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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其间夹着四个字:生死未卜。
85、宠冠六宫19
那小太监端着个托盘走进栖凤宫的时候,宜青正在打着盹儿。还清渠眼尖地瞧见了来人很是眼熟,在他肩上推搡了一把,将他晃醒了。
“这不是钱公公的小徒弟吗?”宜青揉着惺忪睡眼道。
自从皇帝派了一群侍卫将栖凤宫围得水泄不通,宫中的人想要出去转转也添了许多麻烦。宜青为了省事,索性也不往外跑了,就在宫中吃喝玩乐,抱着暖炉昏昏欲睡。
来人是经常跟在钱公公身后的小太监,宜青也是面熟的,朝对方招了招手。
他与清渠两个人,连马吊都没得打,其他规规矩矩的侍从是不能指望了,这个模样机灵的小太监倒说不准可以凑个数。
小太监长得眉清目秀,看着就十分讨喜,揖身道:“见过娘娘,见过总管。”
“哟。”清渠放下捧着的瓜子儿,对宜青道,“瞧这机灵劲儿。”
按着小太监的身份,本没必要向他问安,添上这一句多半是看他与宜青交好,跟着讨两人欢心。
宜青也跟着笑了笑,道:“送了什么玩意儿?端过来我看看。”
小太监端着托盘上前,恭恭敬敬地放下:“回娘娘的话,是御膳房新琢磨出的一道银耳羹。其他人都还没福分吃呢,是陛下亲口吩咐先给您送一盅来的。”
“猜也猜到了。”清渠索然无趣道。
宜青不嫌弃这日日送个不停的玩意儿,掀开瓷盖,伸手在腾起的热气上翻了翻,道:“你也尝尝?”
清渠偏头道:“君子不夺人之好,你自个儿吃罢。”
宜青正要舀起一勺银耳羹,却听得清渠“咦”了一声。他放下汤匙,不解地抬眼看向对方。
“这托盘上怎的沾了那么多水?”清渠用手指在木托盘上擦了擦,指腹微湿,显然沾上了些水迹。
小太监的眼珠子一转,匆忙跪下道:“是小的担心这汤羹凉了,不合娘娘的胃口,一路跑着送来的。跑得急了,手心出了些汗,望娘娘见谅。”
宜青见那么个瘦小的身形说跪就跪,还一连磕了几个头,开口道:“没人责怪你,先起来,这么冷的天,跪地上也不怕冻僵了膝盖。”
清渠嬉笑道:“宫里铺着地龙,暖着呢。”
“得了,先起来再说话。”
小太监躬着身子站起,眼睛一个劲儿地瞟向宜青,盯着他手中握着的汤匙,咬紧了下唇。他有许多想说的话,手心也布满了细汗一一并非像他先前解释的那样,是一路小跑生出的汗,而是因为太过紧张。
他心中怕得紧,目光也好似扎了根一样黏在那支汤匙上,很快被宜青察觉。宜青笑道:“再搁着就凉了。”说完,用匙子在瓷盏中搅了搅,舀起一勺银耳羹递进了口中。
羹汁甘甜清香,银耳滑而不腻,口感上佳。宜青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舀了一勺。
而此时,小太监不仅手上布满了汗水,额头、脖颈、后背也都被浸湿了。他应该早早借故告退了,可双脚好像被粘连在了地上,挪不动寸许。
当汤匙咣当一声砸落在地上时,他双膝一弯,复又重重地跪倒了。
“怎、怎么了这是?”清渠从坐榻上跳了起来,伸手扶住了面色发白的宜青。
看对方黑紫的唇色,再想到刚刚用了几口的银耳羹,清渠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狠狠瞪了眼伏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眼下没空处置他,还是快着人请太医、将这事告与皇帝知道要紧。
宫中人多嘴杂,既然有人能在银耳羹下毒,没准还有后手,太多人围了过来反而不妙。
清渠重重踢了那小太监一脚,将宜青抱在怀中,掩住他的头脸,对远处一名侍从道:“请外头的杨侍卫进来一趟。”
侍卫头领一进宫,清渠便飞快道:“贵妃中了毒,快去请太医!再将这事报与皇帝,事不宜迟,你快动身。”
侍卫头领闻言并未转身离去,反而上前一步道:“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清渠将宜青抱在怀里,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眼睛瞪得凶狠,气势逼人。他腾出一手指了指跪在旁边的小太监,“多半是这人下的手,你记得派两个人把他看住了,莫让他跑了!快去快去!”
侍卫头领也不与他多嘴,劈手就推开了他单薄的小身板,将宜青夺了过去。
清渠炸毛道:“好你个木头桩子一一”
“我留在这,你去传人。”
侍卫头领将腰间的令牌解下,抛给清渠,自己替宜青搭了脉,又低头嗅了嗅那盏喝了小半的银耳羹,眉头紧皱。
“还不快去。”侍卫头领寻隙看了眼清渠,声音并无起伏,但沉稳得让人信服,“我留在这,比你有用。”
清渠转念一想,自己又不会武,若是还有人要趁乱下手,他也拦不住。这侍卫看着呆头呆脑,好歹一身功夫是实实在在的,留在这儿确实比他合用。
他握紧那枚令牌,扭头向宫外跑去。
……
殷凤走进栖凤宫时,太医还没赶到,这让他的面色更沉了几分。
“人呢?”殷凤冷声道。
守在宫门前的侍从战战兢兢道:“在里边……清渠总管守着……”侍从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觉得皇帝身上散发出的冷气都能把人给冻成冰渣了。他哪怕是光着胳膊到落雪的庭院里转上一圈,都不能冷成这样。
殷凤毫不迟疑地越过他,朝里走去。他觉得自己心静如止水,可在旁人听来,他的长靴蹬在地上就是一连串急促的鼓点。
他双目如鹰隼,一眼就看见了斜倚在床头、被清渠半抱在怀中的小麻雀。
那两人环抱着的模样让他十分不适,不过在看清小麻雀的状况后,他强自忍住了。对方双眼紧闭,面白如纸,唇瓣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像是行将凋零枯败的残花。
殷凤不自觉放轻了脚步,似乎担心自己行路的声响再大一些,就会让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花瓣从枝头飘落。
“虚礼都了,他怎么样了?”殷凤不容拒绝地推开清渠,将身子轻软的小麻雀抱到了自己怀中。
“属下已略作查看,那毒下在银耳羹里,该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好在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