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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审问暂告一段落。
蘅园里的人被放回,部分疑点极大的,都被关入黑屋。这场风波闹了整整一夜,阖府人心俱惶,虽然想着秦回来必会大发作,但众人没想到她竟如此雷厉风行,回府后竟连夜开审。
秦一宿未睡,天明才躺下,浑浑噩噩地睡着,梦得乱七八糟,并不踏实。
到了正午她睁眼,秋璃上前服侍她洗漱更衣,一边梳发一边道:“夫人,才刚二太太和大奶奶又来过一次。”
“你打发走了?”秦挑了只简单的簪子给她。
“不是,是许嬷嬷把她们打发走的,说全府彻查是老太太的意思。”秋璃瞧她脸色仍不好,哪怕睡了半日,也依旧没缓过来,不由担心,“夫人,你多歇歇吧,瞧你这气色……”
秦摸摸自己的脸,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只道:“上点妆吧,气色确实差。”
关了一夜的蘅园门终于在正午后敞开,秦带着秋璃去往芷园。
是时候要见见邱清露了。
时近六月,兆京大热,盛夏将至,园中百花已开至尾声,被阳光晒得蔫了头。秦还没走到芷园,就先遇上沈从远。沈从远只带着一个小厮,正满面怒气赶回。
“仲父。”秦半道上遇见人,欠身行礼。
“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沈从远面色不虞地拦在她面前,皮肤在灼热的阳光发出一丝青色,是长年纵情酒色的亏空。
“不知仲父寻我何事?”秦问道。
“是不是你把西角门的四个门子给关起来?”沈从远捋捋髯须,喝问道。
秦往树荫下躲了两步,道:“是我关的,那四人是日前黄氏一案的关键所在。”
“这是外院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插手?管好后宅事务便是,快把那四人交予我,我会替你审个水落石出。”沈从远沉下脸道。
“不敢有劳仲父,秦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况且这是侯府,侯爷不在,何分内宅外院,秦身为主母,自有义务替侯爷守紧侯府。”秦并不让步,只是心中奇怪,沈从海向来不管家事,怎会为了四个门人出头?
“侯府?要是没我让着,沈浩初那崽子能拿到爵位?连他见着我都要恭敬叫声仲父,你算什么?在我面前拿侯夫人的架子?前些日子那几桩旧账都没与你清算,你倒又耍起威风来了?”沈从远冷笑,髯须跟着翘起,“这才刚从牢里放回来,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怎么着以为侯府是你一个人的?还是觉着有了当状元的哥哥腰杆便硬了?这儿可是沈府,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沈浩初不在,这府里还有我,还有他兄长,怎么轮得到你作主了?快将人带来给我!”
“仲父,你怎么如此紧张这四人?”秦对他的咆哮不置一辞,略勾了笑,好奇道,“莫非你与他们之间,有些不可告人之处?”
“放屁!”沈从远涨红了脸,目光一低,“外院之事本就该爷们料理,你一个女人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莫不是真叫外人说中,你与何寄有私?趁着浩初不在,你便为所欲为,还妄图把持侯府?”
“仲父!”秦厉声,“秦家女子清誉,侯府脸面,望仲父慎言。若是仲父实在不信秦也无妨,秦已向卓大人去信,请卓大人亲自过府审案,仲父觉得呢?”
“……”沈从远脸色一白,指着她的鼻尖,“你……”
半晌吐不出话,只有碧绿的扳指折出刺眼的光。
沈从远拂袖而去,秋璃问秦:“夫人,你真打算请卓大人过府查案?”她想起早上秦才给卓北安去的信。
秦叹口气:“北安叔叔如今病倒,我哪能在这时候劳动他过府?不过是吓吓仲父。这些事我先查着,待来龙去脉清楚后我再把证据一并呈给北安叔叔,这样他能省些气力。”
脑中浮现卓北安虚弱的模样,她哪里敢再让他伤神?去信不过是将自己的调查情况向他说明而已。
两人半肩走到芷园,丫鬟将人迎进花厅,过了片刻,就有人进来,不是邱清露,却是沈浩文。
“你嫂子先前伤势未痊愈,这些天又担惊受怕,才刚吃了药已经睡下。”沈浩文没让她见邱清露,“我知道弟妹为何而来,不过那夜情况危急,丫鬟或有走眼看错或一时记错也未可知。梦芝是你嫂子陪嫁的丫鬟,你纵要审她,也不该如此强横将人抓去,若有疑问,我们可当面对质。我虽不才,但也容不得旁人欺凌我屋中之人,还请弟妹尽早将人放回。”
沈浩文神色冷凝,下巴上几点胡茬透着落拓,一扫往日斯文,显然这段时间他过得极不好,但眉眼里的坚毅倒比从前更盛了些。
“大哥不必担心,我不会为难梦芝的,问几句话就会放回。”秦知道见不着邱清露,便起身告辞,“既然嫂嫂在休养,那我就先回了,改日再来拜访,请大哥代向嫂嫂问安。”
语毕,她便带着秋璃离去。
沈浩文松了口气,回身进屋。
脚步才迈进里间,邱清露就踉跄到他面前:“她走了?”
“走了。”沈浩文见她一身素青里衣,脸色苍白,满目仓惶,不由心疼,将人揽到怀里,“清露,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他也是黄氏案发当日才得信从书院赶回家中,一到家便只看到她昏阙在床的模样,她醒转后什么也没说,是他这几天呆在芷园察觉不对,着人去了邱家一问,才知道两个孩子并没送回去。
“我……我……”邱清露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再无先前的冰冷,只是揪着他的衣襟,语不成调,“那人说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若是有人知道了,就……就先把他们的手指剁了,再把耳朵割了……我……”
“好了好了,别怕。”沈浩文见她惊惧非常,忙将人紧紧搂住,“我回来了,我会找回泽念和嘉敏。”
“你真的可以?”邱清露抬头,满眼通红。
“我发誓。”沈浩文拭去她的泪水。
“可是……可是我没办好那人交代的事,让卓北安瞧出破绽,你说那人会不会因此伤害他们?秦好像也猜到这事了,那人会不会以为是我说的,他说不能叫人发现……我的孩子会不会……”她仍旧六神无主,胡思乱想地说着。
“别想了!”沈浩文紧紧抱住人。
邱清露便伏在他胸前,呜咽哭起,泣不成声。
又是一夜过去,秦见了梦芝,这丫鬟倒是忠心,一口咬定是自己记错,才与邱清露证词相佐,旁的只字未吐。那四个门子被关押在黑屋里,嘴还硬着。秦也不急,她原也不认为一天时间就能把这些事弄清。
翌日傍晚,秦家送信过来,说是挑好吉日,开宗祠让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