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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不愧是山中的神仙。”落衡没直说他是兔子,直说是住在山中、有些法术,宜青顺理成章地将对方说成了神仙。
没想到落衡正经地反驳道:“神位、仙位都是要道法高深、且积了功德才能升的。”
说完又施了个清尘的法术,将那灶台上的积灰都除去了。
“我向你报恩,也是要积功德的。”落衡还没学会凡间那些阴谋算计,否则此时绝对不会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这无异于授人以柄,要是遇上心肠歹毒的,少不了要被欺瞒利用,“有恩不报会积下业障,以后便难位列仙班了。”
宜青听着心中一咯噔,这只兔子居然想成仙么?
“所以不能以身相许,也应当好好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落衡接着道,“公子如今的境况,我用些窥心术,约莫也能猜到三两分了。公子的双亲亡故,又遇上歹毒的伯父婶婶,日子过得很苦。我若是用些法术,即便能让公子一时间衣食无忧,到底也不是长远的法子。”
宜青还在想着那成仙的事,忧虑重重地点了点头。
落衡偏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目之间满是忧愁,心中不知怎的便是一软。他原先已想好了个报恩的法子,可以很快了却这段因果,然而咽了下去改口道:“我……也还没想出个能一劳永逸的法子。”
“不打紧。”
宜青心道,想不出才好呢,不然这只想要成仙的兔子报完了恩,岂不是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他不等兔子改口,立刻弯腰抱起那一捆干柴,在灶台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道:“不能总劳烦你,添柴生火的事让我来罢。”
兔子不喜欢嬉皮笑脸、不守礼法的人,他猜测对方总应当喜欢勤奋踏实的老实人,于是拎起靠在墙边的斧头,将那并不粗壮的干柴一根根劈作两半,投进了炉灶里。
宜青趁着擦汗的工夫,抬眼偷偷看向兔子,对方的嘴角果然微微上翘。
屋中的米缸在兔子略施法术之前已经见底,但水缸中还存着半缸水,是原主每日前往溪边挑来的。落衡舀了两大勺,与米和在一块儿放在粗瓷锅中,端上了灶台。
宜青还在寻着打火石,落衡伸指在干柴上方一点,便燃起了一簇火苗。
炉灶内被亮堂堂的火光照亮,屋顶上很快也冒出了炊烟。锅盖被水汽顶起,冒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与炉灶内干柴的毕剥声一道将这间许久没了人气的草屋衬得分外有和暖。
宜青即便不是原主,心中也被好生暖了一阵。
落衡又蒸煮了几碟小菜,宜青将有一阵子没用过的碗碟洗干净了,一样样摆在灶台上,帮着对方从灶中盛出饭菜。草屋中连张木桌都没有,两人只能站在灶边用饭。
“你吃罢。”落衡根本没有拿起筷子,“我不用进食。”
宜青自然不肯,替他盛了一碗饭,又将几夹小菜堆在了米饭上,递到他面前。落衡为难了一会儿,端起饭碗,小口吃着。
兔子也许很少有吃人间饭菜的机会,每一口都嚼得很慢,尤其是吃到青菜的时候,几乎是沿着菜叶的边缘一点一点啃食着。
宜青看得心里都软化了。
落衡慢吞吞地吃完了一口饭,疑惑地看向他道:“公子怎的不吃?”他不是个度量狭小、锱铢必较的兔子,此时已经不生对方的气了。反而是对方不因为他有法术就放着享受他的报恩这一点,对对方有了些好感。
“太久没吃过这样一顿饭菜了。”宜青找了个借口。
落衡想起对方孤苦伶仃、又饱受挫折的生平,放下碗筷,定定地看向他,安慰道:“往后公子不会再一一”
两人正四目相对,草屋的木门突然被人用力地撞开。一名人高马大的庄稼汉大跨步走进了屋中,口中嚷道:“云哥儿,我给你送……饭……”
庄稼汉说到“送”字时还气势十足,到了下一个字登时语气就软了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他看见了章云生这间破败的屋中居然还有一名姑娘!
庄稼汉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目光扎在了那“姑娘”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那水嫩嫩的脸蛋儿,细得好似柳枝的身子……他王大壮好歹是附近十里八村都走了一遍的汉子,也没见哪家女儿长得这般好看!
“云、云哥儿……”王大壮与邻村争抢水源时,对上十七八个高头大马的汉子也没发憷过,这时却变成了个结巴,“这、这是……”
落衡抿了抿唇。他不太喜欢那样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喜欢这么粗鲁的汉子,但为了报恩,不能一走了事。
宜青不由分说朝外走了一步,挡在兔子身前,对那庄稼汉道:“你吓着他了。”
“吓、吓着……”王大壮语无伦次道,“对、对不住……”
宜青放下还没吃过几口的饭菜,看了落衡一眼,快步走上前把高壮的庄稼汉推出了屋子。走出草屋,他顺手把木门也给带上了。
王大壮是秀水村的一名庄稼汉,比原主章云生大上两三岁。他上有父母,家中几个兄弟又能互相帮衬着,日子过得比原主要富足许多,因此也时常来接济原主。
王大壮为人憨厚,不是会乱嚼舌根的人,宜青因此放心不少。他合上木门后,立刻板下脸,盯着王大壮。
对方被他看得心中没了底气,讪讪道:“云哥儿,屋里那……”不爱嚼舌根,不意味着看到同村的小伙子屋中多了一个陌生姑娘,不会问上两三句。
宜青也知道被他瞧见了,定然是要给出个解释的,区别只在于怎么解释好。如实说来绝无可能,要是叫村里的人知道落衡是只兔子,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可要编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那是我远房堂弟。”宜青缓缓道,“昨儿个才来的,你没见过。”
王大壮疑惑道:“云哥儿你还有远方堂弟,我怎的从没听过?”
宜青道:“他原是普罗山那头的,一家人早就搬去了州府,没来过村里,你没见过也是该的。要不是当年我爹去州府考秀才,在人家家中借住了几日,我也不知还有这房亲戚。”
“哦、哦……”
“因着我爹的缘故,他家还记得在秀水村中有房亲戚。正巧他得了闲,才来看看我。”宜青说到这里,面色一沉,唬人道,“我这堂弟自小在州府长大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