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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了。"
"铺一床盖一床。"
入夜,夏遥躺在被子里,周身都是阮程明家里的味道。
"老师。"
阮程明背对着夏遥,假装睡着了。
阮程明睡的并不沉,他本来就睡不惯土炕,又加上被子返潮,腿上一直是冷的。旁边稍有动静他就醒了,夏遥抹黑进进出出了两次,阮程明看了下手机,夜里两点。
他把手边的应急灯打开。
夏遥闹肚子了。
阮程明拿了备用药给他:"暖壶里有热水。"
去年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人中枪,水土不服加一部分高原反应。
"明天还不行的话去镇上诊所看看。"
"嗯。"
夏遥第二天没有去实验室,他其实已经好了,阮程明不让他去。天气不错,夏遥拿了纸笔坐在农家小院里画了一会儿,太阳当头照着有些晃眼。夏遥回到屋里,把炕上的卧具都抱出来,晒在院里的晾衣架上,一直到午饭后阳光弱下去才了。
阮程明回来的时候夏遥正在屋里看厚厚的资料文件,饭后问了他一些问题,阮程明一一讲给他。
没有网络的村子里,傍晚显得有些长,温度也比市区要低上几度。阮程明盖了件外套在腿上,四个人凑在一起组了牌局,闲聊着也不算难捱。轮番用过热水,各自歇下了。
夏遥还在洗漱。
阮程明把被子掀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棉被轻了很多,盖在身上也暖烘烘的,仿佛要把蓄了一天的能量都释放出来。
整整半个月,阮程明带着夏遥扎进实验室里,从入门到上手,夏遥极易点拨又肯用心,阮程明看他学有所成也觉得喜欢。
只是这喜欢,有几分出于师长,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市区的宾馆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用热水。洗涮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变得光鲜亮丽。门铃响了,是蒋叶晗。
五个人一起聚了个餐,饭后,同事要买上回带回去的当地点心,说是孩子喜欢吃。
特产店里的味道软糯温吞,夏遥看见了眼熟的包装盒。
"程明,这是你去年买的那个吧。"
"嗯。"
同事说着就走了,并不需要回答的随口一问。
阮程明也不想在这多留,因为夏遥一直看他。
"我喜欢这个。"
阮程明把夏遥连同他的声音一起留在背后,出去和蒋叶晗一起等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蒋叶晗问他。
阮程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表情,玻璃橱上的影子太模糊了,他看不清自己。倒是看见夏遥自己拿了两盒糖,去银台付款。
一行人从店里出来,夏遥手里粉色的袋子异常醒目。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气氛颇为微妙,夏遥揉着手里的糖纸"哔剥"作响。
"疼吗?"
"不疼。"
阮程明把放在膝盖上的手起来了,但是夏遥知道阮程明是疼的。
这段时间他夜里偶尔醒来的时候会看到阮程明坐起来揉腿。阮程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就也当作不知道。
但是他想让阮程明至少不那么疼。
他想为阮程明做任何事,可是阮程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实验跟的还习惯吗?"
夏遥点了点头:"还好,不过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
"你刚接触,已经很好了。"
"嗯。"
阮程明是他的老师。
不仅不需要他,还要被他仰赖。
"老师。"
阮程明看着夏遥,夏遥低着头。
"我是不是……"
他刮伤过阮程明的脸,也忘记过帮他翻身,还连累阮程明吃坏肠胃。
他不能在阮程明心烦的时候让他展颜,也不能在阮程明受伤的时候给他庇护。甚至还要阮程明顾忌他的心情,迁就满足他。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身体可以付出,可是阮程明又并不沉溺此道。
他第一次喜欢人,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是不是特别……"夏遥怔了怔,深深的自我厌恶让他想不出足够恶毒的词来诋毁自己。他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
他不喜欢这样自暴自弃的自己,更不想让阮程明看见他这副样子。
阮程明看着夏遥露在外面的头顶的发旋,觉得自己可能比自己以为的,要更喜欢夏遥一点。
"我其实,"阮程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突兀,房间里太安静了,他停了停,又继续说,"有点疼,我的腿。"
夏遥藏在被子里良久,然后坐起来看着阮程明。
"这里,"阮程明的手搭在左腿上,"有时候会疼。"
"我可以,"夏遥阻住冲口而出的话头,小心的压抑着自己,"用不用我帮您按一下?"
阮程明看着夏遥:"可以吗?"
夏遥低头掩饰的笑了一下,藏住自己的哽咽,搓了搓手心,让温度热起来。然后坐到阮程明床边,把他的腿放平。
"可以。"
"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阮程明就看见了夏遥眼底的青色。他并不意外,至少昨晚在他入睡前都能感觉到夏遥没有睡着。
"没有。"
夏遥摇了摇头,整理着手里的东西。
有人敲门,是蒋叶晗。
蒋叶晗大摇大摆的就进了两个男人的住屋,阮程明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倒是夏遥又抻了抻睡乱的床铺给蒋叶晗坐。
"我还以为你们睡一起。"蒋叶晗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这房间不大,该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蒋叶晗本来就是故意的,看见两个人尴尬,她自觉达到目的,不再拿他们寻乐。只说送机的车已经等在下面,催促他们快点下去吃东西,然后就离开了。
阮程明把箱子合上的时候,夏遥已经拾好等在一边了。
"走吧。"
"嗯。"
阮程明还没走出房门,就被夏遥从手里牵走了箱子,一直送到楼下停着的车里。
人陆续到齐了,阮程明坐在副驾位上,从后视镜里看见夏遥码好众人的行李折回来,目光在镜子里碰上了,夏遥有点仓促的躲开,上车了。
下车之后阮程明的手里依然只有一个拎包,蒋叶晗走在他旁边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把沾满的两只手往前递了递:"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命呢。那还是我带来的助理。"
夏遥走在前面听到了,转过来的样子有些窘迫:"我一会儿帮您拿。"
蒋叶晗笑着说不用,阮程明看了她一眼:"要不我帮您拿?"
"那我哪儿敢。"蒋叶晗故作惶恐的退到一边,总算不再招惹他们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阮程明腿上一热,是夏遥。
"不用了。"
"会难受吧。"
"不严重,不用。"
夏遥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