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衙门大爆炸
琵琶声和人声完美的配合,王质完全进入音乐中。
他好像看见,一场激烈的厮杀冲锋之后,被鲜血染红的草地,堆积着上千人的尸体。活着的士兵,在地上挣扎爬行。马车烈焰焚烧,时不时有爆炸声音响起。
“春香,你唱的那场战争我经历过。”陈校尉感慨说着,他转头看着王质:“他们不懂死亡,我懂。你不愿让人死,我更明了。”
医馆重新开业,王质开始坐堂,站猪一直没有出现。
王质已经熟记《赤脚医生手册》,时处夏日,得病多为肠胃不适之人,王质开的中药是藿香、大腹皮、陈皮、白术、厚朴、白芷、神曲、紫苏等,让病人自己去药材店买药。
开药方,使用毛笔还不太习惯,很多繁体字也记不清楚,就用简体代替。医生的笔迹奇怪,病人见怪不怪。
两天过去了,陈校尉到医馆,忧心忡忡说到:“冯德遐明天就要到松州,衙门众人打扫庭院,准备迎接。我派的眼线蹲守在司马门口,一直没有瞧见站猪和凤娘。在衙门中遇到司马,他躲着我走。这样行事,好憋屈,还不如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不能抓起来,也不能让他们得手!”
“唉,三百士兵我从城们到衙门的路上全都布防好了,争取万无一失吧!我花些钱,从酒馆西突厥细作那里买到消息,你听到别吃惊。”
“现在听到什么消息我都不会吃惊!”王质心里发烦。
“站猪,你的好兄弟,的确是大食国的细作。站猪和凤娘相好,可不是男女相好那样简单。他们的国家也私下交好,背着大唐。”陈校尉的口中大食国和高句丽国交好,像是偷情一般。
“大食国和高句丽国交好,实属正常。何必需要大唐知晓。”
“他们可是相距万里的国家,疆土不相连。一旦结盟,肯定对大唐东西夹击,情况不妙,你还是赶紧通报太子知晓。”
“我们还是顾一下眼前,国与国的事,不在一朝一夕。”王质安慰陈校尉。
禀报太子?王质心里苦笑两声,还真把我当成太子的人。
冯使节如期上任,松州各级官吏在城门简单欢迎之后,车队在士兵的簇拥下,直接到松州衙门。
王质松一口气。虽然不是松州官吏,他也在欢迎的队伍中。
冯使节在大厅落座,环顾众人。
冯德遐看到王质,笑着说到:“法师,征路又相逢。您还记得我们在翼针县城郊外的对话吗?”
王质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他说到:“冯使节……不对,冯刺史,当时想帮助你,和你一起去长安。我失言了。”
“您没有失言,”冯使节赶紧走过来,拉着王质的手,“那天,畅叙言未尽,不辞而别,我心里郁闷。回到长安,您预料的事情都发生了。圣人见到吐蕃求亲的使团,很不高兴,拒绝求亲的要求。然后我按照您的指点,去找了魏国公房玄龄,魏国公左右周旋,将刘刺史调往长安,然后将我派到松州。按说,我和魏国公素来无交情,这次却热情的得很。”
看来,冯使节成为冯刺史,心里还是很满意。
电子书里对这段历史有记载,吐蕃求亲不成之后,松赞干布国王一怒之下攻打大唐。
“吐蕃使团已经回去了?”王质问到,话音未落,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发生什么事情?”冯德遐高声问到。
回答他的是一声爆炸,门口的守卫被气浪冲到天空。
爆炸的烟雾弥漫。
一只箭刺穿了王质身边士兵的喉咙,鲜血从那人嘴巴里面汩汩冒出来。
陈校尉拔出腰间的刀,冲出去,迎接他的是更大爆炸,衙门柱子倾斜,上面瓦开始往下掉,更多的箭从烟雾中射进来。
冯德遐踉跄几步。
王质扶起他,看着后院,赶紧说到:“快跑,不能硬抗,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弓箭手!”
“我要死了!”冯德遐哀鸣一声。
轰地一声巨响,衙门大厅的木窗全部震坏。墙壁颤抖起来,王质感到了脚下的震撼。
王质将缩着的冯德遐拉起来,往后院跑去。他的小腿一阵疼痛,低头一看,一只箭插进腿肚子。
不管那么多了,继续往后院跑去。
刚出来,看见站猪像个铁塔一样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拿着一把横刀。
王质绝望了,今天绝对是凤娘和站猪所为。
冯德遐喊道:“站,救我!”
“主人,”站猪将刀扔在地上,“小巷有马车等着,赶紧进去。”
站猪快步上前,抱着全身颤栗,已经没有力气跑动的冯德遐,大步跨过后院低矮的门。
王质跟在后面,身后回荡着大喊大叫的厮杀声。
“站猪,你们毕竟还是下手了!”王质吼叫的声音淹没在爆炸声中。
“和尚,”站猪已经将冯德遐放进马车,回头拽着王质的胳膊,迅速将他拉进马车:“保命要紧,少说话!”
站猪吆喝着打马,在马车中,王质看到凤娘。
凤娘对着冯德遐拱手行礼,头上的细银簪子颤动:“久仰站猪的主子冯刺史,今日在狭小的车篷里相见,幸会幸会。”
冯德遐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只顾大口的喘气,没来得及回答。
“凤娘,”王质气愤地吼道,“我说过,不能对冯刺史下手。没想到,今天你们变本加厉,居然攻击衙门,你们是细作,不是士兵,这样明目张胆,哪里是暗杀,简直是屠杀。这样,对你们国家有何好处?将大唐置于何处?”
凤娘冷笑几声:“和尚,今日我和站猪好心来救你们,却被你说成杀手。好心不得好报!”
“不是你们,攻击衙门的还有谁?”
“和尚,细作不会明目张胆的攻打衙门,今日要冯德遐死的不是我们,是另有其人。”
马车驶到岷江河边,王质一瘸一拐下车,看着远处衙门浓烟滚滚,不由长叹一声,说到:“陈校尉勇猛,提着刀就冲出去,怕是活不了。”
站猪拿着水囊,去河边打水。
冯德遐还躺在马车上,惊魂未定。
岷江河边的风很大,凤娘揉着眼睛。
“你是在担心陈校尉吧?”王质眼睛远望着河边的站猪。
“风大,带着沙子吹进眼中!”凤娘不愿意承认。
站猪从河边上来,用水打湿毛巾,敷在冯德遐的脸上,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
“你们口口声声说要杀死冯刺史,今日为何相救?”
“和尚,你将我们的魂收到盒子里,我们不敢让冯德遐死去,也不敢让你死去。”
“今天究竟是何人所为?”
“我们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高句丽国的人和大食国的人所为。其实,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杀不杀冯德遐都已经无所谓。谢天恩地,我的使命已经完成。”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
“是的,吐蕃求亲使节被大唐羞辱,已经回到逻些。松赞干布国王正在向全国征兵,要不了两月,吐蕃铁骑就会踏破吐谷浑、党项、白兰羌,直抵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