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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凡卿打了个冷颤,后而咳嗽起来,他侧过身子紧捂着嘴,力图将咳嗽的声音降到最低,低得不让任何人听见。
黎诛一脸不耐烦的扯过楼凡卿手里的大氅,冷声道:“你进去!”
“别待久了,烛火我给你留着。”楼凡卿咳的面红耳赤,耐不住寒凉,进了屋。
楼凡卿进屋后一直咳嗽,尽管他强忍,屋外的黎诛依旧听得清楚。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楼凡卿整理好衣服出了屋,黎诛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那口石井旁,楼老头儿和妇人相继出屋。
楼老头儿见黎诛苏醒,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大步上前拉过黎诛的手,伸手两指按在他的手腕上,搭着脉息,黎诛甚是不满,却又忍了下来。
楼老头儿笑着:“你小子的命可真大!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只睡了两日就可以落地行走了!!”
黎诛谑声暗道:凡夫!即便你不救,我也不会死。
妇人上前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黎诛本想不答,但见妇人目光慈祥恳切,他应道:“黎……千凌。”‘黎’字刚出口,黎诛便觉‘诛’字戾气太重,他顺口转了个弯,蹦出‘千凌’二字。
妇人顺嘴又问了句:“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刀剑之伤?你的爹娘呢?”
黎诛脸色微变,不再作声,楼老头儿朝妇人使了个眼色:“既然千凌不愿意说你这老婆子就别再问了。”后而又朝黎诛轻笑着:“千凌你就先待在我们家,等你伤好后愿走就走,不愿走就待在我们家,我们啊,定然会将你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
黎诛面不改色,冷冷的道了句:“多谢。”
站在一旁的楼凡卿很是高兴,却又不敢靠近黎诛,只得远远傻笑。
四人一同吃过简单的早饭后,楼老头儿背上背篓上山采药,妇人则将茅草屋从里到外拾了一遍,黎诛四下打量了一圈,便茅草屋外走去,楼凡卿隔了三四米远默不作声的跟在黎诛身后。
黎诛人小,步子却很大,楼凡卿不得不慢跑起来,没跟多远,他便急喘起来,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黎诛知他是个病秧子,累不得,驻足道:“你别跟着我!”
楼凡卿定住脚,大口喘息,愣声道:“这里时常有妖怪出没,更何况你不熟悉这周围的环境,我实在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不许再跟过来!”黎诛显得极不耐烦,但见他那副弱鸡样儿,黎诛又不忍揍他,只是恶语相向。
楼凡卿见黎诛稍稍走远后,他又快步跟了上去。
黎诛进了一片林子,纵身跃上一棵茂树,匿于枝叶之间,追上来的楼凡卿不见黎诛身影,甚急,他加快步子四下寻找。
黎诛下树,与楼凡卿相反的方向迈进,未走几步,他猛然想起自己来这林子的目的——找妖怪,取妖魂。
这密林中的气息虽然纯净,但还是杂着一些妖邪之气,楼凡卿那个病秧子,随便一个小妖小魔便可将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黎诛虽恼,却也转身去寻那瞎操心的楼凡卿。
楼凡卿独自穿过一片树丛,恰巧撞上两个蛇头妖怪啃食一头花鹿,楼凡卿吓得不禁失声‘啊’了一声,他急忙捂住惊得合不拢的嘴巴,快速缩回了树丛,两妖闻声,抬起脑袋,一股人肉的香味儿飘然入鼻。
两妖相视一笑,放下手中残肢,伸手擦去满嘴的鲜血,互使了一个眼色,捡起地上的十米大砍刀朝树丛走去。
楼凡卿踉跄地冲出树丛,快步跑着,两妖移步幻影,追了上去,将他前后围住,两妖大笑,扬起十米大砍刀,刀起将落,一只大物从一旁蹦了出来。
楼凡卿与它目光相撞,只见它兔头六耳,左目紫,右目红,豹身猴尾,四足如马蹄,约摸十五六尺,浑身皮毛雪白。
大物一抬蹄子,将一妖物踢得老远,手中十米大砍刀横在地上,巨物垂眸,它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两个小妖认出眼前这巨物是厌蛮,丢下十米大砍刀转身就跑,厌蛮撇眸再看了楼凡卿一眼,转身追那两只小妖去了。
楼凡卿半滞半楞,起身跑向林外,黎诛迎面而来,他顺手扯过黎诛提着一路踉跄而去。将出林子时,楼凡卿脚下一滑,滚下山坡,翻滚过程中,楼凡卿一直紧搂着黎诛,护着他的小脑袋。
黎诛的脑袋被楼凡卿死死按在胸膛处,因着只隔了一层衣裳,黎诛便能清晰的听见楼凡卿的心跳声,他心里一个劲儿地骂着:蠢货!
滚至坡底,楼凡卿的脸上多了几处伤痕,渗着死死鲜血,衣服也被枝丫挂了几条大口子,再看着黎诛,除了衣服破了一处,别无他伤。
楼凡卿又立马拽过黎诛藏到一棵大树后,等了一会儿见 那厌蛮未追上来,楼凡卿才松了口气,眼眸一垂,黎诛恶眼瞪着他,要知道黎诛正是为了找妖才来这林子,如今妖怪没找到,妖魂也没法取,黎诛心头怨念极深。
楼凡卿却不在意他的眼神,不顾自身伤痛,急声问着 : “千凌,你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哪里?”
黎诛一把推开他,起身离去,楼凡卿忍痛起身,跟在他身后,右肩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黎诛的步子很慢,似有意等着楼凡卿,楼凡卿知道自己惹恼了黎诛,识趣的与他保持了三四米的距离,一瘸一拐地跟在黎诛身后。
刚出林子,楼凡卿就跪倒在地,额头大汗淋漓,黎诛驻足转身,他垂着脑袋,浑身颤抖。
黎诛折回,楼凡卿强颜欢笑 : “不用等我,我能跟上你。”
黎诛蹲下身子,冷声道:“你是傻子吗?我叫你别跟着我,你偏要跟,现在你弄成这副模样,我是不会感到内疚。”
“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错。”楼凡卿强笑,脸色越发苍白。
“大傻子!”三字出口,黎诛又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没有停留,就连丝丝迟疑都没有。
离开,只需要一个转身。黎诛从未想过,接下来的怀念,将会耗尽他一生情缘,凄苦他余生万载。
楼凡卿咬唇起身,一步接着一步,踉跄走着,眸中全是他的身影。
狼狈不堪的楼凡卿偷偷摸摸回了屋,简单地涂了些药,换了身衣裳,又成了一个没事人,千凌前,千凌后地喊着,不是叫喝药就是喊喝水,喊得黎诛想一巴掌拍死他。
忍……忍……病秧子……我忍了!!!
忍无可忍!!!终于……到饭点了!!!
四人围了一桌,楼老头儿和妇人问了他脸上的伤痕,他含糊答了几句,而后两人也未再多问。
饭间,老两口边吃边闲谈,楼凡卿时而搭一两句,黎诛则闭口不说一字。
黎诛不夹菜,只顾埋头吃完碗里的白米饭 ,他本不吃这些五谷杂粮,只是看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