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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那会是谁?”一边连声吩咐许嬷嬷“多派些人去找。”
秦垂手于侧,并无多言。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沈浩允会不会落入乔宜松之手。可一个连名字都没上族谱的子孙,对乔宜松又有何用?
以及,到底谁才是上辈子杀了沈浩初,又纵火焚宅的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t.t……
第126章生辰
请族父们吃了顿酒,又好生送走,已是入夜时分,秦方回蘅园。灯火把身影拉得老长,孤伶伶地落在地上,院里如往常那般,廊下站着两个丫鬟嗑着瓜子说话,声音细细小小,屋里烛火被纱橱蒙得似轻烟,里边人影晃动着,是秋璃领着人在布饭。
时已入夏,天气渐闷,秦的胃口不佳,满桌子菜只挑了两样清淡的胡乱对付两口就罢筷。秋璃眼见着人消瘦下去,又急又愁,别看她家夫人在外边明厉害的模样,回了蘅园就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恹恹无力,她自是知道症结何在,却也无能为力。
秦吃了饭就一头扎进沈浩初屋里,坐在书案后把先前他寄回来的信找出,一封封读过后就开始发呆。
今日老太太说,他离家前就已写好合离书,放在老太太那里,给她安排了最后的退路。若搁从前,她一定万分高兴自己终有机会能脱离沈家,然而现在,她毫无喜悦。
离她的十八生辰,只剩两日,可他竟然音信全无。
隐约的不安让人寝食难安。
五月二十,花神节,秦的十八生辰。
她起个大早,换上新做的衣裳,鲜亮的洋红交领袄,胸口肩头双臂各绣了织金五瓣梅,下头搭了条十六幅的蜜合色绉纱裙,脸上仔细地上了妆,头发也让秋璃挽成垂云髻,又亲自拣了只时新的凤簪与两朵现切的芍药上头。
这一身打扮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只叫人眼前一亮。
她甚少如此盛妆过。
虽说向老太太说过这个生辰不过,但到了日子,虽不大肆操办,该有寿面寿桃与寿礼,各房都送了过来,连老太太屋里也赐了好些东西过来,她自要去老太太那里磕个头,再与诸人谢寿。
只是这妆容衣裳,却不是为了别人。
她只想在这一日给他瞧见最漂亮的自己而已,虽他那承诺,也不知能否兑现。
去丰桂堂之前,她打发人备了份厚厚的寿礼送去了云庐这么多年,秦望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日出生的吧。她的生辰,一样也是他的生辰,到礼,他应该会很高兴。去丰桂堂磕过头后,老太太开恩放她出去逛花神节,一并连三个姑娘和邱清露母子三人都放出去玩耍。
午饭过后,沈府的马车就浩浩荡荡出发了。兆京的花神节由来已久,是京城里的姑娘最钟爱的节日,到了这日都要点花钿簪鲜花,摘鲜花做花糕祭拜花神,以求得遇良人。花神庙外头有热闹庙会,各色小吃杂耍齐聚,日暮时分有民间选出的花神娘娘游街,晚上可以在河里放莲灯,是个极有意思的节日。
秦的生辰恰逢花神节,从前每逢生辰,她娘都要笑她,说自己生了个花神娘娘,每每会给她备下许多鲜花供她赏玩。花神节她也年年都看,已不稀罕,倒是沈嘉敏和沈泽念两个孩子与三个姑娘鲜少出门,遇到这样的节日,怎不新奇?两个孩子在庙会里已玩得疯,邱清露拉不住人,只能跟着跑,不多时就跑得远了,秦只好命下人赶紧跟上。
小孩子的力旺盛,秦自叹弗如,她只能在后面慢慢地走,三个姑娘年纪相近,这段时间玩得好了,便喜欢聚在一起,她也插不进小姑娘们的话题中,便有些意兴阑珊。
日头一点点沉去,要等的人却始终没出现,她撑了一日的笑慢慢蔫下去,街巷间的热闹也似乎与她再无关系,正毫无目的地走着,耳畔忽传来男人声音。
“秦。”
她一喜,转头,却见人群间高瘦挺拔的男人提着藤篮过来。她唇角回落,复又扬起,唤道:“何寄哥哥。”
“本想下午去府上给浩武上课时送的,去了才知道你出来了,给你,生辰寿礼。”何寄把藤篮递上,双眸如星,满眼只剩下秦。她今天很美,娇艳鲜嫩,水灵得像枝上含苞待放的芍药。
“谢谢。劳你挂心了。”秦笑着接过,篮子实沉,拽得她手往下沉,“嗬,好沉啊。是什么?”她说话间将篮子上盖的布掀开,篮中是累累果实,半青半黄的鹅蛋物,散发出独特香味,她的身体却突然僵硬。
何寄为了追她,起了身汗,额头亮晶晶一片,道:“是你喜欢的,我了不少力气才得来。”
话音没落,那篮子就叫秋璃劈手夺走:“何公子,我家夫人几时喜欢过小考了?她一碰小考就全身起疹发痒,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又来捉弄她吗?”
何寄蹙眉,他明明记得,上辈子她说过她喜欢这东西。那年夏天,宫里也赐了这样一篮子小考下来,他送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要他分予各房人,偏巧她和沈芳龄等人也在丰桂堂里,她只看了一眼,就说自己是极爱小考的。那时他们闹得僵,举凡她喜欢的东西,他都不给,所以那篮小考,最后散给各房人,却一颗也没留给她。
“秋璃,不可无礼,这是何寄哥哥的心意,下吧。”秦没说什么,又客气笑了。
这世上觉得她真喜欢吃小考的,大概只有一个人吧。上辈子在沈家,丈夫不疼,小姑无理,那一篮送到丰桂堂的小考,她说了自己喜欢,沈芳龄果然与她抢果,他也任之随之,没有给她留一颗。早知道他们不愿遂她心意,她那般说也只是反其道行之,为了不叫小考近身引发自己的疹子,但真看到了,还是寒心。往后几年,宫里年年都赐小考,她就再没见过。
防她防到这般田地,连一点欢喜都不愿叫她得着,她又能期待什么?所以早早死心。
“秦……”何寄失语。将上辈子之事前后一联想,他也想到原因,心口像塞入沉甸甸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半晌只道,“对不住,改天我再给另给你补一份。”
“生辰年年都过,何必在意这些。”秦神色淡淡的,转了话题,“你近日可有发现?”
她已将那三处田庄是乔宜松设计买下之事告诉予他了。
“我已让人两头盯着,乔宜松近日没有异常,只在京城几个铺面间走动,一次都没去过那三处田庄。至于庆喜庄那边,我已带人查过,他们凿洞为了种植部分喜阴药物,并无过分处。”听她谈起正事,何寄也只得暂时按下情绪回道。
“会不会是掩人耳目之举?”秦道。
“眼下还看不出,有待追查。他们防得紧,殿下离京时交给我的人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