而且他是知道一些这样的情况的,所以没说什么。
但曾志远这时候也发现了,这些略带着丧气的话,他不应该对着一个孩子说,所以他抿了口酒之后转了话风,“总之,你叔我是豁得出去的,虽然咱研发不出来东西,但咱们可以老实本分的都按规矩来、摸着良心来。”
他又喝了口酒,“实话和你说,难,真难!有多少药厂挂着个牌子,但其实就是乱七八糟的弄些假药,或者弄些保健品整天打广告,鼓吹包治百病什么的,那些吹嘘的和神药一样的东西,从所谓的研发到实验再到建成生产线批量生产,能有个一年我都算他们是多的,对比下来,我这还是买回来现成的品种呢,哪个不弄个十来年,我又说多了……总之就是你看你叔我,我不搞那套给医生高回扣的事儿,但我手里这两个品种都好啊,是特效的,而且国内基本没有,因为这个,我和滨城几家大医院都有合作,虽然赚的不如那些药厂多吧,但咱们良心不受折磨!”
薛定渊听曾志远这么说,心里忽然动了下,“叔,你和医院的关系好,那你知道滨城有没有医院能验dna么?”
曾志远皱皱眉,“dna?”
“就是能做亲子鉴定的地方。”
曾志远想了想,“这我还真不知道,你……”
他本来想问你打听这个干嘛,但转念一想这事儿应该不大好说,于是就没追问,而是拿出了手机,“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我回去给你打听一下,打听到了我就告诉你。”
薛定渊连连的感谢曾志远,又把乐青那边电话留给了曾志远,告诉他自己一般周日下午会在那边。
曾志远正要把电话号码记下来,他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示意薛定渊等一下,然后很是开心的接起了电话,“老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那边说什么薛定渊没听清,但他看到曾志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
口气也变得愤怒起来,“遇到这事儿你不抓紧报警,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
“……”
“不能报警?对方不让你报警你就不报警?
“……”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我早和你说不能这么惯着他,而且我告诉过他多少次,赌这种东西,是不能沾的,他这是第几次了?”
“……”
“我不管,我管不了,让他们把他手指头直接剁了得了,省的他以后再去赌。”
“……”
“他现在和残废了有什么两样,让他出去上班,整天游手好闲的被开除了,让他和我去厂子学习,结果居然侵吞公款。”
“……”
“药厂的钱就是公款,反正我不管,那些人就是看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掏钱管他,才几次三番勾搭他去赌,他自己又没个记性,这都被骗了几次了。”
“……”
“没钱,一下子十几万,你让我上哪弄这么多去,我把药厂卖了?卖的钱没几天就会被他给赌光了。”
“……”
“剁手指就剁吧,这也能让他长点记性。”
“……”
“报警吧,这样下去不行,咱们俩管不住他,就让警察管管。”
薛定渊虽然听的不全,但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在心里感慨,这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而且他听着曾志远说的话虽然狠,但语气和表情里的担忧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的。
果然,曾志远又和媳妇说了半天,到最后还是妥协了,说早晨就到,回去就想方设法的筹钱救人。
等挂了电话之后,天对着薛定渊叹了口气,“哎,家里养了个孽障。”
不过他和薛定渊虽然话语投机,但家里的这种事情,终归是不好对外人道的,于是只是留了薛定渊的电话,答应他一定帮他问亲子鉴定的事儿,两个人就各自躺在了床铺上,接着一夜无话。
到滨城的时候是早晨五点多。
薛定渊下车之后,虽然觉得还有点疲乏,但还是决定跑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