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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怪物的腹中餐,也怕自己再也回不去,就要在这麦田里待到死。
他只能努力回忆各种开心地事,尽可能地给自己减少恐惧。
聒噪又有点小懒的班主任。
很喜欢的小敏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把爸爸的眼镜藏到他床底下。
妈妈亲自下厨做了自己最爱吃的烧排骨,站在楼梯下喊自己的名字
“张俨张俨”
不不不,他妈妈才不是这样拖长着声音喊他,他那练过美声的老妈向来是用中气十足又饱含穿透力的声音喊他的名字的。
“张俨”
都说了他妈妈不是这样喊人的啦,怎么还
嗯?不对!
张俨猛地抬起头,后知后觉这不是回忆,是真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张俨”
那声音还在坚持不懈地喊,张俨一喜,跳上石头使劲挥舞着双手,大声回应道:
“诶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兴奋使张俨都喊破了音,他着急地四处张望,生怕那人没听见他的回应。
不一会,那声音又响起来:
“张俨!是你吗?你在哪里”
他听到了!张俨更加卖力的挥动手臂。
“是我!是我!我是张俨!看见我的手没有!”
“呆在那!不要动”
张俨借着石头高度踮起脚,眯起眼在毛田里张望,终于在平静的麦田里找到了个不和谐的小阴影,那阴影拐了个弯向张俨这边移动。
张俨手搭凉棚仔细辨认,那人个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脑袋只从麦田露出一截。那人似乎也边走边踮脚确认位置,那双时不时从麦田探出的清亮双眼太熟悉,张俨一下就认出了来人
穆徵!
少年迎着夕阳穿过麦浪向他走来,金色的麦子在他身后逶迤了条暗金色的尾巴。
他跟他的距离逐渐缩小。
张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少年小小的身影在他瞳孔中慢慢扩大,直至占据了整个视线。
穆徵终于冲破麦浪走到他身前
“找到你了!”
下一秒穆徵便被人狠狠抱住了。
张俨抱着穆徵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点,却还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谢谢你!谢谢!”
穆徵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我来找你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张俨松开穆徵,抬手粗鲁的一擦眼泪,很感激穆徵没有逼问或嘲笑他:
“嗯,你认得路吗?”
穆徵晃了晃手里一直拿着的木棍:
“放心,我有一路做记号。”穆徵对张俨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去。”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手拉着手,沿着穆徵做下的记号在麦田里穿梭。
张俨被穆徵拉着,冷静下来后,别扭、尴尬,还有死要面子的少爷脾性又上来了,但毕竟穆徵是救他的人,张俨可没好意思炸毛,只好以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其他同学呢?老师呢?”
“大家一直找不到你后,担心你出事,就决定去告诉老师,我趁几个同学去找老师的时候在后院多找找。不小心绊了一跤,刚好看到了你在墙角留下的字和那个小洞,就钻出洞来找你了,然后沿着墙外的小径到了麦田,看到你仍在麦田外的外套,就知道你在这里啦。”
穆徵随口说着,前行的脚步似乎有些轻快,像随时都会蹦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张俨觉得眼前的穆徵有点不一样。
比如,穆徵不会用这么随兴的语气说话,比如,发现张俨可能跑到墙外,正常的穆徵应该是第一时间告诉老师,而不是自己也大老远跑过来
但才十岁的张俨没有那么多脑细胞想这么细的问题,疑惑一闪而过,他乖乖地被穆徵拉着走。
“对不起。”突然,他说道。
穆徵没有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路,
“有什么对不起,都只是小误会,谁也不是人民币人见人爱啊。”
张俨又道:“穆徵,以后我们当好朋友好不好?”
“好啊!”
穆徵立刻回道,虽然还是没回头,张俨却明显感受到对方的脚步更轻快了,甚至还有隐约的歌声从他嘴里哼唱出来。
真的,我会把你当我最好最真心的朋友,以后我们会一直很要好。
张俨在心里偷偷说。
快走出麦田时,前面带路的穆徵突然回头,仰着头,看着某一处,双眼噙着虔诚的波光。
张俨不解,也跟着回头,然后就看到了他永远记在心里的一幕。
麦田尽头的地平线上,天空、白云、麦田、夕阳,全都汇在那似近还远的一点,其中半沉的夕阳以一种灼烈的姿态静静燃烧,烧得通红,红得鲜活,氤氲着一种磅礴的力量,渲染了天空,渲染了云朵,渲染了麦田,一起都被覆上这种红,让原本静谧的画卷摇身一变,成了浓墨重的泼墨画。
夕日就以这样张扬的身姿逼视在张俨眼前。
“张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穆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轻很轻: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我”
张俨想说点什么,到嘴边的话却在回头看到穆徵的瞬间都咽回去了。
穆徵的笑容矜持有礼。
他又变回了那个一本正经的穆徵。
张俨和穆徵回到农庄时太阳已经完全西沉。
两个同学不知所踪自然引起轩然大波,老师们及农庄工作人员几乎掘地三尺地四处搜寻两小孩的踪影。
尤其张俨穆徵的班主任,本来只说张俨玩捉迷藏不见了,这过没多久,又有人来报告向来乖巧的穆徵也失踪了。
两孩子如果真出事了,少不了她的责任,她急的几乎要上吊谢罪了。
好在两孩子最后自己回来了,班主任着实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一松,被压抑的怒火就窜上来了,把两个小兔崽子单独叫到一边好一顿臭骂。
“强调几次,不准乱跑!居然还跑出农庄了还!老师命都要给你们吓没了!树叶也没扫干净,就怂恿同学玩游戏,老师只不过走开一会,你们反了天都!这事我必须通知家长!”
班主任一张嘴跟机关枪似的,骂了十几分钟就没停过,唾沫星子飞如雨下落。
假意低头虚心听教诲的张俨擦了擦飞到溅到脸上的唾沫,侧头去看旁边的穆徵,穆徵把头低得很低,样子看起来很是诚信忏悔难过了,小只小手可怜地绞着衣摆,小扇子似的睫毛低低盖住了眼睛,嘴唇紧紧抿着,脸色有点苍白,尤其在听到那句“通知家长”后,整个人更是一颤。
仿佛与之前轻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