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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栀和茜草就见自家姑娘自对面画舫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一个人靠在迎枕上发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敢上前去打扰谢婉宁。
谢婉宁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有些得意的忘形了,都忘了最开始接近陆起淮的目的了,她是想央着他帮谢府的,她以后还是该打起神来的。
“山栀,去同船夫说一声儿吧,也游了这么长时间了,上岸去寻表姐她们吧,”她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约莫着她们也差不多结束了。
一时船就靠了岸,山栀和茜草围着谢婉宁往街上走,四周的婆子也跟的很紧,这上元节到底人多,虽说如今治安很好,也少不了拐子,因此都紧紧看护着,得有闪失。
街上就更是火树银花了,两侧都是花灯,美不胜,前头的婆子开路往花灯一条街走。
花灯街上的花灯种类很多,谢婉宁一面欣赏一面看周围往来的人有没有谢府的,倒真是巧得很,她一抬眼就看见谢嘉言呆呆地立在一个花灯铺前。
谢嘉言长身玉立,面容俊朗,此刻低了头不说话,很有一幅世家公子的派头,潇洒的很,谢婉宁就发现他周围隐隐约约站着好些个小娘子,此刻俱都满脸红晕,有的还在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
她见惯了谢嘉言嬉皮赖脸的模样,没想到原来谢嘉言也是个吸引人的公子哥,她放轻了步子往前头走。
谢婉宁走近就发现谢嘉言的眼神发直,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她很好奇,哥哥这是怎么了,因此就冲他耳边说:“哥哥。”
谢嘉言这才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家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婉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我一早儿就来了,在你旁边站了好一会儿了,偏你像失了魂儿一样,你方才在想什么呢,”她很是好奇。
谢嘉言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他想起方才那个姑娘……他原本总觉得这世上的姑娘都是一个样子的,没想到还有那样好看温柔的女子,他使劲儿揉了揉谢婉宁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谢婉宁愣在原地,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不对劲儿,她想着就生起气来:“谢嘉言你竟然揉我的头发,”眼睛瞪得大大的。
谢嘉言着实愣了好一会儿,自从那次回来后,自家妹妹的性子就变了,原本娇憨顽皮,现在却很少了,总是沉静有礼的样子,他总以为她是长大了,没想到如今又见到这样鲜活的妹妹:“是不是别人惹到你了,你又冲我撒气,”不过他今天心情好,就不同她计较了。
谢婉宁没想到谢嘉言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她重生以后还没有这么放肆过:“我不管,你得给我买花灯,就那个,”她指了指一旁的花灯,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可还小呢。
谢嘉言一口就应了下来,他总觉得妹妹好像没有以前开心了,如今见到她这般耍小性子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难得像以前一样活泼。
这厢谢嘉言刚把花灯递给谢婉宁,那边儿谢婉容连带着杜明珠几个也都过来了。
谢婉柔笑了下:“正赶巧儿了。”
谢嘉言看了几个姑娘:“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他指了指一旁小厮拎着的几盏花灯:“这些是给你们买的。”
说完就拿了花灯一一分给三个小娘子,杜明珠自然也到了花灯,她听见谢嘉言的声音:“表妹,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养兔子了,这盏白兔灯是你的,”说完又给谢婉容和谢婉柔花灯。
杜明珠看着手里那盏白兔灯,他还记得她小时候喜欢兔子,特意给她买了这盏白兔灯……她的脸上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薄红,好在如今夜色有些深,谁也没瞧出来。
每个人都得了花灯,又都游了船,心满意足地回了府。
杜明珠回去后就将花灯放在了床头的案几上,然后才拾好了睡觉。
年节刚过去不久,杜氏和陈氏还有好多夫人间的宴会要赴,倒是几个小娘子都闲了下来。
杜明珠这日一早就来了苑香居,杜氏和陈氏临走前特意叫她来寻谢婉宁玩儿,也好顺便问问关于女学的事。
杜明珠和谢婉容差不多的年纪,如今到了京城,自然也要去女学,正好可以提前了解一下。
杜明珠到的时候谢婉宁正靠在迎枕上发呆,她就看见表妹眼睛一眨不眨的,显然是走了神儿,她掐了下谢婉宁的脸蛋:“在想什么呢。”
谢婉宁方才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儿,她是真真儿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见到杜明珠来了也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没有,左不过是闲着发呆。”
谢婉宁又问起昨日去陆府画舫上的事,杜明珠一一说了,看样子是还不错。
杜明珠笑了一下,炕上放着的案几上面有个绣花篓子,里面有好些个作废的花样子,她捡起来细细的看,就发现上面都是一样的花,簇簇盛开的忍冬花,针脚有些歪歪扭扭的,却看着一幅比一幅有进步。
“你不是成日里最讨厌绣花的吗,怎么如今还逼着自己绣花,不过总是比以前好多了,”杜明珠说。
谢婉宁随口扯了几句谎话:“还不是我娘说的,说什么女孩子一定要会些针织女工,若不然将来成了亲都不能自己缝制小衣,”这话儿确实是杜氏说的没错,她却不是因着这个原因绣花的。
杜明珠把花样子放回篓子里:“姑母说的正对,将来成了婚,总是要会些女红的,”她想起那日杜氏说的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那日姑母说要给表哥寻个未来媳妇,京城这么多小娘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挑花眼了去。”
她的睫毛微颤,谢婉宁没有看到,她把花样子都拢好了:“表姐,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哥哥……怕是还得看别人能不能瞧上他,”她打趣道。
谢婉宁想了想又道:“我哥哥他成日里只知道练武,哪有什么姑娘,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成亲,”她后半句话自然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前世里哥哥喜欢的女子是谁,这次只盼那女子能安然无恙。
杜明珠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想来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姑娘,她还有机会:“姑母说叫我来问问你女学的事儿,”她起了另一个话头。
谢婉宁唤了山栀过来:“山栀,你去小厨房拿些点心来,我同表姐说说话,”然后就开始同杜明珠说起来女学的事儿。
……
眼瞅着谢嘉泽的婚事临近,杜慎却还没回来,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杜崇安和陈氏都开始着急起来,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连忙派了下人去寻。
杜明珠自然也开始跟着着急起来,杜慎这个人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若是一个想不开真的上了山去做和尚怎么办,大哥已经杳无音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