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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也不大。原以为发泄一二没人会听见的,谁知斜地里突然冒出个嗤笑的声音:“趁火打劫,没成吧?”
周启彦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咒骂言语被人听见了,而是单纯畏惧这声音的主人。他僵着一张脸回过头,看见对面梧桐树下抱胸斜倚着个人,于是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道:“大哥贵人事忙,今日怎有闲暇来此?”
吴涛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懒洋洋道:“自然是来看热闹的。”
周启彦脸上便越发的挂不住了,可他不敢惹吴涛,甚至在听到对方声音的那一刻便仿佛能感觉到浑身剧痛传来。于是好不容易恢复白净的面皮抽了抽,笑容更加勉强了:“大哥说笑了。”顿了顿,又道:“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帮吴家……”
吴涛却竖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别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小爷可不爱听。”
他也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今日来此似乎真就是为了看场热闹,顺便奚落一下周启彦的无能。热闹看过之后,他也无意久留,站直了身子便抬步而去,路过周启彦的时候,后者下意识的往后退让了两步,眼中还有些许惊惧,似乎怕他一言不合就再挥拳头。
如此怂包的模样,让吴涛又嗤笑了一声,瞥向周启彦的目光也越发轻视。不过他倒没有当街再教训这妹婿一场的意思,施施然从周启彦身边走过了,只在路过文府门前时略顿了顿脚步,往那大门上的匾额看了一眼。他低声嘟哝了句什么,又迈步远去,不多时消失在了前方街口。
周启彦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顿时恨恨的低骂了两句:“纨绔,莽夫,整日游手好闲,若非有个好家世,你就连这街头的混混也不如!”
接连受了两场气,周启彦近日亢奋的心情都仿佛被阴云笼罩般,消弭了不少。可他骂归骂,心里却清楚自己如今倚靠的还是吴家,等什么时候他和袁司马搭上了线,能将吴家撇开一旁了,再来报复吴涛不迟等他将秦家这偌大的家业拿到手,估摸着也就是时候了。
这样一想,周启彦又志得意满起来,他重又看了眼秦家的大门,哼道:“你们今日赶我出门,来日就等着求我吧!”然后又往吴涛消失的方向哼了句:“也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也转身走了,却不是往周家去,而是直接召来马车去了隔着半个城的吴家。
吴涛自然还没有回来,周启彦去吴家也不可能是去找这煞星的,事实上他是去见自己如今的靠山袁司马。说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私下里与袁司马相见,之前两人唯一的交际是便在喜宴上,之前而后所有的筹谋都是通过吴老爷转达。周启彦有些撇开吴家,自然对这次会面尤为在意。
袁司马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一身儒雅长袍,生得白面微须,乍一眼看来不像如今执掌一府之事的朝廷命官,反倒更像个醉心诗词的读书人。
周启彦却不敢因此轻看了袁司马,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之后,甚至不敢多言。
袁司马却似好脾气一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笑着夸赞了两句:“侄女婿生得一表人才,来日也当是个有大作为的。”
周启彦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忙拱手道:“姑父过誉了,小子来日定当努力,不负姑父期许。”
客套过这一句,话题便可以进入主题了,却是一旁的吴老爷开口问道:“我听下面人说你今天一句去过秦家了,可有什么结果?”
周启彦也算是个急性子,要不然也不至于昨日才把人抓紧大牢,他今日就去秦家要钱。若只有秦夫人一个,这事儿大抵也就成了,可惜多了个秦易搅局。
事没办成,周启彦自然悻悻,尤其是在第一回见袁司马就把事情办砸了,他也怕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只好尽力开脱道:“本来是该成了的,我那姨母连东西都取来了。可惜文家那位突然出来搅局,生生把东西抢回去了!是我无能,还请姑父、岳父勿怪。”
吴老爷闻言忙看了袁司马一眼,后者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也没说什么。不过吴老爷却是心领神会,便转回头又对周启彦道:“那你下回便寻个人不在的时候再去一趟吧。”
周启彦想起自己临走时放下的狠话,觉得自己这两日再主动往秦家去实在有些打脸,不过他自然不敢违逆面前两人的意思,只得乖乖应下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袁司马一眼,不无担忧的说道:“前几日那事过后,我以为那文晗已经和我表弟生了嫌隙,如今看来她倒还护着秦家。这样的话,文家可能也要插手这件事了,姑父……可会为难?”
袁司马抬手捋了捋颔下打理得齐整的胡须,不在意的淡淡一笑:“文家插手又如何?实话告诉你们,头前人刚拿下文家就送名帖来了,只不过我没有理会罢了。这拿人下狱可都是按律而行,文家人插手才是徇私枉法,你又怕个什么?!”
周启彦闻言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不过心里却道:官官相护岂非常事?那文丞相曾经做到丞相高位,就算致仕,他那门生故吏也不知还有多少,更何况还有两个儿子在京中做着高官。这些人里随便拉出来一个,也不是他这等升斗小民能得罪得起的啊!
当然,腹诽归腹诽,周启彦既然掺和进了这件事,也早就是放手一搏了。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外如是。只不过风险比他预想的要大些,可天塌了不还有高个的顶着吗?!
许是看出周启彦眼底的不安,袁司马想了想,到底还是透了个底:“这事儿你们别怕,如今陛下亲政,京中形势已经变了。咱们在京中也是有靠山的,那可不是如今的文家能撼动得了的。”
周启彦听得眼前一亮,心中顿时大定,很想问问京中那位大靠山是何方神圣,又碍于袁司马此刻高深莫测似乎不愿多言,不敢开口。
……
“啪”的一声,厚厚的一叠纸被扔在了桌案上,散开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若是仔细看来,就能看见其中几页上写着袁司马的大名,而这叠纸上写的正是他的生平。
文丞相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问面前站着的管家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管家微微垂着头,恭敬应道:“回老爷,如今手下人就查到这些,其他消息和一应证据恐怕还得缓几日才能到手。”
文丞相便微微垂下了眼睑,半晌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了一声:“我还当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那老匹夫当年连声都不敢吭,如今倒是敢指使手下门生来设计老夫了。他还真当老夫致仕离朝就是泥捏的,可以任他拿捏了?!”
管家听到这些,仍旧微垂着头,不敢回话。
文丞相自然不是等人应和,他轻笑过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