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
夏颖家应该算整个村里最‘豪华’的房子了,屋内屋外都贴着漂亮的瓷砖,装饰摆设也向城里靠拢,关键是还比一般城里的房子大几倍,不过阿婆行动不便,就住在一楼的一个小偏屋里。
莫许送饭过去的时候,夏颖和她老爸老妈也正在堂屋里吃饭。
“保保,保。”
莫许打了声招呼就站在坝子里愣住了,不知道阿婆具体住在哪一间,但又不能开口问这种低级问题。
“大胖你站在那里干啥子?给阿婆送饭就拿进去噻。”
夏颖见莫许站在坝子里不动,端着碗走出来问。
“……”
莫许眼珠子扫着这房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还是找不阿婆的具体坐标,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演不下去时,一阵咳嗽声从坝子左侧的小屋里传来,莫许这才傻傻笑两声:“呵呵,我鞋子好像进石子了,刚刚正在抖,你吃你的饭,不要管我。”
“……”
夏颖一脸狐疑,坐回桌前继续趴饭。
阿婆有支气管炎,长年咳嗽,她坐的倚子旁边放着一个灰盆专门用来给她吐痰的。
莫许进屋的时候,正好瞧见阿婆对着灰盆吐了大大一口浓痰,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儿。
莫许胃里开始倒腾,把餐盘放在靠的木桌上喊:“阿婆,吃饭了。”
阿婆横手摸了摸留在嘴边的口水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呵呵道:“幺妹来给阿婆送饭了啊,听说你考试考了第一名,得行,厉害,呵呵,读书就是要跟你二哥一样努力才行。”
莫许点点头:“嗯,阿婆你快趁热吃吧。”
“呵呵,不慌,阿婆有东西给你。”阿婆慢慢走到床前,在枕头下摸了半天,摸出两块塑料袋包着的糕点往莫许手里塞,悄悄地说:“来,拿着吃哈,这是你二买给我的,放荷包里头藏好,不要给你保看到了,不然她又不安逸。”
莫许见那包装纸上还沾着阿婆没有擦干的口水,顿时手指僵硬,觉得拿着的不是零食而是两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缓了一口气她说:“谢谢阿婆,那你吃饭,我回去了哈。”
“好好。”
阿婆在木桌前坐下,莫许刚一抬步打算走,阿婆又叫她:“幺妹,你等一哈,给阿婆把灰盆头的灰换了再走哈。”
“啥,啥子?”莫许黑人问号脸。
阿婆指着地上装痰的灰盆:“灰盆啊,给阿婆把灰倒干粪坑里,再铲点新灰进去哈,不倒的话痰多了,屋头臭得很,一点都不安逸。”
“……”
莫许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第一反应是装作没听到调头就跑,但看看手里拿着的两块‘山芋’她又走不动。
天人挣扎了几秒,最终灰头土脸地回:“哦。”
她把山芋放桌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憋住气,不忍直视地歪着头,提起灰盆使劲往外跑,跑到坝子外的干粪坑放下灰盆接连干呕,等绘过气,又才闭着眼倒了里面的灰,提着回坝子里喊:“保保,我在你们灶房里头铲点灰哈。”
夏老幺:“铲噻,打啥子招呼哦,灰,保保屋头还是有的。”
莫许铲了灰给阿婆送屋里,临走时,把那两块糕点选择性遗忘了,阿婆见她走得急,又提醒她:“哎,幺妹,早上吃了的碗拿回去给你妈洗噻,不要搞忘了。”
莫许端着空碗回家,胃里还在翻腾,半点食欲也没有了,把手洗了几遍,她就跑自己房间趴床上叹气。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侍奉老年人,一点也不适应。
这滋味儿真的一言难尽,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撒不出气,因为没有对向可撒。
但继承了夏炽的身份就得继承她的一切。
她的赘肉,她的荣耀,她的亲人,以及她应尽的孝道……
于是,莫许每天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个,不仅每天要扫地摘桑叶,还要给阿婆送饭,如果赶上阿婆盆子里的痰多了,还得给她换灰。
天气越来越热,家里没有空调,莫许每天对着风扇吹也觉得没劲。
跟她一样怕热的,还有猪圈里的八头猪,每天都要用蚊香给它们熏着,吊扇给它们吹着。
盖子里的蚕子也越来越大,要吃的桑叶叶从第天一背篓上升到了每天两背篓。
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干完的活,必须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
田梗上的桑叶已经被她摘完了,转移阵地到了山上。
一天下午,她背着背篓去山上的马路边摘桑叶,没摘一会儿,却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下,她触电似地缩回手,却没有在手臂上发现任何伤口,哪怕一个血点也没有,然而下一秒,一股近乎钻心钻肺的痛痒在手臂上蔓延开来,原来被蛰过的地方迅速冒出几个没有任何血色的疙瘩,并且疙瘩迅速变大,不到一分钟就结合成了一个,还在不断变大中。
“怎么回事啊……”
莫许全身无力地坐在路边,手指使劲地抓在胳膊上,从来没有过的痛痒难忍,让她眼泪和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恨不得把胳膊卸下来,一气之下把背着桑叶的背篓踹到了路边。
手都弄成这样了,还个摘桑个毛线啊!
李小双养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养蚕啊!
要不是夏那个混小子坑她,她会摊上摘桑叶的活儿吗?!
如果楚寒没弄死她,她会重生在夏炽的身体里受这种罪吗?
归根结底都是楚寒把她害成这样的。
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恨不得做一只会飞的猪,只要能飞回去灭了楚寒怎么都行。
短短时间里,莫许咬着牙把能想到的人都埋怨了一遍,但痛痒没有因此减轻半点,最后只能把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
太痛了!太痒了!
难受得让人神分裂,想倒地上打几个滚,乃至听到楚徊遇的声音时,她都和以前一样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夏炽?你哭啥子?”王建人开车经过,发现马路边坐着一个胖女孩在哭,立即停下车快步走过去。
莫许闻声抬头,视线朦胧,神智也云里雾里,哭着喊:“楚楚……我手不知道怎么了,好痛,好痒……”
她抬起肿成一片还被抓得全是指甲痕的手臂给他看,哭声里,说不尽的委屈和娇气。
王建人瞳孔剧烈地缩,步子在即将靠近她的前一秒陡然停住了。
他站在她一步之外,不动如山,看似平静地目光下暗潮涌动,但声音仍旧毫无波澜:“你喊啥子?我没听清楚。”
莫许表情一愣,回过神,迅速擦了泪眼吸了吸鼻子闹失忆:“啥子?我没没啥子啊,建人叔你是不是听错了?”
然后她又哭:“我手不晓得手被啥子东西咬了,起了好大的包,痒得不得了,建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