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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报和最初的那队没有出入。
宜青沉默着听他们说完,忽的笑了一声。没有人询问他接下去要怎么做,跟随他的士兵和魔物交战了那么长时间,无论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已经非常疲惫,他们带回这个消息,也只是例行汇报,并不意味着他们渴望参与到那场战斗中去。
他们现在应该回到自己的驻地,除了负责巡视的一小部分人之外,士兵们都需要抱着自己的枪械、武器好好睡上一觉。他们可以等待漫长的夜晚将疲惫都消抹干净,当下一天到来时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宜青不能继续等待下去。
他原以为已经追赶不上离城的莱斯曼,这才将报复的念头狠狠压下。可对方现在居然还在城门外,在和棘手的敌人交战一一也许是他们内部几股势力间爆发了冲突,也许是和游离在城外的零散魔物直面撞上一一他为什么要放过这大好机会?
“我知道诸位都想回营休息,事实上我也感到很累了。”宜青看向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兵,他们的军装早已不复齐整,神也被疲劳和伤势拖垮。
这是一队疲兵,任何明的将领都不会让他们再上场作战。
可在宜青看来,他们不是要去作战。他们要做的是复仇,把背叛者插在他们背上的刀拔下,狠狠插.进对方的心口。他想,他们会都愿意这么做的。
士兵们三三两两站着,隐隐流露出抗拒的神态,像是意识到以这种话开头的动员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宜青道:“但很抱歉,你们还不能休息。因为我们的敌人,让我们无故流血的敌人,还在那里。”
“在哪里?我们不是把魔物都杀干净了吗?”
“殿下说的是城北那一片吗?那边太乱了,说好明天再去清理的啊。”
宜青向下压了压手掌,示意士兵们暂时安静下来。他开口便道:“我们的敌人不是魔物,是放他们进城的人。”
话音一落,就像是往一锅热油中泼了一瓢冷水,当即噼里啪啦炸裂开来。
魔物进城时,这些士兵多半还在总督府附近的营地里,只知道魔物闯进了维科郡,但不清楚它们是怎么闯进来的。绝大多数人都默认了是魔物凭借强悍的战斗力冲进了城门,然而宜青告诉他们,魔物是被人放进来的。
“不可能!殿下您在说笑吗!”这是最常见的反应。
宜青面色冷肃地看着他们。
那些试图用嬉笑舒缓情绪的人,在笑过之后对上这么一张冷脸,凭空生出一种没有着落的感情,可以称之为荒诞或者滑稽。
“我为什么要说笑?”宜青道,“那时候我就在城门边上。”
“我看见有人打开了城门,我听到魔物咆哮着冲进城门,没有遇到任何阻挡。”
有士兵嚷嚷道:“可殿下您在城门边,您为什么不阻挡它们!”
这句话十分刺耳,但话中带着哭腔,宜青能够对那种苦痛撕心裂肺却无从发泄的情绪感同身受。在普通士兵看来,他既然就在城门边,他没能阻止那些魔物进城,就应该承担责任。
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很容易引火烧身。如果士兵们将仇恨转移到他身上,他根本就不用想带着他们去找莱斯曼复仇,很快就会陷入自身难保的境地。
宜青沉默片刻,道:“抱歉,当时我无能为力。”
“我身边的都是二师团的人,他们已经叛变了。否则我们现在不会只有一门火.炮。”
二师团士兵叛变,带走了城墙上的四门自行火.炮都是事实,这么说完,但凡还有些理智的士兵都能回想起来,在和魔物在街巷中作战时,他们确实没有见过二师团的人与他们同仇敌忾。
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了稍许,宜青继续道:“就是他们把魔物放进了维科。他们现在被人围困,我们该怎么办?”
人群中爆发出高声的呼喊,渐渐汇聚成流。
他们要向带来这一切的人进行报复!
宜青被山呼包围,几乎是被红了眼的士兵推上战马,推向城门。群体的情绪往往会不断交互感染,越演越烈。
一行人带着火.炮上了城墙。
宜青站在城墙上远望,看清了那混乱的战局,终于明白莱斯曼遇上了怎样的麻烦。他们都以为在城门大开后,绝大多数魔物都已经涌进了城中,那时城门和城外的平原就成了相对安全的区域。可眼下看来,滞留在城门外的魔物至少还有两三百只。
它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进城,撞上出门的莱斯曼等人后,就凶残地将人类团团围住,切断了他们返回城中的退路。
此时,莱斯曼等人就被夹在魔物中间,像是一只掉进了铁桶中的老鼠,自以为聪明透顶,然而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心中多少觉得解恨。他们在城中和魔物殊死搏斗,这些人却逃之夭夭,好在今天在魔物爪下流血呻.吟的不止他们。
“殿下,我们要怎么做?”一名士官热切地问道。
宜青看他眼中燃着兴奋的火焰,根本没有做出作战的姿态,猜到了他还没说出口的意见一一就让这些家伙好好尝尝和魔物近身作战的滋味,不必管他们了!
“你怎么看?”
士官小心翼翼道:“我们……可以把城门落下。”
那扇在魔物进城后就维持着洞开状态的城门,因为无人理睬,现在还高高吊着。士官建议把城门关上,无疑是斩断了城外那群人的最后一条退路,即便他们侥幸突破了魔物的包围,也没法回到城中暂避了。
残忍……但痛快。
宜青在一瞬间,也觉得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让对方品尝他们曾经的绝望和痛苦,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抬起右手,正要挥下,正巧瞥见西里尔蹲在城墙角落,神态认真地调试着火.炮。
“西里尔。”他喊了对方一声。
西里尔很快抬起头,擦去手上的机油,朝他走了过来。
宜青顿了顿道:“你可以不用开火了。”
西里尔道:“为什么?”
“可以让他们……”死在魔物的手里。
这句话犹如卡在喉头的鱼刺,宜青吞不下,也吐不出。他想让莱斯曼和那些背叛了维科郡的人付出代价,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