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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道:“阿娘留在此处看顾阿易片刻可好,我需得出门一趟。”
秦夫人这会儿心里乱七八糟的,见着女儿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心头更不是滋味儿。她握着女儿温热的手,摇晃了好几下也没能将人唤醒,心里顿时更乱了,哪里还管得着秦易要做什么?她听了秦易的话,连脑子也没过就随口应了声:“好。”
秦易便不再理她,又瞥了眼文晗泛着红晕好似醉酒的脸庞,转身出了门。
这回秦易出门便不是只出秋水居了,她直接出了秦家大门,而且身边没带任何人。门房见着时候不早了她又没带人,便担心的问了一句,小少爷头也没回答道:“带什么人,我就去隔壁!”
门房呆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家少夫人这么晚去文府是要做什么。不过鉴于大多数情况而言,女人突然回娘家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是这么晚,再且自家少爷之前好像还是醉酒被抬回来的……
秦易是不知道秦家的门房因为她一句话脑补了多少,这会儿她出了门却是大步往秦家而去。两家相隔不远,来往不到盏茶功夫,她走在夜间寂静的街道上,有寒冷的夜风拂面而来,却完全吹不去她心头的怒火,那心火反而越来越盛。
不多时,秦易便站在了文府的大门外,她看了眼紧闭的朱漆大门,抬手就“哐哐哐”的砸起了门环。那声响,在这夜色寂静中,几乎传遍了整条街。
这个时辰,文府的大门早已落锁,不过这样的动静足以惊动任何人。刚砸了七八下,她便听到门内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来了来了,快别敲了,我这就开门。”
此时文府早已落锁,寻常这个时候有人登门门房是断不会再开门的,多是打发对方明日再来。可今晚听着这动静他就不能不开门了,心头便生出了两分埋怨,开门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然而等他抬眼一看,却登时愣住了,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您怎么这么晚回来了?!”
大抵和秦家门房一样,这文府的门房也在一瞬间脑补了不少。不过文晗也无心理他,自己伸手将大门推开些后,便抬步跨过了门槛,末了吩咐道:“阿爹休息了吗,我要见他!”
文府大门的檐下挂着两盏灯笼,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来,映出了秦易阴沉难看的脸。
做门房的历来最有眼色,一看秦易如此模样,哪里还敢多问什么。他忙将大门一关,便应道:“小姐稍待,小的这就让人传话去。”说完迅速跑走了。
也不知那门房到底是怎么传的话,秦易刚入府没多久,文丞相还没见着,文夫人便领着一群丫鬟婆子迎了上来。这向来端庄从容的贵妇人,此刻抛却了礼仪,毫不优雅的小跑而来。待得离得近了,秦易还能看见她鬓发略微散乱,似乎是梳洗之后来不及重新梳头就匆匆挽了发出来的。
这是近一年来,秦易第一次见着文夫人如此狼狈,可她心里却生不出半分不好的情绪来。甚至在看清文夫人眼中的关切紧张之后,她觉得眼眶都有点儿热秦夫人也疼爱她,可她的母亲却被表哥分走了一半,远不如文夫人关心文晗那般纯粹。
文夫人一走近就看见女儿眼眶微红的模样,更是吓得不轻,忙牵了女儿的手关切道:“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晚突然跑回来了?”
一晚上的焦急和惊吓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发泄处,秦易差点儿忍不住扑到文夫人怀里哭出来。
然而就在她将这想法付诸实践之前,文丞相也疾步匆匆而来,一见着自家夫人拉着秦易的手,他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而后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夫人莫要着急,有事咱们去厅里慢慢说。”
秦易一听这声音,感动和冲动霎时间都消散了个干净她可没忘记文丞相已经知道她和文晗的秘密了,而且对方还把她当成了男人,如果她敢往文夫人怀里扑,文丞相能把她弄死!
文夫人却还没察觉到这一瞬间的微妙气氛,听了丈夫的话后她点点头,说道:“老爷说的是,这春夜寒凉,晗身子也弱,咱们总站在外面不太好。”说罢拍了拍秦易的手背,又道:“晗放心,你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都与阿爹和阿娘说,阿爹阿娘替你做主。”
温热的手轻拍在手背,与文晗带给她的心动不同,带着一股别样的力量使人安心。
秦易忙点点头,又在文丞相冷飕飕的目光中默默把手了回来,然后又被文夫人再次拉住。一行人也没去什么厅堂,而是被文夫人直接带回了主院,在正房里落了坐。
走过这一路,秦易的情绪也是彻底平复了下来。虽然文丞相时不时冷飕飕的瞥她一样,让她有种如芒在背之感,可她还是坚挺的撑到了主院,然后正色对文夫人说:“时辰不早了,阿娘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想要与阿爹说。”
这翻说辞显然出乎文夫人意料,她以为女儿突然半夜孤身回娘家,之前还那样一副委屈模样,是在夫家受了欺负。这种事一般都是当娘的安慰开解,然后父兄替她撑腰出头,怎的现在女儿直接就跳过了她,还一副准备要把她打发走的架势?!
文夫人当即皱了眉,正想说些什么,文丞相便先开了口,他道:“行了夫人,时候确实不早了,你这两日不是正犯头疼吗?晗知道你这老毛病,可不忍心在这时候再扰了你休息,你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孝心啊。”说完见文夫人还准备说什么,便又道:“有什么事,我明日与你说可好?”
文丞相是一家之主,他的话文夫人向来很少反驳。再看看女儿,也是一脸歉疚担忧的看着自己,连先前的委屈都敛起来了,文夫人也就不好再坚持什么了,又多交代两句,便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等到文夫人走了,文丞相和煦的表情顿时冷淡下来,他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突然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秦易这时候讪讪的,心里已经有些后悔这么晚跑来扰人安眠,还惊动了病中的文夫人大半夜跑来迎她。不过来都来了,她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是我不好,扰了伯母安眠,还请伯父恕罪。今夜突然来此,是因为……是因为晗受我连累,出了点事。”
文丞相至今没有真正认可她这个女婿,秦易连称呼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再惹恼了对方,说话就更是小心了。只是再小心,出了差错还需对方帮忙,自然也不能瞒着。
出乎秦易意料,文丞相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怒目而视,他的神情依然平静:“你大半夜跑来,晗还没陪着,我就猜到了。”说完才问:“她出了什么事?”
与文夫人相比,文丞相真是冷静得不像话,不过这样的冷静也同样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