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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的冰棱,叫人一眼就能望见:“帝国每年派出的魔法师……毕竟不是奥波库大师啊。”
只有对魔法的造诣出神入化的人才能被称作大师,帝国如今也不乏优秀的魔法师,可是能称作大师、能与当年那位比肩的人物,还未曾出现。
莱斯曼将军报折叠好,放进上衣口袋中:“如果那群魔物真的越过了基伦山,帝国也必须有所行动了!”
诺兰道:“我正是来与皇兄商量这件事。”
莱斯曼虚情假意地问了一句:“皇弟有什么高见?”
“帝国必须派出至少五个师团的兵力,以雷霆之势压向基伦山,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魔物扼杀在边境线上。”诺兰严肃道,“一旦他们分散进入各领土,帝国就很难再找到机会将其全歼了!”
莱斯曼震惊道:“五个师团?!”
诺兰颔首道:“至少五个师团,如果皇兄能说服父皇,让芬洛城的皇家守卫团也一起出征,就最好不过了。”
莱斯曼道:“我看不够吧。还得给每个师团都配上一百名使徒级别的魔法师,才能对付那群魔物。”
“随军的魔法师自然也必不可少。”诺兰认同道,“考虑到帝国一时间难以征召那么多使徒级别的魔法师,修士级别的勉强也能带上。但每个师团必须配备七十名以上的魔法师,这样在与魔物正面交锋的时候才能施展出具有足够杀伤力的……”
“醒醒吧,我亲爱的傻弟弟。”莱斯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诺兰一怔,眼中似乎有些疑惑:“皇兄?”
莱斯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帝国一共只有九个常备师团,你一口气就要去五个,军部中谁会同意这样疯狂的计划?”
诺兰还要出言相争,莱斯曼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语气道:“仔细想想吧,如果你要了这五个师团,不是前往基伦山,而是转头对准了芬洛城……”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算皇兄相信你,父皇不会起疑心吗?芬洛城中那些伯爵不会心惊胆战吗?要知道那可是帝国一半的军力啊。”
诺兰抿了抿唇,碧蓝色的双眼似乎在一瞬失去了光泽。
莱斯曼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得意不已。他这个弟弟,军事天分确实是极好的,可惜在政治敏感性上蠢笨的如同乡下地主。别说那些魔物如今还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基伦山边境,哪怕它们已经逼近了芬洛城下,帝国也不可能将五个军团都交到他一人手上。
“那皇兄……准备怎么办呢?”诺兰不甘心地追问道。
莱斯曼笑了笑,先前因为贵族小姐失去的自信在此时加倍地膨胀起来:“我带上这封军报,前往军部召开紧急会议,一起商量该怎么应对。”
诺兰问:“那我该做些什么?”
“你啊……”莱斯曼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道,“克顿维斯战役结束后,你在军部只挂着个虚职,按规矩没有资格出席紧急会议。不过看在你也是奥伦多皇室的份上,在旁边添个席位,他们也不会有意见吧。”
只是个旁听的席位而已,诺兰即便出席了军部会议,也没有任何话语权与决策权。
至于为何诺兰在上次战役中立下种种功勋、却依旧没能在军部晋升,只落了个闲职,也许莱斯曼在登基成为帝国皇帝之后,会有兴致同这个弟弟好好说一说缘由。
两位皇子殿下一同出席了军部会议。在长达三小时的讨论之后,形势与莱斯曼预料的一样,与会者拒绝了任何一项激进冒险的军事行动,只通过了派遣约五百人的轻骑兵分队前往基伦山边境查看形势的提议。
决议一下,众人便听得咣的一声。旁听的帝国二皇子诺兰奥伦多怒而离席,猛地甩上了军部会议室大门。
莱斯曼故作姿态地摊开双手,递给众人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那眼神在无声传递着一个消息:看吧,他虽然打了几场胜仗,可到底是个年轻气盛靠不住的小子,帝国的皇帝还是得我来当。
他背对众人,朝诺兰离去的方向冷冷一笑,显然他乐于在任何时候、任何方面打压这个同胞兄弟。而且在这半天的短暂接触中,他并没有认出来对方的躯壳内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不过即便莱斯曼辨认出了这一点,他的举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要诺兰奥伦多存在一日,不管这个躯壳内的是谁,都是他最为棘手的敌人。一旦有除去对方的机会,他绝不会因为那具身体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而手下留情。
……
宜青一边走出军部那座椭圆形的方石建筑,一边抬手将散乱的金发捋到耳后。之前的几个世界中,他无一例外都留着墨色长发,可以轻易地挽起扎在脑后,对这样又碎又短、时而遮挡眼睛的金发很不适应。
就像他路过大理石打磨的黑色矮墙前,无法习惯墙面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倒影。
诺兰奥伦多确实长了副好样貌,那种无关性别与族群的美能够打动任何视力正常的人类。他一路走过芬洛城的街道,迎接他的是一双双充满爱慕与敌意的眼睛。
宜青从路边的杂货店买了一顶毡帽,压在自己头上,又飞快地套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遮挡好帝国军装,赶在杂货店老板娘将他拦下之前,扔下两个银币仓皇而逃。
要他习惯这副样貌,果然还需要些时间。
比样貌更麻烦的,是这个副本的设定和剧情。这是个西幻的副本,设置了超自然的职业如魔法师,而他的皇室身份让他很轻易就卷入危险之中。这份危险会在魔法的加成下变得格外容易丧命。
来自诺兰奥伦多这具身体的直觉告诉他,此时他的身后就至少有三个势力在盯梢。一股势力来自于他的皇兄,皇位的竞争者莱斯曼,而另外两股则来源不明。
不管他们跟着他的目的是什么,宜青都需要尽快将他们甩掉,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将帽檐压得更低,快步走过一家旅馆时,从旅馆役从手中抢过一根缰绳,翻身骑上马匹,右手一甩马鞭一一
马匹狂奔过三条大街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散不见。宜青的心中有些不安,不过他还是下了马,依着记忆中的地图,一边朝路人打听,一边走向芬洛城的郊外。
“伯德家?不认识,不认识。”路人连连摆手,转身时还奉劝了一句,“快回去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