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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沈浩初说着要扶她上马,“夫人,委屈你了。”
秦虽然心动,但她还是踌躇两人共骑一马招摇过市,委实大胆,她可没脸做。
他一眼看穿她,笑了:“别发呆了,快上马,我牵着你和马。”
“……”秦默。
我牵着你和马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扶着秦坐上马,沈浩初果然到前头牵起马来。马蹄“哒哒”踩过地面,晃晃悠悠地走起,走了一段路,大理寺渐渐淡出视线,市井人声传来。沈浩初将马牵到一处商肆前,抚了抚马头,道一句“等我一下”,人就飞快进了铺子,不过片刻又出来。
“拿着,你的手炉。”他抬手递给她一袋东西。
秦接过油纸袋,袋里的东西烫手,又散发出馋人香气,竟是包刚炒的栗子,让人从手暖到心里。
她想了想,把脸面抛开,俯到马鬃上探身朝他道:“侯爷,上来吧。”
沈浩初正等她这话,闻言攥着马缰翻身一跃,稳稳坐到她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腰肢抓住了马缰,秦剥了颗栗子,转头送到他唇中。
他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将人无间隙地揽在怀里,唇凑在她耳畔轻启。
声音低哑撩人:“夫人,不逛市集了,为夫已经苦练马术,带你去郊外好好骑一圈?”
他还记着上一回太妃寿宴上,她意气风发的纵马,自那后他便暗自苦练马术,还没机会在她面前露一手。
“好啊。”秦笑眼如丝。
“叱。”他轻斥一声,马儿调转了方向。
马蹄匆促,踩过积水潭子,溅起水珠如雨落,一马双人朝着城外山樱盛开的夹道去了,衣袂恣意而扬……
二月,惊蛰。春雷乍起,雨水陡降,正是乍暖还寒时。
雨淅淅沥沥下着,马车轱辘压过积水的石坑,溅起数点泥水。秦撑伞站在门前,透过伞檐落下的雨帘看府里下人来来回回地往马车上搬东西。
昨日夜里雷霆初响,惊起蛰伏了一冬的鸟兽草木,秦听着雷鸣雨声,一夜未眠,此时竟也不觉得倦。
“夫人,行李都装妥了。”沈逍冒雨冲到廊下回话。
“嗯。”秦点点头,温声道,“马车呢,可检查好了?这一路恐怕雨多路滑,这马车可要修检妥当以测万全。”
“知道了,夫人。”沈逍应诺。
“还有给你们的药可要记着带在身上,别嫌麻烦,都是应急伤药,若有个万一,你们也能互相照应。”秦继续叮嘱。
“放心吧,我们晓得。”沈逍拍拍随身包袱。
秦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嗦,心里藏着无数话,若是不说她又不放心,正要继续说,却有人带着满头的雨沫钻进她伞下。
“回去吧,雨要下大了。”沈浩初的声音比往常更加温柔。
秦点点头,人却没走,只抬手拂下他头上肩上的雨珠,胸中似的千万言语,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如往常那样摸摸她的脑袋,笑道:“等我回来。还有三个多月,你的十八岁生辰,我给你贺寿。”
秦脸一红,想起他们的十八岁之约。
十八岁,成为他真正的妻子,他既要心也要人。
“路上保重。”她没有再逃避。
沈浩初看着她,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抱,紧紧拥着:“你也一样,好好的等我回来。”
女儿香缠绵透骨,牵心挂肠而来,卷着一腔柔情难分难舍,那手迟迟难松。
“侯爷,时辰不早,该启程了,若晚了怕赶不上驿站。”车夫从车上探出头来扬声道。
沈浩初长叹一口气,在她耳旁小声一语:“如果府里出了急事……何寄可信。”
语毕,也不待她开口,他已断然转身冲进雨里,很快跳上马车。
秦看着天上雨落如帘,一颗一颗,迷了眼眸,那人轻车简行,不过两部马车,转眼就已驶出侯府,再不见影踪。
不过半年时光,他已落进眉间心上,全她两世之情。
此一别,却是生死辗转,十八岁生辰之约,已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嘿,又写完两个预告。
solo模式开启,何寄哥哥的戏份会相应增加……
第88章疑虑
沈浩初一走,那雨淅淅沥沥就没停过,到处都汪着水,蕉叶上,泥洼里,石板道上,天空像晕了墨的笔洗,怎么都淘澄不干净。啪哒啪哒……鞋子踩过湿漉漉的地面,转眼消失在廊下。
“这天什么时候才放晴哪?”蝉枝看着雾蒙蒙的天抱怨,“屋里的被褥都该晒了。”
“可不是嘛。”青纹也是一脸沮丧,“又潮又湿,闷坏了。”
帘子一掀,秋璃扶着秦出来,秦也抬头看天,那天可不是要把人闷坏?沉得人心像塞了甸甸棉絮。沈浩初走了好些天,她神都不济,屋里空落落地少个人,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夫人,把披风披上吧。”秋璃站在廊下觉得有些凉。
乍暖还寒天,一下雨还是冷浸浸的,秦摇摇头,捂着手里的珐琅小暖炉,道了句“走吧”,就带着人往叙海阁去了。身后的青纹嘀咕了句:“应该早点把抱厦建起来。”却被秋璃使了眼色。
抱厦上年就说要建,图纸到了年前才彻底定下,谁知过了个年侯爷就出远门去了,建抱厦的事便又搁置。如今一提抱厦,就让人想起沈浩初,秋璃怕秦这心里头不舒服。
秦倒没说什么,不过将手炉揣进怀里,往外头快步去了。
沈浩初不在,她的日子没什么不同,照常掌家理事,得空就去老太太屋里陪着说笑,孝顺她老人家,与先前无甚差别。
叙海阁里老早立着一堆要禀事的媳妇婆子,看到秦进来都道:“见过夫人。”语气极是恭敬,没人敢再欺她年轻面嫩。秦捧着手炉坐到堂上,蝉枝拿着册子立在旁边发对牌,底下的人挨个上来回话,每说一件事,秦若点头,蝉枝便发下对牌,再仔细记录,秋璃便专门服侍秦。堂内说话声都不大,井井有条,回完一件事就下去一个人,慢慢的人就少了,站在后面一个穿杏色褙子的丫鬟上前来回话。
“夫人,刘嫂遣奴婢来回您一声,年前在瑞来堂订的补品送到了,这是货单,请夫人过目。”
“瑞来堂?”秦摩挲暖炉的手一顿,抬了头,看到那丫鬟的模样。
那丫鬟身量壮实,脸若银盘,憨实墩厚,让秦有些眼熟。
“夫人,上年大奶奶掌家时在瑞来堂定过一批补品,分两批送来,第一批年前已经送来,这是最后一批。”蝉枝把货单呈给秦,又在她耳边小声地解释。
自从宋氏被关,邱清露不再理家,秦就没在瑞来堂定过东西,这既是上年定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