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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道扬镳
两人相交以来没少过斗嘴争执,可白玉堂每每只是爱撩拨展昭,觉得他气鼓鼓的样子比温雅笑靥还好看几分,忍不住反击时透出的狡黠神采更与平素稳重气度大不相同。展昭自然不知道他这层想法,却也隐隐觉得两个人磕磕绊绊倒比独行来得快活,每日里马头吵架马尾和的,转眼就又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了。
既为至交,自然是相信彼此品性的,如今白玉堂却大有骂他上赶着做官府鹰犬之意,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积攒了好久的不满。
“好好好,白玉堂,原来你眼中我就是个走狗小人。”展昭急怒攻心之下胸口气血翻涌。之前他受伤后未及休养便连日赶路奔忙,这会儿动了大气不觉喉咙一腥,好容易才咽下那股铁锈味。
白玉堂见他脸色有异,这才发觉自己话重了,忙上前欲扶:“猫儿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我是见你对包拯推崇有加,总怕你被那包黑子拐走。你平素是最宽厚不过的,忘远的难处,你也该体谅体谅才是。”世人皆道南侠温和好脾性,他却知展昭心中骄傲不容摧伤。
然而此番显然已经伤到了,他被展昭推开,下一刻便看到巨阙出鞘。持剑相向的人面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我今日偏要将证物交给包大人,你不服只管比个高低。”
“猫儿,别动武。”白玉堂急道,“你还有伤,我不会跟你打。”
“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莫再拦我。”展昭闻言更怒,这话听在耳里倒像轻蔑一般。他不想再看赵离惨痛模样,更不想再听白玉堂回护他的话语,心想若是白玉堂出手阻拦,自己现下这个样子必不能相抗,遂不顾胸腹间隐隐作痛,运起全部内力飞身向码头奔去。
“表哥!”“昭哥!”殷鸿盼儿惊叫着欲追,却被白玉堂拦住:“且慢,他尚未痊愈,若气急了再提一分内劲只怕要伤身。”
白玉堂心知自己出言太过了,虽然气恼展昭执拗,却是暗自后悔不迭。这下子把人气走了,要追又怕激得他伤身,不追又怕当真不可拾。
“以展大哥的轻功,他要走,谁能留他?”赵离苦笑道,“罢了,父王多行不义,该当有这一天。”
“离哥,如今怎么才能保住你和大师兄?”殷鸿急切问道。
“最保险的唯有隐姓埋名一生藏匿了,可大哥的性子只怕不肯如此。”赵离敛眉踱步道,“如今我更担心的是,父王会铤而走险。若真做出逼宫夺位的事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赵离思及此处,下定决心似的从腰间掏出三枚龙形玉佩:“泽琰,拜托你一桩事,你和小五盼儿兵分三路,持此玉龙令牌去接管凤凰山、云台山、鸠山的死士营,向首领自称是雍王幕下的江湖人即可。若有王府来人去调,即斩不留。”
原来雍王阴养了三处死士,共计千人左右,当初展昭和白玉堂偶然发现的鸠山寨是其中最新的一个。雍王未人多口杂暴露身份,只令各处首领教导众人以死效忠报答主子,却尚未透露主人名号,留待欲成大事之前再说,是以各处只用特制的玉龙为令。
那日雍王诛杀展昭和白玉堂未果,又逢赵奕下值回府后追问情由,才终于将种种排布告知亲子。谁知赵奕闻听父王野心后大惊失色,劝阻不成竟偷偷将玉龙令牌给了赵离让他带走,好歹牵制住父王一时,不要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
白玉堂三人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交由皇上秉公问罪还有转圜余地,大不了把人劫出来浪迹天涯,若是动起刀兵可就不能估量死伤了。
“哥,既然怕雍王调兵,为何不让我们直接把人遣散?”盼儿问道。
“山上那么多徒众难保有脑筋直的,何况还有父王安排的首领在,你们孤身力薄闹出太大动静难吃亏。”赵离说着,看白玉堂眉头挑了起来,忙补充道,“泽琰,你千万把人留着,要换取大哥无恙还需留下这个后手。”
接了令牌,白玉堂问道:“你而今有什么打算?”
“回王府,向父王母妃请罪。”赵离眉目低垂道,“是我坑了父王,或打或杀都听便吧。但最好能劝父王遣散死士,向皇上自首流风岛之事,说不定皇上为担上弑兄的名声能饶他性命。”
“流风岛八十二口,当年双煞所杀更是不计其数,雍王担了这许多人命,还能安安心心活下去吗?”白玉堂淡淡地说。双煞和雍王夫妇皆是赵离至亲不假,他回护好友,却不认为他们的罪孽能减半分。
赵离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事已至此,只盼父王能认清形势,让大哥尽快出逃。”
“离哥,我们看守着不让王府调兵,可若是官家真把王府端了,我们该如何行事?”殷鸿急切问道。
“若真如此,我恳求你们三位,”赵离一一看过他们,深深施礼,“千万不要现身,千万不要把自己卷入更深,不值得。”
三人赶至码头时船夫早已载着展昭驶走多时了,白玉堂只得放出陷空岛烟花信号,叫来人手载他们离岛,而后分头行动不提。
却说展昭急怒之下径直赶到松江府衙,见了包拯才觉一路内劲提得太猛,捂胸吐出一口血来。包拯和公孙策吓了一跳,他倒感觉好些了,遂交上两张手印,将一切情由详细叙来。
包拯当即决定启程返京,赶在雍王有任何行动之前告知圣上。临行前他最后一次提审马丹,此人见罪证如山终于不再坚持,却连连向包拯叩头,额间立时见血:“包大人既查出雍王,就请务必置他于死地,否则我妻儿性命不保。”
马丹落井下石竟又吐露雍王结党营私的许多细节,公孙策一一记了,让他签字画押。多了一份人证口供,包拯挺高兴,却忍不住讽道:“你倒是风向转得快。”
“我既无权贵荫蔽,又无圣眷庇护,哪一步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马丹颓然道,“若能有恃无恐,谁不想做个好官呢?”
押解着马丹一路疾驰返京,展昭仍同包拯公孙策一同坐在马车里,可夭夭却是形单影只地跟在旁边,大眼睛不时看向马车,纳闷踏云和他主人去了哪里。
展昭恹恹坐在马车内,闭眼欲将种种杂乱思绪清出脑海,却总制止不住白玉堂的音容笑貌浮现。白玉堂没少和自己争执打闹,却从未如此恶言伤人,或许这不是无心之失,而是他们从内里并不是一路人吧。
他们性情迥异,功夫路数不同,行事也各有各的风格,但展昭总能发现他们相像的地方,比如都喜欢桃花,都爱吃胭脂鲤鱼,都欣赏三曹的诗赋,都崇敬诸葛武侯。每发现一点,展昭就觉得和他又贴近了一分,心中暗暗欢喜。却原来,他们内心的原则大相径庭,想要守护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其实马丹治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