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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欢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推本宫过去看看。”
“是。”
车轮咕噜咕噜的在青石路上发出声响,侍卫稍稍打理好了现场,苏瑾欢过去的时候,地上只躺着一个毫无血色穿着太监服饰的人。
这一日的天气风和日丽,空气中充满了青草的味道,多年后的苏瑾欢回想起来,总觉得这就像是梦一般的缘分。
“公主,这是御马监的服饰。”清弄粗粗的看了一眼,转身说道。
苏瑾欢的视线渐渐从景色宜人的湖面了回来,她本是随意的看了看地上之人,可待看清对方的容貌,却是不由得愣了一愣。
怎么会是他
宫廷密辛
苏瑾欢自辅佐幼帝登基以来,接触的都是朝堂大臣,她一面要应付那些觊觎皇位的其他皇子,一面还得与摄政王辅政大臣周旋,所以,若不是比较重要的人物,极少能被她放在心上。
偏偏,这里面有一人是例外的。
没有人能想到,盛极一时的南唐,最后不是毁在那群狼子野心的人手上,而是被一个原本微不足道的人颠覆。
就连苏瑾欢自己,也十分讶异。
她上一世死的早,可神识并未散去,关于南唐后来的事,她亲眼看着那群人折腾,也亲眼看见了张易安如何以宦官的身份一步步从后宫走到了前朝,明明这个人那时已经拥有了常人无法拥有的权力地位,可偏偏,他选择了最坏的一条路。
宦官祸国。
苏瑾欢低声呢喃了一句,随即轻笑出声。“清弄,把人带回长宁殿。”
清弄微微颔首,似有所指的请示道“公主,可要”
苏瑾欢缓缓眨了眨双眼,“不用,把人救回来带来见我。”
“好的,公主。”两人默契的交流着,地上的人早有侍卫上前查看具体情况,张易安转醒的时候,眼前的景色还看不大清,他倏地侧了侧脑袋吐出了之前喝的湖水,余光便刚好看见前方两个模糊的身影越走越远
苏瑾欢没再让清弄推着她赏景,日头渐渐上来,他们这边刚回到长宁殿,便有一大群人上前伺候。苏瑾欢简单的修整了一下,清弄很快便从外方端着消暑的酸梅走了进来。
“公主,魏公公来传信儿说圣上五日后便起驾回宫了。”
苏瑾欢捻起了一颗酸梅,漫不经心道“今年怎么这么快”
清弄随手拿起了团扇给苏瑾欢扇了起来,“说是南方发生旱涝,圣上忧心百姓,便不欲在行宫住了。”
苏瑾欢轻轻咬了口,她看了眼屋外,也不知之前的话听进了没有,“今儿个那人呢”
“他醒了,不过奴婢瞧着那人身上不利索,让人先带其下去洗漱去了。”
巧的是,清弄这边的话才刚刚说完,屋外便有人来报,说是人带过来了。
苏瑾欢给了清弄一个眼神,清弄会意,搁下东西转身走了出去。
张易安很快便被带了过来。
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身上的伤也简单处理了一下,屋内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的做着自己的事,他屏住呼吸,小心的踩着厚实的毯子走了进去。
苏瑾欢坐在堂上,她看着那个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的人,轻蹙了蹙双眉。
“奴才拜见公主。”
有些沙哑的嗓音,与她印象中那个运筹帷幄的人差别有些明显。
“抬起头来。”
这是张易安第一次这么近的与贵人接触,上方之人仿若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乍闻这话,张易安身子一僵,却是强压下心中的忐忑,慢慢的抬起了头。
茶白的金线镶边长裙,葱绿抹胸束腰,身前是小小的弧度,彰显着主人的如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张易安快速的把视线往上一提,一张小巧却又不失威严的脸庞瞬间便入了他的双眼。
张易安在观察苏瑾欢的时候,苏瑾欢也在看着他。
她上一次见着他时这人已经位极人臣,明明出身卑微,但身上却找不到任何懦弱的影子,杀伐果断有勇有谋,撇开宦官的身份不谈,当真也算得风华绝代。可现如今,也不知是否是这人契机未到,除了那张还算俊美的脸庞外,旁的实在是与普通人无异。
瞧着对方眼里忐忑的样子,苏瑾欢嘴角噙起了一抹弧度,“张易安”
张易安快速的回了视线,“回公主的话,奴才名叫张和。”
“张和”苏瑾欢眉间再次一紧,语调瞬间冷了一分,“谁让你改的名字”
她喜欢这个名字,就如同欣赏这个人一般,莫名的换了名字,这让苏瑾欢对自己所知道的上一世的事产生了极大的不确定感。
虽不知苏瑾欢变脸的缘由,可张易安却下意识的解释道“公主恕罪,这是奴才从出生便带着的字,非他人所改。”
苏瑾欢神色稍稍缓和了一分,却是不由分说道“改了。”
“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易安二字不错。”
突如其来的改名,张易安不敢有异,连忙将身子俯地,“奴才遵命,谢公主赐名。”
许是察觉到自己态度转变的有些奇怪,苏瑾欢侧了侧身子,轻轻拨弄了一下桌前的文玩,“今儿日怎么回事”
旁人苏瑾欢不了解,但关于张易安,她上辈子的神识跟了这人好几年,从起初的好奇再到欣赏,可以说,她怕是除了张易安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了。
向来都是这人算计人的份,今日倒是奇了,若非她撞见,岂非是命都交代在水里了
张易安没想到身为公主的苏瑾欢会关心这等问题,他心里咯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坦白相告。
苏瑾欢瞧着张易安的拇指与食指下意识的摩擦了一下,她双目微动,嘴角很快便勾起了一抹弧度。
“怎么,在想如何敷衍本宫”
张易安的眼里瞬间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好奇本宫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苏瑾欢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
张易安冷汗直流,连忙把头磕在地上,“奴才不敢。”
苏瑾欢示意清弄推着她上前一分,“让本宫猜猜,你这会儿心底定然已经十分慌乱,许是还想着堂堂公主殿下,为何如此有耐心的与你交谈”
不得不说,苏瑾欢此间每说一句,张易安心里的冷汗便无形中多了一分。
这些事,当真便是他此时所想的那般,分毫不差。
苏瑾欢被推到了张易安的身前,她轻轻的弯了弯身子,来到某人的头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道的话轻声道“本宫可有读心术,你可还要试试”
“公主殿下折煞奴才了。”读心不读心,张易安已经来不及关心,他只知道长宁殿这位,许是什么都知道了才会有此一言,这么一想,他之前的事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回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