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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琮笑:“谁料什么都不一样了。”
“正是如此。我熟悉的人和事都变了,我不仅没法帮到你,我还总是在拖后腿。”赵十一接着又说了许多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事,等到了室内,还未说完。不过赵琮喜欢听他说这些,赵十一将他放到榻上,他将赵十一拉到身边,心疼道:“太委屈你了。”
赵十一摇头:“从未。是以陛下你说,我如何不自卑。卑微这回事,上辈子的时候,太早便刻在了我的心底,实在难改。况且你样样都甚过我,我毫无用处。”
“你的存在,便是与我而言最大的用处。”赵琮拉住他的手。
赵十一低头,到底还是笑了笑。他也拉住赵琮的手,摸到手上的戒指,是元宵那日他给送出去的。
他道:“陛下可曾看到,里头也刻了字。”
“早就看到了。”
“陛下,这戒指可有什么说头?”
“还真有说头。在我的上辈子,结婚才会互换戒指,戴在双方的无名指。”
“上辈子的结婚,是什么情形?”
“唔,与现在一样热闹,只不过有些女孩儿会穿婚纱。”赵琮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解释道,“西方传来的礼服,西方,在海的另一边。”
赵十一脸上便现出更多的好奇,这种事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赵琮索性道:“以后再同你慢慢说。”
谁料赵十一又问:“陛下结过婚?”说着,便灼灼盯住他。
赵琮“咳”了声,摇头:“并未。”
“那陛下之所以那日将这枚戒指给予我,是当”
赵琮赶紧拿起桌上的茶盏给他:“喝茶,喝茶。”
赵十一笑。
他听话地喝了那盏茶,喝完才又慢悠悠地问:“陛下,不如我们再结一次婚?”
“嗯?”赵琮纳闷。
赵十一伸手去解开他的披风,并笑:“陛下,您明白的。”
赵琮再“咳”了声,小声道:“今日果然是没法回宫了。”
赵十一倾身去拔他头上的玉簪,再将玉簪轻轻摆在榻边的矮桌上,夜才真正开始。
两人胡闹到大半夜,赵琮累得眼睛已经睁不开,赵十一贴着他,玩着他的头发,还轻声问:“陛下,您的上辈子,男子可能与男子结婚?”
赵琮迷迷糊糊地说了句“可以”,虽说他们国家不可以,但是其他国家可以啊,也算是可以?
赵十一沉默了一会儿,在赵琮几乎已经睡着时,他才又叹息般地说:“陛下来到这儿,似是老天给我的恩赐。只可惜我不能陪你到那世间走一趟。”
赵琮即便很困了,却还是听到了这话,他满足一笑,回身搭上赵十一的肩膀。
有这话已足够。
他真的从不后悔来这个时代走一遭。
从他十六岁遇到赵世起,便预示着他在这里得到的,已远远甚过他的整个上辈子。
隔日,赵琮醒来后,打理一番,先回宫上朝。
临走前,赵琮交代他进宫见自己,还道:“宫中如今没人认得你,便是那些官员,六七年过去,几乎都已换了一轮。你放心大胆地来。”
他笑:“好。”
赵琮这才放心上马车,临行前,又撩开窗帘,叫他:“过来。”
赵十一走到床边,低头问:“什么事儿?”
赵琮将他一拉,在他嘴边一亲,便迅速放下窗帘。
染陶偷笑,赶紧叫走。
反倒将赵十一弄了个红脸,倒真不是不好意思,是没想到向来端方的他们陛下竟然有这样的举动。
赵琮的马车走后,他难得地还在傻笑。
心结既解,也如赵琮所说,宫中的人早换了。
那日之后,赵十一便开始常往宫中去。也的确没人认得他,赵仲麒的宫女还记得他是什么辽国的皇帝。不过陛下与郡主都没说什么,她们自也不敢多说,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赵十一也在宫中留宿过,他很好地填补了赵仲麒那处钱月默的空白。
小孩到底是忘性大的,赵十一能带她骑马,带她捉小鸟,带她疯玩,这些是钱月默做不到的。渐渐她就跟着赵十一玩疯了,也忘了钱月默还未回来的事。
一大一小在福宁殿中玩得疯,赵琮怕把小姑娘玩野了,还特地对赵十一说:“不能太皮,没了女孩儿样,不好。少骑马,她才多大,伤着了怎么办。”
赵十一不在意道:“陛下又何必拘束她,她骑马骑得特别好。有一回资善堂的那几个上骑射课,我冷眼瞧着,有一两个,还不如容容呢。他们可都十岁了。”
“……你别太惯她。”
“我说的可是实话,陛下是在怕什么?”赵十一直接问出口。
赵琮一噎,他自然知道赵仲麒是难得的聪明。可是作为赵仲麒的舅舅,甚至将赵仲麒当女儿养的他,只希望小姑娘一辈子平平安安,实在不愿她太聪明、太争强好胜。
他与赵宗宁总要过世,不能护她一辈子。安定郡王府人太少,钱家更是早就没落。她一个嫡亲的兄弟姐妹也没有,没人能护她。
未来的皇帝,虽还不知是谁,但与他赵琮到底也没有很亲近的血缘关系。虽说靠他上位,可是几十年后,谁还记得他赵琮的提拔?
人世间便是如此。
“除了自己,没人能保护自己。”赵十一说,只是说完又道,“陛下除外。”
赵琮抬头看他。
“我会保护你,余生,誓死保护。”
赵琮心间又是一热,和好了才几天,一天最少都要表白个三次……
赵十一见他有些不好意思,才又道:“除非陛下也给她找到一位有足够能力护她一生的郎君。”
这个自信,赵琮还真没有。感情这事儿,太难说。
好在赵仲麒还小,凡事还能慢慢再打算。
而如他们俩所料,耶律钦果然发兵了,与宋兵就在两国边境打了起来。眼看不日就得兵败,如今也就是强撑。赵十一不愿提,可也的确到了他该回去负责的时候。
赵琮跟他提了一提,赵十一尽管不愿,还是应下了。
只是正好正月已过,赵十一提出要看钱家满门男子行刑之后再走。
这也是他留下的一大失误,看钱家人都死透了,他才放心。
行刑的日子是早就定下的,定的是出正月就办,也就是二月初一,一点儿没拖。当天中午阳光最强的时候,钱家满门被行刑,赵琮没去看。
赵琮从不看这些行刑的场景,一是因他是皇帝,本就无需来看这些。二是他实在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赵十一倒是混在人群中看了,他生在这里,看到痛恨的人与家族全部没了,只会痛快。
赵十一看完,便去看派人去给染陶置办的添妆。
明日他就要启程去上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染陶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