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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还是再请个太医一块儿来瞧瞧,稳妥一些。采杏,拿我的名帖,去靖西王府守着,王太医一出来就请他来侯府一趟。”
刘氏感激道:“谢谢娘。”
此时梨香苑内的陈姨娘早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她紧紧按着宋如墨的肩膀,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把锦姐儿推下池塘?有没有?啊?”
宋如墨梗着脖子,说:“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那些丫头为什么说是你推的?还有云姐儿,丫头们说谎,云姐儿总不会混说吧!”
宋如墨小声道:“我是推了她一下,不过是她先动手的!要不是她来抢我的柳枝,我也不会伸手推她。”
陈姨娘松开宋如墨的肩膀,沉默了片刻,才掩面哭了出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祸胎啊……”
宋如墨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宋衡把宋如锦推进了雪堆,让宋如锦大病了一场。但姨娘一句也没骂,还陪他一道进祠堂思过。
宋如墨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旁人欺她不是嫡女便也罢了,连生养她的姨娘都嫌弃她!她就像被所有人遗弃了一般,没人疼没人爱没人在意。
“衡弟犯错,姨娘都替他挡着,我犯了错,姨娘就怨我。”宋如墨愤愤不平道,“怪只怪,我不是个哥儿!姨娘尽管打骂我好了,把我打得伤痕累累再拖到母亲面前请罪,母亲一准儿高兴,兴许还能替衡弟谋个好前程。”
“你,你又说什么胡话!”陈姨娘面色涨红,又气又恼,恨铁不成钢道,“你是该去夫人跟前请罪!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且思小天使的地雷~
☆、两小无猜
宋如锦蜷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
从她被人从池子里捞上来到现在,已有了两个时辰,但她还没缓过劲儿。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忍不住打哆嗦。
虽说池水并不深,但她不会水,又着实惊慌失措,在池子里扑腾了那么久,足足呛了一肚子水。料峭春寒,那池水就跟冰一样一直凉到了骨子里。再然后,她便觉得喘不上气来,意识也开始飘忽。
她这辈子对钓鱼都有心理阴影了。
“王太医来了。”外头有人喊道。
疏影暗香连忙把床帘放下来。
王太医放下药箱,道:“请女公子把手伸出来,容老朽把脉。”
宋如锦正打算伸手,便听见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锦妹妹,你快把帘子挂起来,让我瞧瞧病得重不重。”
宋如锦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一号人物。
系统便提醒道:“是靖西王世子。”
宋如锦恍然大悟:“世子你怎么来了?”
徐牧之娓娓道来:“我刚到家门口,就见有人请王太医出诊,说是忠勤侯府的二姑娘不小心掉水里了,我仔细一想,忠勤侯府的二姑娘不就是锦妹妹吗?所以我就一块儿跟着来看看。锦妹妹,你真傻,都长这么大了,还这样不当心。”
宋如锦捂住了耳朵。啊,他好吵!
其实若在寻常时候,徐牧之是不可能顺顺利利地进来的。只不过他今日跟着王太医,旁人当他是王太医的药童,竟一路畅通地走到燕飞楼来了。
适才就连疏影暗香也没起疑,这会儿听了二人对话,倒觉出这少年身上确有几分矜贵之气。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疏影笑道:“世子爷您坐。我们姑娘治病要紧,等姑娘诊完脉,再来同您说话。”
暗香则跑去次间向刘氏禀报了。
此刻的次间相当热闹。
陈姨娘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老夫人,衍哥儿是妾的心肝儿,况且他才出生没多久,百日还没到呢,正是最离不开娘的时候……”
老夫人冷笑道:“衍哥儿只有一个娘,那就是我的大儿媳妇。”
陈姨娘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声道:“是妾说错了话,该打该打。”
刘氏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轻轻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姨娘别不知足了。老夫人亲自教养衍哥儿,多大的体面,别人想求都求不来。”
陈姨娘只好顺着她的话说:“夫人说的是。我只是……只是怕衍哥儿扰了老夫人休息。”
老夫人慈祥道:“自家的亲孙子,什么扰不扰的。采杏,去把慈晖堂的东厢房拾出来,明天就接衍哥儿来住。”
陈姨娘黯然地垂下眼。
刘氏见她如此,心头终于畅快了一点。
“至于墨姐儿,也别在这儿碍眼了,去祠堂跪着吧。”老夫人拧着眉头,望着底下一脸不服气的宋如墨,“陈氏,你好坏也是世家出身,得闲就陪墨姐儿抄几份《闺训》吧。别再让她冒冒失失没个闺秀样儿,跟没人教似的。”
这却是连陈姨娘一块儿骂了。
陈姨娘银牙暗咬,低头敛眉说了声:“是。”
这时暗香急匆匆地跑进来,走到刘氏身后,附耳说了几句,后者勃然变色,当即站起来,道了句“我去看看锦姐儿”,就快步走了。
行到宋如锦房门前,刘氏忽地顿住了脚步。
里头传来自己闺女娇憨的笑声,还有这个年龄的少年特有的、略带嘶哑的嗓音:“锦妹妹你快躺好,可不能再着凉了。”
刘氏拐到旁边的明间,掀起帘子一角,朝内望去自家女儿半躺在床上,上身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锦缎小袄,歪靠着大迎枕,笑得明媚可人。靖西王世子搬了张绣墩坐在床边,正朝宋如锦做鬼脸。
刘氏有一瞬间的恍惚。
朝气蓬勃、美好明亮的场景,总是让人着迷的。
“妹妹身子弱,我这个长命锁就赠给妹妹,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病,都是这块璎珞在护佑我。”徐牧之一面说,一面把手伸进里衣,解脖子上的金项圈。
一旁的疏影连忙拦住,“世子爷使不得,这是护身符,要戴一辈子的。我们姑娘也有,是义安侯老夫人给的,姑娘刚出生就给戴上了。”
徐牧之愣了一下,竟也没有胡搅蛮缠,而是从善如流地把长命锁了回去,言之凿凿道:“我爹是大将军,以后我也是大将军,将来大夏的边疆和子民都是我护着的,锦妹妹也是我护着的。”
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添上一句:“我比护身符管用多了,一定不会让锦妹妹再生病遇灾了。”
宋如锦一脸钦佩,傻乎乎地点头。明媚的日光被窗棂切割成一束一束的,照在她眉眼弯弯的脸上,就像撒了一层碎金。徐牧之忽然觉得她眸子里映着霞光,耀眼得灼目。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本想碰一碰宋如锦的脸蛋,又怕她不高兴,最后只摸了摸她散开的头发,痴痴地说了一句:“妹妹真好看。”
刘氏额上青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