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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得地回过神,推开陈二娃大骂:“陈建强!你不要乱来!不准动手打夏四妹儿!”
“是她狗|日的先打老子的!被打老子都还不还手,老子又不哈,你让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陈二娃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又弹回来推顾心知,顾心知挡在莫许跟前不让,但陈二娃力气太大,她完全不是对手,眼见陈二娃的的脚又要踢到莫许身上,她顿时哭吼:“你不就是要钱嘛!我给你!你拿了钱快滚,不要得我屋头发疯!”
这句话简直比灵丹妙药还灵,陈二娃立马停止发疯,对顾心知伸手:“拿来噻。”
顾心知红着眼瞪了他半晌,转身从写字台上的包包里掏出钱包,扯开拉链向下一倒,里面的钱全掉了出来,三张一百块钱的,两张十块钱的,一张五块钱的,还有几个硬币。
“拿去!拿去!全都拿去!以后不要再找我要了!”
陈二娃三五两下把钱一分不少的捡了起来,连那两个一毛钱的硬币也没放过。
“早点拿出来哪会有正多事?”
陈二娃弹了弹钞票,满意地咧开嘴笑。
“滚出去!现在!马上!”顾心知指着门,全身都在发抖!
“滚就滚,正凶干啥子嘛。”
陈二娃拿着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顾心知面无表情地愣在原地,半晌之后两滴眼泪滚滑而下,她立即擦干了,回头打算扶莫许,哪知还没碰到她,她就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声不吭地盯着陈二娃的背影追了出去。
顾心知错愕:“四妹儿你没事吧……”
但莫许头也不回,好像轰轰烈烈地干了一场架,却自始自终都没看到顾心知这个人。
陈二娃已经走到了坝子里,正低着头心满意足地欣赏手里的三百多块钱,指望晚上靠他们把输出去的本钱都赢回来,走着走着,后背却突地被一根重物狠狠抽了过来。
“四妹儿!”
顾心知站在阳台上吓得尖叫,赶紧跑下楼。
因为莫许这回拿的不是棍子,是扁担。
那一扁担抽过去,陈二娃整个人都往前扑了几步眼看就要扑到地上,莫许又补上一扁担,狠狠抽在陈二娃屁股上,陈二娃终于一头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我日……夏四儿你他妈……”
陈二娃惨叫着躺过身,还没骂出口,就身上一重,眼前一黑,莫许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下一秒,十根爪子全抓在了他头上,像拔鸡毛一样使劲拔,奈何他头上只比寸头长一点点,拔了好几下也没拔下几根头发,莫许气急败坏,干脆转移转地,尖着指押往他脸上抓。
“我日你妈卖逼,夏四儿,你疯了是不是?”
顾心知下楼时,陈二娃的惨叫变成了尖叫,连一直躲在楼下房里没现身的陈大婆和陈大公都听着声音出来了。
“哦哟!哪个正凶哦!跑得老子屋头来打人!”
陈大婆吓得老脸苍白,当即跨下台阶跑到坝子里要去拉莫许胳膊:“搞火是夏四妹儿!还不起来,我跟你妈告了哦!”
顾心知见状赶紧拦住她,不让她靠近:“妈,你年纪大了,好生点,不要被摔倒了。”
陈大婆连哭带吼:“你拦抖我咋子,快去把夏四儿弄开!哎哟,幺儿,我的幺儿勒,你咋个样了哟……妈都不得好!正凶!打人打得老子屋头来了!还有没得王法哦!”
陈大婆被拦住了,陈大公又赶紧上前拉莫许胳膊。
顾心知急得不行,大喊:“四妹,你快起来,快回去!”
陈家两个老人是出了名的宠幺儿,不然陈二娃也不会这么年岁数了还在家里肆无忌惮地啃老。
有时发起横来,连父母都要骂。
莫许感觉胳膊一阵一阵地痛,大概肉被人捏着当频道拧了。
她牙一咬心一横,抓得更狠。
她抓,陈二娃也使劲挡使劲推,手里还死死捏着那三百多块钱。
莫许索性也抓着钱不放。
在陈二娃和陈大公父子齐心的推扯下把她推到地上时,一把抢了过来。
“老子的钱!!!!!!!!!”
陈二娃大叫,从地上翻身而起,顶着满脸的红爪印恨恨地朝莫许伸手:“还来!把钱还给老子!不然不弄死你狗|日的老子不姓陈!”
莫许也站起身,捏着钱退了两步不作声。
陈二娃大步逼近:“还来!”
莫许还是不作声,警惕地盯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竟然当着陈二娃的面把那三百多块钱撕了个稀巴烂。
顾心知,以及陈大公和陈大婆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三秒种后,陈二娃悲痛欲绝地咆哮响彻云霄,五官都扭曲得快要看不出人样:“我的钱!!!!!!”
莫许扔了钱,扭头就往家里跑,陈二娃迅速化悲痛为力量抬步就追,没跑两步就追上了她,抓着莫许的胳膊往回扯:“妈卖逼!撕了老子的钱你还想跑!不弄死你狗|日的老子不姓陈!!!”
陈二娃满目腥红像一只暴走的野兽,扬手就要往莫许脸上甩,但手举到半空就突地被人一把抓住大力往他身后拧,陈二娃顿时惨叫连连:“啊!!!!断了!断了!我日你妈卖逼,王建人,你要管闲事是不是?”
王建人一脚踹在他膝盖窝,同时加大了拧着他手的力道,面色阴沉地道:“你他妈有种再骂一句。”
“啊”陈二娃跪在地上叫得更惨:“我没骂你,是夏四儿那个逼女儿莫名奇妙跑得我屋头来打我,还撕我的钱,我拾她关你屁事啊,你快放开我……”
哪知王建人眼神发狠,拧得他骨头都作响了:“你骂哪个?”
“啊好痛!好痛!要断了,我骂夏四儿她狗|日的,没骂你……”陈二娃痛得哭嚎。
“幺儿,我的幺儿勒,你咋子样了哟……王建人,你凭啥子打我的幺儿,他又没惹你,你狗日不要欺人太甚了哈!”
“王建人再不松手,信不信老子得公安局告你狗日的!”
陈大婆和陈大公同时上前哭骂,但王建人押着陈二娃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阴森森地问:“再骂一次试试?”
“啊,要断了,手断了,不骂了,妈快救我……”
断了,
断了,
断了……
场面鸡飞狗跳,惨叫不断。
但莫许耳朵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到最后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见。
脑子里再次响起了那个像梦魇一样纠缠她多年的声音:谁碰你手指,我断他四肢!
谁碰你手指,我断他四肢……
莫许茫然而又麻木地看了看神情痛苦的陈二娃,再看向王建人,目光定格在那一张冰冷而又发着狠的脸上,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什么也看不清,仿佛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