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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
顾弛见他缓过来,把还剩了一半蜂蜜水的杯子塞进他手里,顺便从一旁抽了条空调毯给他盖腿上,防止他太虚给喝身上。
这一套做完,顾弛自己都有点惊叹于自己的细心如□□。
迟洛的脸色还很白,不过喝过热水的嘴唇已经恢复了血色,泛着水光。
顾弛的喉结微微动了动。
虽然自从认出迟洛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脑海深处的一些想法正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而丝丝缕缕地浮出水面,但虽然他问过自己很多次是否对迟洛念念不忘且心意如初,至今也没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迟洛还没完全恢复,两手都在微微颤抖,只得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嘴边,喝完之后舔了舔嘴唇。
顾弛看着他的动作,手指不自在地屈了一下。
脱离低血糖状态的迟洛恢
复了味觉,于是他停顿了一秒,低声道:“太甜了。”
“……”顾弛也不知道自己慌乱中放了多少水多少蜜,伸手要拿杯子,“我去加水。”
“不用了,没事了。”迟洛摇摇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从低血糖的剧烈不适中缓过来之后心情往往就会迅速上扬,迟洛长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表情轻松地看向顾弛:“谢了。”
看着他的愉悦神情,顾弛突然就觉得自己从昨晚积压到现在的郁结情绪都消散了不少。
回想起昨晚,顾弛的脸色还是微微沉了沉。
迟洛随手从茶几上抄了包小饼干,一面拆一面看向顾弛。
他看起来情绪状态还不错,如果不是脸上隐隐的颓败神色,他甚至都不相信这人昨晚因惊恐发作而晕倒在红毯上。
想到惊恐发作,迟洛犹豫了两秒,把一块小饼干塞嘴里,慢慢问道:“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呢?”
顾弛听到他问,一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奇怪感觉,似乎自己对能跟他坦白自己的病情期待已久。
但实际情况是,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在刻意隐瞒。
“直说吧。”迟洛直直盯着前方,眼神放空,“总是这样,我很害怕。”
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迟洛突然感到一阵心头大石落地的轻松感。
顾弛一怔:“……害怕什么?”
迟洛脑中首先浮现的是程昭越。
在药物和疾病中勉力支撑,还始终不肯对何慕坦白。被人威胁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逼他选了最偏激的一条路。
迟洛曾经忍不住想过,如果顾弛的病情最后也发展成最坏的情况,那自己会怎么样?
会像目睹一场最平常不过的人间生死一样,只平淡地看一眼,便永远地挪开目光吗。
顾弛见他不回答,又追问了一句:“害怕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点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写pre的稿子写太晚了…
第42章前尘
他的声音里有点颤抖。
他有些期待即将听到的回答。
迟洛从混乱的情绪里抽出身来,掩饰地咳了两声,偏头看向顾弛:“……作为一个未来影帝老在红毯上晕过去不是件很让人害怕的事吗。”
顾弛反应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他迅速掩盖掉了。
迟洛却捕捉到了那丝失落,登时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半晌顾弛笑了笑,无所谓地摆摆手:“什么未来影帝啊,我从来没在乎过。”
他一面说着,一面拿过手机打开知乎,输入“惊恐症”三个字,然后把手机递给迟洛。
“仔细解释太麻烦,你看看就知道。”
迟洛接过来,点开一个最多回答的问题,挨个看下去。
文字的描述是平面且苍白的,然而饶是如此,迟洛都有了些许呼吸不畅心跳不稳的错觉。
而真实体验起来……迟洛不想再设想下去。
顾弛也拿了一包小饼干,一面吃一面补充道:“不同的人感觉不同,程度也不同,不过症状大同小异,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中渴望回到安全区域或者信任的人身边,在人多的公共场合尤其容易发作。”
信任的人身边。
迟洛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看完十几个回答,迟洛把手机还给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迟洛看向他。
顾弛的神情一下子绷紧。
迟洛心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场车祸,对不对?”
他看着顾弛的眼睛:“你为什么会发生那边车祸?为什么一直跟我对这件事刻意地避而不谈?”
顾弛的神情仿佛凝固了一般,看着迟洛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眼神。
顾弛对上他的眼神,默然许久,低声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迟洛目光不动:“我要你亲口说。”
顾弛一愣,半晌像是某些无奈地笑了笑。
“就像你猜的那样,是车祸导致的,跟那道疤一样,都是那场车祸的杰作。”
顾弛把目光挪开:“至于时间,就是你断掉跟我所有通讯联系之后的十天左右。”
他加重了语气:“但是这件事真的跟你无关。”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迟洛第一时间心想。
他看着顾弛,用目光逼迫他继续说下去。
顾弛看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用放弃了挣扎一般的语气:“的确,因为找不到你的原因我的情绪很差,但这不是诱发那件车祸的根本原因。”
“两件不严重的小事,放在一起或许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我只是很不巧地遇上了这种巧合。”顾弛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父母,哦不…前父母?”
迟洛一愣,察觉到这个说法很奇怪。
“他们提出离异,并且都不愿意要抚养权。”顾弛用平静地语调叙述这件事,“他们推来推去像踢皮球,即使那时我离成年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但他们表现得尤为激烈。”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已经有了另外成家的对象,在谁看来我都是个累赘。他们甚至互相攀比能给出的抚养数额,就是为了能不跟我生活在一起。”
顾弛突然低笑一声,耸了耸肩:“很有趣对不对?我给你一百万,让孩子离开我。”
迟洛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这么孝顺,当然会主动减轻二老的负担啦。”顾弛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表示可以自己生活,只需要他们各出一半我的学习生活用。对于我的懂事他们感动得要命,于是提出会一直供养我读完大学,而不是成年。”
顾弛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读表演系吗?”
迟洛心里飘过了“因为你够戏”这个答案,但立刻就被越来越沉重的情绪给压过去了。
“因为贵。”顾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