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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毕淮有没有主动联系她,谁也不得而知。
时间一晃而过,升入大三。
单身的日子过得平静悠闲。教育心理学是本周唯一的水课,顾斩坐在后排,和陈汀兰聊着qq。
一个电话进来,嗡嗡的震动声吓了顾斩一跳。
他挂断后才看清来电人。“顾金心”,这是他姑姑的电话。
几年也不见得联系一次的姑姑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顾斩心头纳罕。
他撰写短信给姑姑,告诉她现在在上课。
顾金心的短信进来,只有三个字:“有急事。”
随即又是一个电话,顾斩举手向老师示意,跑出教室。
顾金心在电话那头还说了什么,顾斩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耳边传来嗡鸣,一阵一阵,刺得他头晕眼花,天旋地转。顾斩难以置信地靠墙蹲下,背后紧靠墙面支撑身体,手机紧紧地抓在手里。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身边的空气好像一下子稀薄起来,令人窒息。
他魂不守舍地站起来,身体仿佛有千钧重,脚下却像踩了棉花。老师在教室门口诧异地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顾斩还不进教室。
“顾斩,上课啊。”
“老师,家里有点事,我请个假。”顾斩对老师勉强地点下头,没等老师回复,转身狂奔出教学楼。
王奕飞很诧异,上课上到一半翘课走人,这看起来不是顾斩的风格。
下课铃响起,王奕飞心中的疑问还没散去,他拾东西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准备直接回宿舍。
前所未有的低气压出现在宿舍。顾斩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胡奕表情难看,强行压下心头怒火,他好心好意对顾斩的关怀被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看在同窗情谊,他的拳头早就招呼上去了。
王奕飞轻轻把饭放在顾斩桌上,“顾斩,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打了你最喜欢的酸汤鱼。”
他把手搭在顾斩肩上,低头看顾斩的脸。
顾斩大力一挥,吼道:“别碰我!”
刚进门的毕淮吓了一跳,他看着面面相觑的王奕飞和胡奕,再瞅瞅顾斩,感觉不对。
“瓜娃子,今个吃错药了。”王奕飞摇头。
毕淮走到顾斩面前,扶住他的肩膀,“这是怎么了。”
顾斩缓缓抬头,苍白病态的脸色让人看了心惊,他睫毛轻抖了两下,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滚落。
三人齐齐惊呆,同宿舍这么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斩哭。
“我爸,没了。”
压抑良久,他终于痛哭失声。
毕淮忙乱地找着纸巾,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胡奕和王奕飞沉默地坐在床边,这个时候安慰的话语没用,让顾斩哭一场是最好的选择。
毕淮揽住顾斩的肩膀,柔声问,“打算怎么办,回家吗?”
顾斩点头,颤抖地吐出一口气,“回。”
说完他从桌旁站起来,迅捷地拾行李。
“一会儿再拾,我陪你去学工办请假。”毕淮拉着他,“车票应该不难定,胡奕你上网帮小斩看看。”
胡奕点头,“没问题。”
毕淮带着顾斩从宿舍匆匆出来,顾斩走了一路哭了一路,不知道获了多少惊异的眼光。
陈汀兰沉默地坐在顾斩床上,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跟顾斩打个照面,那人就匆匆踏上了回乡的火车。短信和电话一概不回,他心里担心,却也没办法帮上忙。
顾斩靠在硬座上,帽檐压得很低。脑海中回放着和父亲点滴相处的情形,他爸对他平日管教打骂居多,温情甚少,可现在那为数不多的温情全部清晰地从记忆里浮现,提醒着他往日的父子情深。
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他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皮肤沾水风干后紧绷绷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人让他一怔。
“汤夜萍。”
是妈妈。
汤夜萍电话那头很吵,顾斩模模糊糊的听不大清,“……在哪?”
“火车上,明早到t市。”
“什么时候……”
“明早。”
“我问你爸什么时候没的。”
“今天凌晨。”
汤夜萍的沉默了一会儿,耳边喧闹声渐稀,“节哀。”
顾斩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记忆被潮水推回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暗搓搓问问我有没有粉丝啊,在评论里举个手呗~
装的也行啊。
第42章携手
也许是经过了丧父之痛的缘故,顾斩回来后比往常更加沉默寡言。本就消瘦的他再次清减了,宽大的衣服下嶙峋的骨节见者心惊。他拒绝一切聚会,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整个人好像一部密运作的机器,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身边的朋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种不要命的学习方式会把身体拖垮不说,对心理健康也是极大的损耗。陈汀兰拽着他强行参加了好几次心理医生会谈,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顾斩表面配合实际上拒人于千里之外。陈汀兰无奈之下只能每天看护在他身边。
顾斩头也不抬在案边奋笔疾书,陈汀兰说的话他多以“嗯,啊”应对。
陈汀兰将他手中的笔一下子抽走,这才得到了一个正眼。
“汀兰,笔还我。”
陈汀兰将本子也走。
“明天我生日。”陈汀兰定定看他。
“生日快乐。”顾斩道。
“所以明天劳驾你陪我一天。”
“你可以找你哥,毕淮他们。”顾斩托腮看他,“我很忙。”
“不行,就要你陪。”
“我真的很忙,数学建模大赛要开始了,这方面我没那么强,这样会输给杜西的。”
陈汀兰按住他的肩膀,“就一天,不会耽误很多事的。”
顾斩叹气,想了半天,“好吧。”
陈汀兰在次日一早就把顾斩从宿舍带出去了。两人坐地铁穿越大半个n市,来到长江边上。
“为什么不叫淮哥。”顾斩站在长江大桥边上,耳畔江风阵阵。
“只想约你。”陈汀兰看着江面上来往的船只,道。
顾斩轻轻笑了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丝绒小袋子。
“这个给你。”
陈汀兰惊喜地接过,“竟然有礼物。”
“应该的。”
陈汀兰把礼物从袋子里倒出来,一个穿着黑色丝线的造型古朴木制的项坠落在他手心。
“嗯……自己做的。”顾斩没看他,自顾自说,“我们家,我是说我自己家门口,有颗桃木,今年修路被砍掉了,我拿锯子截了一块,然后磨出来这么一个小东西。”
“本来我想雕朵兰花啊什么的,但是太难了,雕坏了。然后我就从网上找样子做了把小斧头,桃木斧辟邪,寓意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