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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佑那捧小翠竹中走来,昭铭心头不由一颤,那捧翠竹离自己所站的位置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昭铭强笑道:“何佑宗兄,真是巧。”
何佑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行至昭铭面前,轻轻吐出一句:“不巧,我正在找你呢!”
昭铭:“不知何佑宗兄找我有什么事儿?”
何佑负手,模样甚是悠闲,眼眸里透出的光夹着一丝蔑视,他道:“如今善信宗印已失,我师宗已下令加强戒备,尤其是这水寒狱周围!”何佑有意将‘水寒狱’三字的语气加重。
许是因为这善渊宗不是自己的地盘,昭铭竟有些心虚。
何佑转过身来,接着道:“善信宗印那贼人已然得手,他必然也在惦记善渊宗印,昭铭宗兄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不仅会给我善渊宗弟子带来不便,而且还会给那贼人留下可趁之机,再除开这一点不说,万一你被哪个不长眼的弟子当成贼人,这……又会引起事端!”
昭铭知他话中深意,说来说去,何佑就是在怪自己擅自进了水寒狱见姜卫七,由此也可以知道一点,刚才何佑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先前对江晚秋说的话,他必然也听见了!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这事也是自己理亏,昭铭赔了个不是,道:“何佑宗兄说得是,怪我一时着急想要知道宗印的下落,昭铭冒昧了!”
何佑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浅笑:“昭铭宗兄放心,等暮宗主一到,他们三位就会商量出对策,追回善信宗印是迟早之事。”
昭铭点头,道:“若是何佑宗兄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事情倒是没有了……”何佑甩了甩袖,正色道:“不过我还想让昭铭宗兄替我带一个忠告给江晚秋师妹。”
昭铭出于礼貌,向何佑行了一个拱手礼:“请讲。”
何佑:“四万四千年前,三宗成立,降妖伏魔,维护苍生这一信念传承至今,其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三宗弟子与妖魔有交涉的现象。”
说话间,何佑故意将脸转到一边:“古往今来,被妖魔杀害的凡人不计其数,它们的残忍、凶悍像种子一样在凡人的生命里发芽生根,这世上没有几个妖是善的,晚秋师妹年少不懂事,那狐妖又是狡诈之辈,烦请你这个做师兄的劝劝她,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也不要做,得让江汨罗师宗为难。”
何佑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昭铭不是愚夫,他心里明白得很,这话表面上是劝导江晚秋的,实际上这番话是何佑给自己的下马威。
他是变相的威胁自己,一定要把周流镇那一主二仆以及蝶城百姓的屎盆子往姜卫七兄妹俩脑袋上扣!
第78章毁丹弃剑情破裂(三)
那方救狐心切的江晚秋跑遍了大半个善渊宗都没有见到流白的影子,又急又累,她却不敢耽搁。
去祁山请暮九天的弟子都用术法赶路,祁山与璞山距离虽远,凭借行路术法,来回不过一日。
江晚秋一路跑,一路问,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江汨罗耳朵里,他黑着一张脸在偏殿小道上逮住了江晚秋。
“江晚秋!你给我过来!”
江汨罗站在小道对面厉声一吼,江晚秋吓得抖了一抖。
江晚秋弱弱地唤了一声:“爹”,后而乖乖地走到江汨罗面前。
江汨罗指着江晚秋鼻子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跟那狐妖没完!你赶紧给我死了那份心,否则有你好看的!!!”
江晚秋不敢再说,眼泪汪汪地受着江汨罗的教训。
先前江晚秋从蝶城回到涟山以后,被江汨罗惩罚关禁闭室一年,江晚秋哪里肯服,用完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老戏码之后,又玩起了割腕自杀的新把戏,江汨罗被她吓得不轻,三日后就将她请了出来。
弟子发现宗印丢失,近来这些年他们也就抓过姜卫七这一只妖回山,因此,江汨罗认定是姜卫七盗走了宗印,匆匆追到璞山。
被江汨罗带走的江晚秋哭丧着脸,心里仍念叨着流白散仙。
实际上流白此刻并不在璞山,上午毁丹之刑结束时流白就下了璞山,去到璞山数百米外的一片密林中。
木之带着大小卷耳来了。
大小卷耳被黎诛打伤,好在璐鹿妖一族的自愈能力极强,才过几天时间,这两个只璐鹿妖就活蹦乱跳了。
三人见流白到来,一股脑儿地奔了过去,抱的抱大腿,搂的搂细腰。
“流白哥哥…”
“流白哥哥…”
流白一时没架住,往后退了一步,流白忙拉大小卷耳:“你们的伤势如何了?”
大小卷耳齐齐应声:“已经没事了。”
木之拽着流白的衣角,怜声道:“流白哥哥,狐狸哥哥和木叶姐姐……怎么样?他们……会死吗?”
大小卷耳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望着流白,好像在等最后的审判。
流白嘴角一抿,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死。”
一听这话,三个小家伙松了一口气,流白似乎听到了他们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的落地声。
小卷耳转脸朝那两个家伙高声道:“我就说吧!狐狸哥哥和木叶姐姐不会死,你们还不相信!”
大卷耳:“我们相信,只是不放心。”
木之笑了笑,拉着流白的手摇了摇:“我们什么去接狐狸哥哥他们下山呢?”
流白微微愣了一会儿:“他们……不会再下山了。”
三人惊愕,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果还没吃完就掉到了地上,失落又悲愤。
“为什么?”木之眼眶泛红:“为什么他们不会下来了?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惹得他们不高兴,他们才不要我们了?”
流白蹲下身子,柔声道:“木之,你们没有做错,也并非狐狸哥哥不要你们了,只是……现在的形式容不得他们下山。”
说着说着木之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流白越发温柔,伸指轻轻擦去木之脸上那带着些许温度的泪水:“不哭不哭,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上山去见他们。”
“你不是…说……说妖不能上璞山吗?”木之急得一抽一抽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流白一把搂住木之,在他耳畔轻语:“你们除外,可以上山。”
木之:“是那宗……宗主说……的吗?”
流白摇头:“是我说的,你们可以上山。”
流白眼眸里的光甚是坚定,木之一把环住流白的脖颈,大哭起来。
流白轻叹一声,甚是无奈。
木之哭了许久都不曾缓下来,大小卷耳那两个小家伙也像丢了魂一般无打采,流白实在放心不下,便决定今夜不回璞山。
深夜,柴火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