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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的是,左相也站出来赞同了赵大人的说法:“老臣也认为,在未查明真相之前就草草判决会使其他臣子寒心。”
段瑾瑜悄悄给左相送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左相冲他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百官之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谁又不愿卖个面子呢?
于是金銮殿下稀稀拉拉响起了一片“臣附议”的声音。
左相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是太傅,正儿八经的两朝老臣,皇帝心中也很是尊敬他。见左相也如此认为,他面色稍有缓和,道:“那就依了段卿家所言,不过!”接着他话锋一转:“段卿家若不能成功为岑远平反,朕便要治你个阻拦公务无事生非的罪,届时你这右相的位置也不用要了。”
段延年忙扣谢道:“臣谢主隆恩。”
“诸位爱卿还有事启奏吗?”
“臣等无事启奏。”
“退朝吧。”
……
下朝后段延年先去感谢了一番赵大人,随后急匆匆地就回了右相府。
春桃端着药等他半天了,他随手接过药碗一口饮尽,然后吩咐她帮自己拾行李。
“这个时候咱们要去哪?”春桃不解地问道。
“不是咱们,是我,我要去趟边塞寻找证据。”
“为什么不带上我呀!”春桃不满极了。
“边塞环境恶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所以还是我自己快去快回,你在长安帮我多照顾下牢里的那几位。”
“照顾?”春桃语气里满是不情愿:“那个岑晴?我一听她说话就想撕烂她的嘴!”
段延年无奈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喜她,但是他毕竟是岑远唯一的妹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她计较,行不行?”
春桃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得跟着您一起去。您这小身板都能受得住边塞的寒风,更何况我了。而且呀,公子您经常丢三落四,又不识路,没个人给您带路还不得走丢了?我跟您一起去不仅能带路,还能在路上照顾着点您。”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
“您忘了?上回您说要去拜访户部钱大人,结果走到天黑也没找到钱大人住哪儿;上上回您和孙公子约好了茶馆论诗,等您好不容易找到地方了,人家都结束散场了;还有上上上回……”
“停停停!”段延年连忙打断她,“我没忘没忘!找不到路到是个问题……我带着你一同去还不行吗,你先去拾东西,等会儿咱们去跟小七告个别,他得将近一个月见不着你呢。”
春桃撅着嘴,“我看呀,让我跟小七告别是顺带的吧您是不是又要去看那群白眼狼了?”
段延年训她道:“怎么说话呢!小姑娘家家嘴上要留德知道吗?!”
春桃吐了吐舌头,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看他们了,看了也不顶用,这次只去跟小七告别。”
……
小七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没有阻止春桃跟着他北上,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她注意安全,别苦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段延年就带着春桃去了驿站,因为春桃不会骑马,他又体弱,两人只能雇辆马车一路换乘。马车只能走大道,没法抄近路,速度也比不上骑马,这样一来,本来半个月能解决的路程硬生生被拖到一个月。
越往北上天气就越冷,段延年受不得冻,每到夜晚,从骨缝里透出的凉意都冻的他瑟瑟发抖。
风餐露宿地坐了半个月的马车,总算是见到了临闾关的大门。
漠北的风沙像刀子一样吹得人脸颊发疼,两人打扮的与周围的流民并无一二,这是为了防止流匪抢劫。
他们随着人流排队进了城。
临闾关是抵御匈奴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靠近匈奴的城市。有军队常年驻守于此,隔着一片沙漠,与匈奴遥遥相望。
进城之后,两人先去找了家酒馆稍作休整,顺便打探消息。
临闾是没有客栈的。这里环境差,农作物很难养活;经济水平又低下;还有一群沙盗专打过路人的主意,里面的人恨不得是走得越远越好,外面的,除了行军打仗的士兵,几乎没有人愿意来。这座城每天接纳的都是从更靠近前线的地方跑出来的流民,贫穷与落后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
酒馆里平时接待的都是军队里的人。边疆严寒,烈酒是最好的驱寒物,是以清闲的时候,总有士兵跑过来买酒,或者在这酒馆里坐上一坐。
这里有刀子一样的风沙,也有一种名叫烧刀子的烈酒,据说这种酒辛辣似火,烧口无比。
段延年学着旁边士兵的样子豪饮下一大口烈酒,被辣得忍不住一阵咳嗽。
几个士兵瞧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并没有什么恶意。
虽然被呛了个半死,但这烈酒确实管用,喝下一口之后,浑身上下都暖洋洋了起来。
他看着剩了一大半的酒,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以他的酒量,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几位军爷可是所属奔雷营?”段延年与几名士兵搭话。
其中一人笑道:“你这年轻人,说起话来咬文嚼字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奔雷营百夫长王浩是也。”
“原来是王统领,失敬失敬。”
王浩笑骂道:“什么失不失敬不敬的,老子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这些书生的说法。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上这苦地方做什么?”
段延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朝廷命官,为了岑远将军战死一事而来的。”
一提到岑将军,王浩的脸立刻就黑了,他生气的一拍桌子,张嘴怒骂道:“要不是中了胡人那帮孙子埋伏,岑将军又怎么会中毒身亡?!这群孙子明面打不过咱们,就暗地里玩阴的,先是派人混进来下毒,又撤退三里地逼咱们进入他们的埋伏圈。将军一时大意,被这些孙子暗算,没能救回来毒发身亡了……艹他们娘的,真是越想老子越气,兄弟们,走走走,杀几个胡人祭奠将军的在天之灵去!”
说走就走,王浩当即就带着手下气势汹汹地走了。
不过从他话里已经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了,岑远死于中毒,普通士兵应该对岑远是否叛国并不知情,罗副将并没有将消息外露。
脚也歇了,酒也喝了,消息也了解了。两人准备出城去营地。
跟本地的老乡稍微打听了一下大营的具体位置,老乡心肠不错,特意提醒他们像春桃这样标致的女孩子在这里很危险。
于是段延年从地上抓了把灰,转身就抹在了春桃的脸上。
春桃委屈极了,问他:“我看啊,不仅我这样标致的小姑娘危险,您这种五官俊美、腰细腿长的小白脸儿也很危险,您怎么不给自己也抹点?”
段延年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