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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三个垂头丧气了几分钟,里昂又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办?”他问。
“门神毕竟是个军火背景的人物,接受了门神的资助,咱们就不是个独立的研究项目了,不接受,又感觉好像真的走不下去。”科里斯说。
“咱们赤手空拳,不依靠任何背景资源又拿什么和陈予白抗衡呢?钱、场地和房子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好办,我们需要的大量合成金属怎么办?铂矿、稀土矿和铝矿,现在这个行情,用钱买都不好买。还有大量的熟练技工,更是无处去寻找。”我说。
“我如果能回去找我爸爸……”科里斯说。
“那咱们的研究就又是俄国背景的了。”我苦笑摇头。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我爸还醒着,他那里独属于gaia的资源应该就够用了。”里昂长叹一口气,说:“现在也只有相信门神的个人人品了。”
【你们和他接触不多,他人很好,我觉得值得相信。】明月写。
“不是信任的问题,只是经历过盖亚学院的事情之后,不想queer有一丝可能再被任何势力牵制。”我仰面倒在轮椅上,也叹了口气,“算了,我先把算法想起来再说,其他的先拖着。只要我能想起算法,咱们queer实验初步成功,那些量产的事情押后再讲吧。”
【困兽之斗。】明月敲了敲小板子。
“不,最差也是困兽犹斗。像远神说的一样,我得打起神来,我现在可是和陈琦齐名的救世主。”我从轮椅上又坐起来。
“你能想的开就好。”里昂道:“比惨就不比了,一起努力吧。”
“嗯。”科里斯从冰柜里取出针剂来,放在一旁回温。
“这就是我爸和陈琦都注射过的东西吗?”里昂指着那管淡红色的液体问。
“是,想试试吗?”
里昂低头看了针剂半晌,摇了摇头:“不了,他之前都没有让我打,一定有他的考虑。我还是不要做些他不高兴的事情。”
他头低的,都快磕在桌子上了。我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里昂。”
“嗯?”他抬头看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叫你一下。”
他听完这句话,笑了,好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时候,他那个了解一切的笑容。他点点头对我说:“我刚推门进来时,也是这个感觉。其实没什么好说,就是想和你们几个待在一起。”
是啊,那些对对错错的,分得清分不清的,都要在正事办完以后才能清算,在那之前,互相叫一下名字,提醒一下伙伴要保持清醒,同伴还在,就够了。
“对了,我给你的dv换了电池,”科里斯从抽屉里拿出陈琦留给我的那个dv,对我说:“你看视频吧。”
“不看了,本来就有点超时间了,攒起来一起看吧。你这次定一个闹钟给我,如果到时间我没有醒来,你试着叫我一下。”
“不急这十分钟,你先看吧。”科里斯道:“替我看看他吧,我也想他。总觉得就算琦少什么都不会,但是只要他在这里,情况就会很不一样。”
“好。”我点点头。
他们三个都离开了这个屋子,说十分钟以后再来看我。我迎着生物金属银白色的光,打开了陈琦的视频。
镜头里的陈琦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他的眼神特别淡,已经非常明显不属于那个年纪的小孩了。如果当时的我有现在百分之一的观察力,都会发现他的不正常,可我那时候是个只会哈哈哈,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傻子。镜头前的他反复攥紧了拳又松开,缓缓张开了几无血色的嘴:
“我可能会死在明天。”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一千次事情已经这样了,尽力弥补才是正途。可是看到他的脸,想到他明知道无用还是在自己身上刺字,那些眼泪就像逃命一样疯狂地涌出来。
明明,我的小好奇并没有死在那个“明天”。
我用两团纸堵在眼睛旁边,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他。他说完那句话,想了很久,继续道:“我和你说过,锚定对象很重要。我不知道你选的是什么,我现在希望你选的是一件能随身携带的东西,或者一个不会再更改的片段,因为我好像在锚定对象上犯了一个错误。我的锚定对象,是一个叫做陆潜的人。你如果看了之前的视频,你可能会知道,正是因为他,我才来到这里接受注射。在我还没有接受注射之前,他就已经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现在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了他。”
“每一次与他分离对我来说都非常痛苦,比日常注射还要痛,他每次说不想离开我,想让我和他一起玩儿的时候,我居然还能加倍的痛苦,仿佛违背了真理那样的痛苦。我这些话只能说给你听,我非常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他。我猜我可能是将太多的寄托放在他身上,导致了情感天平的失衡。”
“这种失衡我已经察觉很久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对他足够好,他适当回应我,能够调节这种失衡就可以了。直到我昨天注射完以后,又一次梦见他和我说,他将来可能会被一个明的姑娘骗回家。他笑得没心没肺,而我脸色差的出奇,如果不是距离他偶像夺冠只有几十分钟,我当时一定拉着他走了。原来,我对他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单纯。我也可以明,也可以将他骗回家,唯一可惜的地方,我并不是一个姑娘。”
“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惜。我还能爱上谁呢?同龄人都幼稚非常,比我大的人也没有多么成熟,而我,多数时候和一具行走的骷髅区别也不大。他是特别的,他是固定我灵魂的那个人,注定是我的归宿和港湾,我将来要葬在他的心里。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可惜吧!我可能需要再努力一下。”
“我不能分辨这种偏执的情感是药剂带给我的,还是我自己从内心生发出来的。好在过了明天,我就能分辨出来了。等我分辨出来,而侥幸未死,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可能那才会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段对话。我问过陶医生要怎么结束这种注射旅程。他告诉我,另外的实验室里,有一种逆向药物,但会带来什么后果,他还不是很明白,他甚至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研究那种药物。”
“我有点觉得,那个药物是我的前任研究的。毕竟我们打的这种药剂,副作用太明显了,就像催熟的食物不好吃一样,我们会丧失人类的情感,丧失肉体的健康。你知道我的快乐从来不过一分钟,痛苦也是,大部分的时间里,我的脑子像没有开机的电脑一样平静,反复播放着我有限人生里那些琐事。而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设定成这样一个非人非机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