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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陪他,对方此生会不会沾一滴酒。
这么想或许有些过于自得,但看着对方亮如星辰的双眼,他觉得他恐怕没有猜错。
“好,喝过。”秋夜白明白再烈的酒,也不足以沾上一滴就让一名合体期修士神志不清,但他还是忍不住将对方看作了醉酒的凡人,好声哄着,“师尊既然能喝,不若陪弟子多喝上几壶?”
毫不意外的,他见到对方泛红的脸颊登时有些白了。
秋夜白笑道:“同师尊说笑呢。”
他喝酒当真是为了浇愁,为了浇合体期修士那丁点儿清醒,少说也要喝上三五壶最烈的酒。对方说是要陪他,又如何真能喝上那么多?不说烈酒辛辣,但是这下等酒水中漂着的渣滓,就够消受的了。
秋夜白将壶嘴凑到唇边,仰头喝下小半壶。烈酒冲辣,他却似在喝着清水,一口方才咽下,另一口便又入喉。
不消多时,一壶烈酒便饮尽了。他抛开酒壶,从乾坤戒中又取出一壶。
宜青看他喝得急,面上神色虽未曾变,但眼神却有些迷蒙起来,按住他的手腕劝道:“喝得慢些。”
秋夜白偏过头看,视线一时间没落在他的身上。待那涣散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便显出些不加遮掩的欲.望和恶意,像是个恶徒终于摘下带了许久的面具,露出狰狞面孔。
“你、你待如何?”宜青见他步步紧逼,心中有些惊慌。秋夜白对他除了恋慕的情绪,一直也有着隐藏的恶意,一开始拜入青玄宗门下便是为了看他的笑话,如今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师尊躲什么?”秋夜白笑道,“师尊是合体期的修士,弟子不过刚筑基,师尊难不成还怕弟子么?”
宜青心道,你都快大乘了,还装什么筑基弟子?真要动起手来,就算壳子里装的不是他、是原来的顾雁声,约莫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他怕、怕也是自然的啊。
秋夜白一手钳了他的下颌,饮下一口烈酒,紧贴着对方的唇瓣渡了过去。
辛辣的味道呛着喉管,宜青想要咳上两声,双唇却被人死死封住。无论是他双手推拒着对方的胸口,还是眼角逼出两滴泪水,都无法改变对方铁石般的心意。
烈酒在舌齿中缠绵,好似一把幽暗的火苗,在他的唇间、舌上、腔内四处游走,末了被他尽数吞下。
“师尊想让我喝慢些,便只有这个法子。”唇分时,秋夜白道。
宜青的脑袋有些昏昏涨涨,不是被烈酒醺的,便是被他吻的。恍惚着又被喂了不少酒,还是被对方扶稳了肩头,才得以缓步搀出林中。
月色正明,宜青看得真切,秋夜白的眼中早没了醉意。即便可借酒忘却一时隐忧,却还有更长久的痛楚须得亲自承受。
宜青偏过头,将脸颊轻轻压在了对方的肩颈旁。
“想叫你知道,”宜青道,“你若要借酒浇愁,我便陪你痛饮。”
“你若还是忘不了、过不去一一”
“我也愿陪你报仇。”
……
次日宜青醒来,秋夜白一应如常地替他备好了早膳。他随意一瞥时,见到对方头上的好感度数值,心下一惊。
【当前好感度:85】
昨晚竟是跳了近20点好感度。
“师尊?”
宜青回过神道:“没什么。待会若是他们问起招魂鸟,你莫出声。”
两人走出帐外,其余弟子果然在议论着招魂鸟不翼而飞之事。宜青三两句话交代了是他不忍将灵兽困于笼中、便在夜间放飞了,这事就此揭过。
众人沿着峡谷继续朝仙境深处前进,正午时分遇上了一群未曾意料到的人物。
“许久未见,顾掌门修为又进了,愚兄真是望尘莫及啊。”前方溪畔,站着十余名修士,看衣衫出自同一宗门。为首一人见到他们,便立时停下与左右的谈话,迎了上来。
“青玄宗门下果然英杰辈出!”那人衣衫华贵,言语之间也颇多浮夸的虚饰,让宜青听着便有些不适。对方好生夸赞了一番青玄宗,方说出真正的目的,“顾掌门也带着弟子来此历练?那可真是巧了。”
那人挥手招来同行的小辈,吩咐道:“还不见过顾掌门!”
那些小辈修士一个个冲着宜青问好,连着他们身后驯服的灵兽也一并垂首,好似在作揖见礼。
跟在他们身后的灵兽大多毛发水亮、憨态可掬。青玄宗的弟子不曾见过那么通人性的灵兽,几个俏皮的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眼神也多半带着点艳羡。
“相逢即是有缘,既然与顾掌门在这仙境中遇上了,不若便结伴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让小辈们趁机多切磋切磋。”
青玄宗的弟子们都乐意得很,毕竟青玄宗虽是正道中数一数二的宗门,但一向专修剑道,宗门中的灵兽却是不多。难得遇上这么多模样乖巧的灵兽,众弟子巴不得能与对方同行,多看上几眼、摸上几把。只有秋夜白偏过了头,似是对那些灵兽全无兴趣。
宜青回首望了他一眼,冷声拒绝道:“不了。”
来人没料到他会拒绝,一时面色极为好看。
宜青道:“我青玄宗修的是剑道,方掌门紫极阁却以养灵兽为长。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
34、一生之敌15
道法三千,倒并不是说唯有修习剑道才可登大雅之堂,宜青这么说,却像是在有意贬低紫极阁。
“顾掌门说笑了。我辈修士追求的都是大道,何来的不相为谋?”紫极阁掌门方壶是个圆滑的,愣了愣便接话道。若是换了旁人说出这等话,他定然以为对方在讥讽紫极阁不走正途、偏修御兽之术,会好生给对方一个教训。
偏生说这话的是顾雁声,修真界中谁都知道对方一意修行剑道,修为高得是没边了,可待人接事还不如个初入山门的弟子。指望对方给自己留下点颜面,不如另外寻些台阶下。
最重要的是,他斗不过这个青玄宗掌门,心中就算不忿,也拿对方毫无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壶心中愤恨,面上却笑得愈发真诚。
他穿了身紫金织锦的华贵长袍,衬得仪态端庄、格外雍容,一笑时颇有些一派掌门的风范。可那被修真界中不少人许为端方有礼的笑容,却没能赢得对方的半点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