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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好久不见啊。”葛倩伸出手,就像是个等待搀扶的皇太后。
“葛倩!”张老师很惊讶,反应半天,才想起来人。
葛倩是镇上,县里的名人。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十几岁就外出务工,据说是挣得瓢满钵满,镇上唯一的三层小洋房就是她家的。
但这葛倩也算是厉害,干出的事也都是寻常人干不出的,有人说她在外搞房地产,有人说她搞餐饮,还有人说就是个被包养的二奶。
前几年更是领了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回来结了婚,家里的老母亲气的要和她断绝关系,人家就结了婚就走,剩下个老太太,整天没有个好脸色,整日就是靠打麻将过活。
“张老师记性真好,这是我儿子,您看看能不能给安排进一年级里待着。”葛倩是问的,但言辞似乎不容拒绝。
张老师看了看这孩子,眉头紧皱,但从脸型来看,甚是像葛倩,就是个头貌似偏矮了点。
“这我也不能说了算,不然先让他做个入学测试吧。”张老师说。
“入学测试什么的我看实在太麻烦!”葛倩边说边从宋然的书包里扯出个牛皮带,伸手递给张老师。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张老师也不傻,就推脱几句,顺便下了牛皮纸袋,也下了宋然。
葛倩随便嘱咐了宋然几句,就匆匆的坐上小汽车走了。张老师亲自领着宋然去领了课本和校服,小西装穿着是漂亮,但学校还是有学校的规矩的。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我们请他自我介绍下好不好?”张老师带头鼓起了掌,小朋友也就跟着鼓起掌来,林政鼓的尤其的响,按常理来说,这小子个虽小,可全班就他身边还有个空位子。
“宋然!”宋然见下面一大群孩子闹哄哄的,皱着眉挤出了两个字。
果然不出所料,宋然暂时被张老师叫道最后一排坐着,其实她本可以把宋然排在前头,但想想葛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想让宋然坐后面。
宋然也没有任何异议,拉着米老鼠,踩着小皮鞋,哐哐哐的朝林政走去。
张老师也没拿宋然当什么特殊人物,就开始上课。小学一年级,没什么课程,除了语文,就是数学。什么思想品德,自然啥的都没有。张老师带语文,还有一个姓孙的老师带数学,也是个女的。
林政从宋然开始往他的方向走的时候,就开始狗腿的替宋然拾桌子,早前这张桌子也没人,他就自己占山为王,喝水的杯子,小小的帆布包,早上匆忙没吃完的半个包子都藏在空桌子里,自己的桌洞里倒是什么都没有。待到宋然走近,他已经拾的干干净净的,就差站起来把人家东西都接过来放好了。
宋然一屁股坐下来也没搭理林政,林政就趁宋然拾东西的时候开始打量宋然。白白的皮肤不似自己,也不似班里的其他旁人,白色的小西装穿着很是神。林政当然不知道那衣服叫做西装,就觉得那衣服叫人显的很神。眼睛不是很大,但配上宋然那张小脸,就显得很漂亮。简单点说,就像拍画报的小正太。
宋然虽然不大爱与人交流,但毕竟也是小孩子,作为同桌,也还是得打量一番。林政的个头比其他小朋友高,即使是坐着也高出一小截。头发剃的短短的板寸,皮肤偏黄,乍一看有些营养不良。整张脸最出色的地方就是那两只大眼睛和一对剑眉,看着就十分的霸气。他从自己从讲台走过来时,就开始捣鼓来捣鼓去。总结来说,宋然觉得这人貌似是个傻大个。
两人上课期间都没有说话,林政是腼腆,宋然是不屑。但整节课,林政都心不在焉,加之又是语文课,就更是煎熬。一节课老是东张西望,当然重点都放在了宋然身上,也就不了又挨了些棍子。宋然很是惊讶,原来这学校还有体罚。林政倒是习以为常,反正也没那么疼。
好不容易挨到课间,小林政总算是熬不住了,率先开了口,“我叫林政,你好!”说着还像模像样的伸出了小手。
宋然忽视了人家的小爪子,在那准备下节数学课的本子和笔。
林政见人家不理他,无奈的挠了挠头,“下节课课间时间长,你要不要我帮你占个双杠的位子?”林政还在垂死挣扎,怎么说,都是同桌,得加紧处理好关系。
双杠是学校的必备体育设施,这学校分两个校区,一二年级在老校区,就在镇上,高年级离镇上比较远了。即使是老校区双杠单杠都还在,还有两个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但一二年级毕竟年纪小,乒乓球又没见过几次,那乒乓球台就成了摆设,抢手的就是双杠。林政个子高,跑的也快,总能抢到位子,这也让很多人讨厌他,又想求他帮忙占个位子,大家也都慢慢认识了这个孩子。
宋然还是没搭理他,林政就懊恼了,这是要还是不要啊。数学课也就这么下来了,下课铃声一响,一教室的男孩子就疯了似的往外跑。林政也想跑,但被一只手拉住了。他扭头看着宋然,有点伤心,得了,没的玩了。
宋然有点不好意思,刚刚还不搭理人家,这会儿拉着人家不让走,可人有三急,面子得暂时放放:“我……我想去卫生间,你带我去。”他憋得难受,总不能挨到吃中饭回家吧,说完又觉得不太礼貌,补了句谢谢。
林政领着宋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卫生间,解决了宋然生理问题。当然那也不能叫卫生间,只能叫厕所。
这个小插曲倒是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冰封似的状态,林政本来就是个热心的小毛头,现在宋然又向自己“求助”过了,想当然的就认为宋然是自己的朋友了。
你叫什么呀?你为什么现在才上学呀?你也是转学的……林政叽叽喳喳的问了一大通,宋然听着直翻白眼,但也还是象征性的回了几句。
中午十一点就放学了,下午一点半才上课,这就是制度,中间两个半小时,足够林政回家吃个饭,睡个觉。董凤中午通常来不及给他做饭,就在早上做好,留在锅里,让他自己吃。大半个月过去后又觉得不妥,小孩也没个人陪着吃饭,就每天给他一块钱,让他买些零食。一块钱是什么概念,在那个在路上遇到一毛钱都偷偷弯下腰假装系鞋带偷偷藏起来的年代,那无疑是比巨资。这也让林政对生活充满了希望,他自己找好小角落,把每天省的钱装一个小盒子里,藏在衣柜里,每天把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董凤也就从来没检查过他的柜子,不然说不定得充公。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政的心情明显很好,吃的美滋滋的。
“儿子,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董凤问道,林政今天的表现明显和平常不一样。平常林政都是闷声吃完上楼,今天却一直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