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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秀才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秋月,只揽着她给她讲古,前朝的哪年也是这样的灾荒,比这还厉害,人们都是怎样熬过来的,刘三不是不帮,是一旦帮了,只怕他们几个都没活路了。
第35章土匪进城
没过几日人们开始成群结队的抢劫大户,整村整村的出动,刘三和王宝跟在后头做做样子,多少能给他们分些粮食,名为讨粮实为抢劫,各大户奔走相告,求了衙门来救,县衙却一片混乱,张县令只顾拾东西带着家眷跑路,县衙门如同虚设,西关县和附近几个县乱成一团。
乱了两三个月,快到过年了,朝廷才有了决断,张县令赈灾不利被革职,新来的马县令压着几十车粮进了城,各家都分到了粮食才安生了,勉强够过年,刘家也敢烧火做饭了。
年过的凄凄惶惶的,也没什么人走亲戚,秋月不放心秋二,刘三去看了一趟,回来道:“二叔和狗娃就是瘦了点,无事”。
还没出正月,粮食又告了急,马县令愁的满地转圈,对林县丞说道:“这还没出正月,离开春还有俩个多月,还有粮种,我已经向朝廷上了几次折子了,也不知道这粮食什么时候能拨下来”。
林县丞道:“以往这种时候都是号召大户人家捐粮,咱西关遭灾最严重,大户大部分被抢,这事只怕是难呢”。
这边县令愁的吃不下饭,那边燕背山上的土匪活泛了。
孙大庆眉飞色舞的说道:“老大,杨大户家巴上了张县令,做关外的生意,肥的流油呢,他老娘一个人要十来个人伺候,专门从南边请来的厨子,吃饭用的金筷子,洗脸都是用的银盆子,还有那刘庄的刘三家,他家以前可是咱县上的大户,虽说是被他爹败了家,这才几年就翻了身,村人都说他家有老祖宗留下的钱财,被那刘婆子藏了起来,刚刚修了一座青砖大院,凭他刘三个小屁孩能挣下,村人说是他家的银钱多了去了,咱下山就干这两家,够咱们弟兄吃几年”。
这孙大庆拐秋月不成反被刘三打个半死,不敢进西关城,杨大户从不是个宽容的,开了孙大庆不算还满处的相告,说谁雇佣孙大庆就是跟他过不去,孙大庆辗转几个县城都没人敢雇佣,渐渐沦为乞丐,活不下去狠狠心到这燕背山落草为寇,有机会报仇,不报白不报,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
牛老大有些动心,动用线人去打探,好死不死偏碰见杨大户拾行装准备去府城,杨大户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年前那形式让他看出不对了,早早将自家值钱东西挖洞埋起来,年前就十几波人上他家打饥荒,他是怕了,他的依仗张县令被罢了官,早想着偷跑,又怕路上不太平,这刚太平了准备举家搬去府城,东西拾了十几车。
探子又往刘庄去,远远的瞅见刘家的青砖大院,回去禀告如实。
自去年八月以来,过往的客商少了,路钱越越少,自己养着二百多号兄弟,总不能让饿着肚子,一锤定音决定干一票。
这天夜晚,二百多个土匪下山,一路杀到西关,西关城外两百多人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何况早都被过往客商喂的肥满肚肠,西关遭灾他们照样的没饿着,一个个蔫了吧唧的守城,都是假把式,此处边境又素来安宁,额克哈儿忙着内乱,朝廷也难□□,叫土匪杀了个屁滚尿流。
土匪一路进城杀了杨大户十几口,孙大庆带着一队人往刘庄而来,黑二瞅见风向不对,跑到刘庄去报信,刘三瞅着这一屋子的老弱,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人全都下到储藏室里,黑二把门板盖住,铺上厚厚的土踩实,窑里的柜子挪好,沿着通道一路跑到娘娘山躲了起来。
孙大庆带人把刘家门砸了,见屋里没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砸,西屋的柜子被推倒,孙大庆看见个通道,带人去追,追到娘娘山也不见人,附近找了几圈没有人影,暗骂一句“狡兔三窟”。
孙大庆气不过,带着人回到县上一把火烧了刘记和大车店,嘴里骂道:“我让你得意,我一把火烧了看你还怎么得意”。
这晚的西关地狱一样,哭声、喊声震天,到处火光,人们刚遭灾还没缓过神,又被土匪抢了,有几家的姑娘也被抢了。
土匪在西关作恶,被赶回来的马县令驱赶走,刘家众人在储藏室里窝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黑二将人放了出来,劫后余生的众人唏嘘不已。
刘三把众人留在家里,和黑二去县上看看,吩咐秋月闭紧门户,有什么事赶紧躲进储藏室。
刘三走后众人烧火做饭,小钱玉受了惊吓,窝在赵姨娘怀里不说话,刘婆子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马县令留了林县丞在西关处理后事,自己去求援兵,林县丞担心土匪杀个回马枪,将原先的守门士兵聚集在一起,又许了几十个村夫一人一斗粮食,让帮着守门。
杨大户家被灭门,县上的房屋十之七八被烧损,县衙门哭声震天,来告状的人一波接一波,不是谁家遭抢,就是谁家的房屋被烧,林县丞焦头烂额,组织人员清理现场。
刘三和黑二直奔刘记而去,见到的场景是屋子的房顶早烧没了,留下的墙壁被烟熏的乌黑,店里的锅灶被砸烂,桌椅全都付之一炬,独独留下个院子里的大磨盘。
刘三坐在磨盘上再也不想起来,黑二道:“兄弟莫要伤心,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咱再挣,莫要难受坏了身体,你在这儿做一会儿,我去大车店看看”。
边上的田家也遭到波及,好的是损失不大,简单修一修还行,刘三心情沉重,一边几人站在一起说话“那土匪可真够狠的,杨家被灭了门,他家做丫鬟的好几个被糟蹋了,你没去杨家看看,那叫一个惨呢……”。
“可不是咋地,他家的姑娘就也被人糟蹋了,想不开一头撞死在门上,那尸身连个全乎衣裳也没,真是惨呢……”。
“也不知是不是他家得罪了什么人,有人看见是以前通盛酒楼的那个贼眉鼠脸的伙计孙大庆带的头,那人前段时间好像说是偷了酒楼的东西,被杨大户抓住,杨大户满处的相告,谁用这家伙就是跟他过不去,你看这人呢做事还是得留一线,可别把事情做绝了,孙大庆肯定是来报仇的”。
“那杨大户也太张狂了,他家那姑娘十里八乡的议亲议了个遍,都不愿意,他家下人说是要留着姑娘攀高枝,得,这高枝没攀上倒落得这样的下场,说不定咱镇上的人就是跟他遭殃呢,城东头老张家姑娘被土匪给带走了,还有那城西头的老元家姑娘……”
那人抬头看看昔日刘记挂牌子的地方,唏嘘道:“这刘记也是跟着遭殃,我最好刘记的这口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开张”。
“你还想着喝羊汤呢,这时候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你没听说去年闹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