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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这样的猜测令他有些气愤,把冰袋塞进夏遥手里的动作就有些粗鲁。
"冷敷一下吧。"那本来是准备给他敷脸的冰袋。
夏遥没有接稳,冰袋落在他的伤处,虽然有手拦着挡了一部分冲劲,不过阮程明拿在手里都觉得冷的话,突然落在那个地方并不会舒服。
夏遥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喉音,有些痛苦,恐怕不只是因为小腹那片伤痕的原因。
"你睡那间。"阮程明指了一下靠近洗手间那边的房间。
他现在不想和夏遥多说什么,也不太想听他说话。他的杯子里遗留的冰块有些化了,积了些水在里面。阮程明又倒了一点酒进去,喝掉之后进了自己的卧室。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夏遥已经不在客厅了。不一会儿从洗手间里出来,"老师,衣服洗好了,怎么烘干。"
"你睡吧,不用管了。"
"谢谢老师。"语调是降下去的,和他平常所说的谢谢老师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客房门关上了,从下面的缝隙并没有透出亮光。夏遥没有开灯。
阮程明冲着热水的时候想: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等他出来擦干头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来又拿了一条毛巾,敲了敲闭着的房门。"睡了吗。"
"没。"夏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我进来了。"阮程明说着推开了门,夏遥刚把被子从头上掀开。
客厅的灯多少能照到这边,阮程明看见冰袋被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果然没有办法直接用。夏遥坐起来,看着阮程明走过来用毛巾把冰袋裹上,然后塞到他手里。
"肚子上还是敷一下吧。"似乎是想了想,阮程明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明天还疼的话就去医院。"
"嗯。"
"行了,睡吧。"阮程明准备走了,又听见夏遥叫他。
"对不起。"
阮程明没说什么,他觉得夏遥过于认真了。
门被关上了,房间又陷入一片黑暗。夏遥依言把冰袋放在伤处敷着,隔了几层毛巾的厚度,不那么冷了。身体也因为这样的温度平静下来。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他还不能确定阮程明是不是喜欢男人,甚至反感这一点。
但是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如果阮程明不是或者反感的话,再过多久表明心迹也都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多想也是无益。
不过阮程明总归还是个温柔的人。这样想着的夏遥,安心的在这个陌生的房间睡着了。
隔壁的阮程明却还不能马上入睡,床边的闹钟显示已经凌晨两点多。
叶芜估摸着应该在南方的小客栈里安眠。阮程辰的话,因为侯雯的身体反应,应该也睡的不是很安稳吧。
发觉自己对阮程辰抱有别样心思是在他和家人出柜之后,这心情来的悄无声息,到自身能够清楚的识别出来的时候,已然深入骨髓。
深刻的措不及防。
梦里的旖念困扰了曾经的阮程明很久,包括现在的某些夜晚。这让他在面对阮程辰的时候总有些愧疚,然而他自己也无能为力。如果可以,阮程明极其希望自己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然而,纵使他被这样的念头叨扰许久,也都只能埋在暗地,绝口不提。
阮程明睁开眼,隔着门依稀听见外面有些响动,像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听的并不清楚。
这让他又想起了前段时间阮程辰借住在他这里的时候。常年不生烟火的厨房偶尔会被阮程辰使用,热气腾腾的早餐,或者简单的晚饭。
现在厨房里那些调味料,很多都还是阮程辰在这里的时候买来放着的。阮程辰走了以后,阮程明都把它们好,然后再也没有用过。
阮程明出了卧室,抽油烟机的轰响声刚好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夏遥端着几只盘子从里面出来,看见他在外面有点尴尬。
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一边说:"我擅自动了冰箱。"
"没关系。"夏遥端出来一只煎蛋,两三片微微焦黄的面包,一杯牛奶,还有一碟小菜。
阮程明记起来了,小菜是前几天回家的时候母亲让他带回来的。
明显不足两人的分量。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夏遥说:"昨天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他脸侧还没消肿,说话的时候整个面部看起来也不太协调。
"几点了。"
"啊,十点过。"
"你也吃了再回去吧。"这个点儿出去,也没什么可以裹腹的。
"好。"是明显上扬的语调。
夏遥很快钻进厨房又忙了一阵,出来坐到餐桌旁,阮程明面前的食物还没动过,是在等他。
"你的腿怎么了。"夏遥出来的时候,阮程明看出他的脚步有点不利落。
"今天早上才看见青了一片,有点疼。"
"疼的厉害吗?"
"没事的,其他的也都不碍事了。"夏遥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嘴角附近,"就这里还是肿的比较厉害。"
阮程明记得夏遥昨天晚上在路上的样子,担心他伤到内脏。"肚子那里呢,好些没。"
"已经没事了。"
简单的问答之后,便没有人在说话了。房间里只有各自进食的声音。夏遥坚持洗过碗才走,临出门的时候对阮程明说,喜欢他的事情是认真的。
阮程明关上门,很有些无奈。
之后的日子里,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夏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甚至比之前更敛了。日常的碰面本就不多,现在几乎没有了。阮程明只有在每周五的选修课上才能见到他。外套从十一月的棉服换成了更厚重的羽绒服,围巾好像也换了一条。
阮程明依然只是一件大衣。
转眼已经下过几场薄雪,已然到了圣诞。学校里可算是好好热闹了一番,各个学院的花样层出不穷,建筑学院规模不小,自然办的更要热闹一些。
叶芜还在外面逛的开心不回来,父母不凑这个节日的热闹,阮程辰自然是要陪着侯雯一起。
阮程明难得觉得自己有些孤家寡人。
本来他对这些节日不甚在意,今天却意外的不想一个人呆着,被学生邀着去旁观了学院的晚会,热闹完了也不想回家,又拐进小区附近常去的酒吧里喝了两杯,拒绝了一个搭讪的女人。好不容易酝酿出了些醉意,终于想回去了。
路灯暖色的光亮在凉薄的空气里晕开一片,好像在头顶撑开一把伞,一把接一把,连着一路。每次赶上这种节日歇班儿都比较晚,夏遥把脸努力的缩进围巾里,但是感觉并没有暖和多少就是了。
他走路走的并不如何专心,所以阮程明从路边的门店里出来的时候,他一下就看到了。
暖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