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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的前一天丢了。从叶茜的口中听到这一消息,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失魂地看着地面。对他来讲,参不参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幅画记下了他许多第一次才有的心情,就算重新画,也无法画出那样的效果。
“若涵,别着急,我们再找找。”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叶茜相当地自责,连幅画自己都保管不了。
“叶老师,我觉得是有人把画偷走了。”梁倩仔细观察着储物柜周围,又翻了翻那些参赛作品。
听到这句,白若涵马上站了起来,蹒跚地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谁?告诉我是谁偷了画?他要什么都行,只要把画还给我!”叫喊中带着哭腔,他无助地晃动着她的手臂。
“若涵,你冷静一下,”叶茜让他松开紧拉的手,握住他颤抖的肩,“梁倩,为什么这么说,我也有可能会放错地方啊?”
“不会的,叶老师还记得吗?在学校截稿日那天,你让我按年级分开放,然后再按学生序号排列好。现在,你看一下一年级的所有作品。”梁倩将一叠画搬了出来,“当时我是按顺序从1号开始排的,可这里的第一张是25号的画,白若涵的学号是26号,这之后的顺序完全没有问题,前25张的顺序完全倒了过来。”
叶茜让白若涵坐下来,从桌上拿起点名册,核对起作品来,正像梁倩所说的那样,前25张的顺序是颠倒的。
“找画时,看一张,将下一张放在第一张上,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我刚才看了一下,别的年级的画并没有错放,和原来的顺序一样。也就是说,那个偷画的人知道我们是怎样整理作品的。叶老师,没有和另外找人帮忙吗?”
叶茜这才想起,稿的当天本来是让杨奇帮忙的,可刚开始整理时他就接到家里的电话,临时有事走了。可她不认为他会这样做,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
“有是有,可我相信杨奇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也相信他不会这么做,可他有动机,”梁倩看了一眼白若涵,“白若涵的画可以说与杨奇不相上下,多数人已经认定了‘气息’可以拿第一。另外,这次的第一名有5000元将金,更重要的是这次中央美术学院的老师会来选人。”
猛地抬起头,白若涵惊诧地看着梁倩,他没有想到这次比赛竟有这样的机会。
“你不用惊讶,我父亲就是这次的投资方。”梁倩笑笑,嘴角带着一抹无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此次的比赛她说什么也没有参加。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喂,我是叶茜。好,你等一下。”叶茜将听筒递给了白若涵,“杨奇找你。”
木然地接过听筒,直到放下电话为止,他一个字也没说,便冲出了办公室,只留下满是疑问的两个人。
白若涵在校传达室见到了杨奇,仅仅几天没有见面,他明显又消瘦了许多,而且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走吧。”看到来人,杨奇淡淡地说了一句。
白若涵沉默不语,跟在他的身后。刚才的电话中,他只说了一句话:“画在我家,你来拿吧。”这让自己不禁开始胡思乱想。既然画在他手里,这件事和他多少也有些关系,但自己始终不愿承认眼前的人会去偷画,脑海中不断为他找寻可能辩解的理由。
抬脚踏入杨奇家的那一刻,白若涵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切地说那是一间地下室,二十几平方的地方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一副画架,一个破旧的矮柜。一个苍老的人卷缩地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得像是临近死亡的病人。
杨奇没有说话,他走到画架边的一堆整齐的画纸中小心地取出了那张画,交到了白若涵的手上。
“你不向我解释一下吗?”坚定的眼眸中容不得半点儿欺骗。
偏过头,杨奇的嘴边挂着冷笑,“解释了又能怎么样?”
白若涵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老人,将画放在桌上,一把将杨奇拉了出去。
“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你得告诉我这画怎么会在你手上。”
杨奇苦笑着看了一眼白若涵,“你就这么相信我,你了解我多少?这画是我拿的。”
“为什么?”清亮的眼眸中有些愠色。
“因为钱,因为机会。”冷冷的几个字从杨奇的嘴角挤出来,他稍稍抬了一下头,接着说:“你对我来讲是个阻碍。”
怒火中烧,白若涵抬起手一拳砸在了杨奇的嘴角,“混蛋!你的画就这么廉价!你要的只是钱和机会!”
突然被人打了一拳,反射性地一支手抓住了白若涵的领子,另一支手高高扬起来,正准备抡下来时却停在了半空中。恼怒中更多的是伤心,面前的眼神正映照着这样的内心,似曾相识的感觉窜上心头,对着那双清亮的眼眸他无法下手。抬起的手臂垂了下来,杨奇松开他领口背过身去。
“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白若涵拉过他,让他正视着自己。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画时内心有多震撼吗?你知道因为没钱将要放弃学业的痛苦吗?”哭喊着说出这些话,杨奇跌靠在墙边。
“你真的能放弃吗?心里不断和自己说着放弃,只要手一拿起笔就想不停地画画,不愿抬头看向没有希望的未来,将真正的自己扼杀在现在。”直视着那双泪眼,白若涵放平了声音,“我放弃过,但我做不到,所以现在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轨道。”
杨奇呆看着白若涵,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再次与自己产生了共鸣,也许他也有痛苦的时期,痛苦到想要放弃自己的梦想。抹了一把眼泪,杨奇恢复了一贯的音调,“我们算朋友吗?”
白若涵诧异地看着他,继而笑出了声,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早就是朋友了啊,不请我进屋坐坐。”
灿烂的笑容挂在杨奇的脸上,他好久都没有笑过了。
“爸,”杨奇轻轻摇了一下床上的虚弱的人,“这是我的朋友白若涵。”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不安分起来,脸部也有明显的抽动,迷蒙的双眼在视野中焦急地找寻着什么。自父亲全瘫开始,杨奇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激动的神情。
“白若涵在哪儿?”硬涩的声音嘶哑地叫出来。
“叔叔,我在这里。”白若涵连忙走到床边站在他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当父亲的眼光落在白若涵脸上时,他惊讶地发现父亲竟泪流满面,还低唤着一个在心底埋藏已久的名字:杨诗。
白若涵无比诧异地看看杨奇又看看他的父亲,杨奇也着急地说:“爸,他是白若涵,不是姐姐。”
“我知道,但眼睛……”父亲的哽咽代替了话语,杨奇忙拿来湿毛巾为他擦去泪痕,同时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