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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府的姑娘,浩初浩文,恐怕都被耽搁了。”
“放心吧,老太太必定无恙。”秦知道她言之下意。老太太若有个三长两短,府里都要守孝,沈芳龄、沈芳华年纪已到了,拖不得,而沈浩初已经出仕,沈浩文马上考取功名也是要进官场的人,要是丁忧又得耽搁好些时日。
“那是自然。”小陶氏拿帕子按按额角,又道,“不过老太太这一病,倒把大家伙都吓到了。芳龄的亲事,最近也急急忙忙开始议了。”
“三丫头的亲事,不是早就挑好了,还是二婶亲自挑的,。。家的大公子。”秦道。
“是啊,不过先前只是交换庾帖婚书,你二婶原想多留芳龄一段时日,不过眼下却急了,这几天媒人已经上门,昨个儿她还打发人过来探老太太的意思,问三丫头的嫁妆。”
“咱们家的姑娘嫁妆,公中会出一分,按例是五千两银子,老太太心疼三姑娘,私下贴下体己也有可能。这事咱们不管了,嫁妆如何置办,叫他们自己拿主意就是。”秦打定主意,决不再淌二房的浑水。
相比沈芳龄,她更关心沈芳华的事。
“倒是四丫头的事,咱们才该上心。”秦笑嘻嘻又道,“我已经探过口风,段谦没有定过亲,对咱们四丫头也是有情有义,老太太那里我也问过,应是可行,就等去他家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如此,甚好。”小陶氏闻言安下心,待秦又更近一层。
秦只挽了她的手,忽然转开话题,问起件事来:“母亲,你经历得多,秦有件事想请教你,你可知女子生产,何为获罪于天?”
一句话,问得小陶氏脸色大变。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话?”她急道。
“前两日听外头的婆子闲谈说到过,我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她们。”秦道。
“女子生产获罪于天,指的乃是……诞下畸胎,你快别说这个,忌讳。”
第86章我要你
罗汉榻上的竹篾箩里放着各色丝线,裁好的布料平铺在榻上,秦坐在榻沿给襟口边。素淡的豆绿寝衣,上面没绣任何花样,款式也只是最简单的交领,胜在针脚细密扎实,比外头做的衣裳强出好几分。
烛花爆了爆,阴影一晃,秦正有些心不在焉,针一不注意就扎在指腹上,米粒大的血珠子沁了,她赶紧放下手里针线,含着指头,又想起白日小陶氏说的话。
她未经生养,知事不多,不比小陶氏已在后宅浸淫十多年,纵未经历,多少有所耳闻,那事说来惊悚可怕,听来叫人背脊生汗。
所谓获罪于天,便是妇人诞下的婴孩身有极大缺陷,或是目斜口歪,或是弓背残足,更甚者六指三手,二体连婴等等,多被世人指为怪物,若有诞下或溺亡或捂死,一般人家都绝不允许传出这类消息,更别提镇远侯府这样的公侯之家。
若然如此,沈浩初的那位“大伯”只怕一生下来就遇不测,又被掩口于众,如今无人知晓也不奇怪。只是纪华医志上并没说这胎是谁生的,到底是不是沈家真正的长子,还未可知。但一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会与如今沈府发生的事有关联?
一时间,她又想起孩子初降便因缺陷而被人杀死,不管有什么理由,作母亲的恐怕心里都痛苦吧。
沈浩初挑帘进来时,便看到秦怔怔坐在灯下,膝上铺着缝了一半的衣裳,手指却含在口中,像个顽皮的孩子。他两步上前将她的手拉出:“在做什么?”
指腹上只剩下针尖大小的血点,秦回神手,看屋外天色已沉,沈浩初出去了整天才回来。她按下心事,道:“在缝衣裳。”
“你?缝衣裳?”沈浩初不惊讶,他眼中她还是个孩子气的小姑娘,平日基本不碰针线,怎会突然缝起衣裳,还是男人的衣裳,“给我做的?”
岂止是男人的衣裳,还是男人贴身的衣裳。
秦看到他挑眉的惊喜目光,也有些赧意,撇开头道:“不然我还能给别的男人做衣裳?我的女红不好,绣不了松鹤,只能做些寻常衣裳,可比不上青纹从前做的。”
她虽不爱做这些活计,但做个衣裳缝个鞋袜还是会的,那是母亲从前一定要她学的东西,绣工好不好母亲倒没要求,但衣裳鞋袜却必须会做,比起华丽致的绣活,这些才最实用。
沈浩初捧起衣裳细看,她又惊呼:“小心针。”他笑了笑,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抚着衣裳,只道:“漂亮衣裳的外头多的是,都不如你的衣裳贴心。”
小丫头大了,心里也住着女人柔软的温存体贴,你待她好三分,她会还十分给你,这便是秦,没那么多矫情的心思,喜欢和讨厌那简单干脆。
喜欢的人,就花心思对待;讨厌的人,就离得远远的。
“你快起来。”秦被他看得脸红,少有的逃开了他的目光,嘴里只说道,“再有十天,你便要去清州,我正慢慢替你拾行李。外头的衣裳样式虽美,到底不如自己缝的结实,难得你不嫌弃这平平无奇的衣裳,我还做了两双鞋袜,你都带着,若是时间来得及,我再给你赶一件外袍出来。”
“不用了,有这贴心的衣裳就够。你这双手,不需要替我操持这些。扎伤了,我要心疼。”沈浩初没起来,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不过片刻又“唉呀”叫起。
秦掐了他的脸:“哪学的油腔滑调,满嘴抹蜜,在外头诨玩了吧?”
“不敢。”沈浩初按紧她的手。
“谅你也不敢。”秦翘起唇角,又问他,“马迟迟和江南王的事,如何了?”
“马迟迟已经送到燕王军中,江南王的情况我也禀告给燕王,京畿防务他会时刻提防,已经派人严密注视瑞来堂,江南王近期恐怕不敢有所举动,倒不必过于担心。至于杨守心,今天一天,我安在瑞来堂外的眼线都没见到他的踪影,燕王已广派人马暗中搜查,不过恐怕此人也是凶多吉少。秦,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江南王的事你知道就好,可千万不要触碰,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至于咱们府里情况,二房已经被打压,府中也被肃清过,纵然不是万无一失,但也比从前安全多了,短期内应是无碍,你遇事莫逞强出头,若有异常,等我回来再说。”他抚着她弹糯的脸蛋,仔细叮嘱着。
不管安排得再妥帖仔细,他还是担心。
“知道了,我也没你想得那般无用。”秦道。
“我宁愿你无用,安安全全地等到我回来,也不要你涉险。”沈浩初坐到她旁边,把她的头往自己胸前按,又道,“想要什么生辰礼,我给你带。”
秦想了想,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沈浩初微怔,而后翘起唇角,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