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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取出两份文件:“其实,来前我做了两份职业规划。”
一份倾向于快速捞钱的“快消品”明星,一个……则是倾向于打造有逼格的娱乐圈常青树。
卢静思将那份“快消品”直接撇到一边,将另一份递过来。
“江小姐可以先看一看。”
江溪垂目看去,看得出卢静思果然是了心了。
规划相当详尽,事事都考虑在先。
“市场上的新人约,一般是七到八年,我们星光厚道,但也要六年。六年内,公司负责给你资源,捧红你,新人不得私下串活,所有劳动所得,按惯例是三七抽成,你三公司七,不过……我这里可以做出让步,你四,公司六。这应该不难理解。”
江溪点点头,娱乐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捧人前期需要大量的资源投入,倘若才红就要蹬了东家另谋高就,之前的投入相当于打了水漂,所以新人约一般年限长,违约金高。
“抽成没问题。”
江溪将合约书和计划书同时合上,“只是,我有两个要求。”
“江小姐请说。”
卢静思还是头一回见新人会在接洽时就开始讨价还价,通常来说,他们想红的心快捅破天,所以极少会有异议。
何况星光在市场上是出了名的厚道。
这女孩不仅有趣,也足够有勇气。
“第一,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潜规则。”
卢静思点头,她也是个女的,虽说这圈子里乱象频生,她不反对手下艺人自己想法子通路,但也不负责拉皮条。
“可以。”
“第二,不论是选片还是接代言,我拥有一票否决权。”
卢静思刚才还觉得这丫头拎得清,现在又觉得,明明是自信过了头,竟然开始异想天开了。
路还不会走呢,就想先跑了。
娱乐圈和学术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学术圈纵然也有藏污纳垢,可到底还是看看家本事,娱乐圈就不一样了。
凭江溪自身条件,不愁不红,可长红和短红,到底是不一样的。书读得好,也不代表一定混得开。
没红,是资源挑人;红了,才是人挑资源。
“江小姐知道经纪人是干什么的么?”
江溪点头:“知道一些。”
外界许多人喜欢把经纪人和艺人助理混为一谈,其实经纪人是经纪人,助理是助理。助理负责照顾艺人生活琐事,而经纪人则不同。
签约前,他需要对艺人做好充分的调查,签约后,经纪人不仅需要协调好艺人与公司的关系,还能对艺人的包装、定位做出调整,厉害的经纪人甚至能通过人脉,为名下艺人撕来资源,当然,这样的经纪人抽成也贵。
而卢静思恰恰是这一类经纪人。
她从业十多年,原先是华丰的金牌经纪人,只是脾气直,在原公司被空降部队针对,呆得不太顺气时被星光高薪挖角,才顺理成章辞了职。
别的不说,她看人的眼光是有的。
“江小姐知道孙依依么?”
江溪点点头。
孙依依是这两年有点话题度的小花,准二线,暂时还上不去一线。
“孙依依原来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江溪敏感的注意到:“原来?”
“对,她的头两部戏,都是由我替她选的,只是……孙小姐与我理念多有不合,所以最终分道扬镳。这些事,等江小姐进了公司,一打听便知。”
卢静思言辞含糊,但能让一个经纪人放弃自己一手捧红的艺人,这里面的讲究恐怕大了去了。
江溪无意探究他人的隐私,也很明白卢静思说这一段话的意思,她是向自己表明,她既然有捧红孙依依的能力,自然也有捧红她江溪的能耐。
一句重话都没有,可拒绝的意思已经昭然欲揭。
“卢姐,公司给你的抽成不算,我这边,也可以另抽百分之十给您,只是第二条原则,我坚持不改,再说”
江溪笑得自信而坦然,“难道卢姐不信我有红的能耐?”
卢静思信,她太信了。
否则凭她一个金牌经纪,何必亲自出来谈合约。
她正想再说上几句,可一对上江溪的眼睛,竟然失语了。
这样明彻而坚决的眼神,卢静思无数次在另一个人眼里看到过,而这样的人,通常意志坚定,绝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改变主意。
“您考虑考虑。”
江溪起身,“我学校还有事,回头再联系。”
她当然不会头脑一热立刻签约,签约公司固然重要,可经纪人关乎以后的前程,也十分要紧。万一碰上糟心的,以后可不够埋汰的。
上网自然是调查不到真实信息的,不过华大人路子广,江溪很快就从葛宏、秦晋义那知道,卢静思的情况与她口中透露的差不离。
卢静思也只犹豫了一天,第二天就给江溪打了电话:“成,江小姐什么时候方便签合同?”
“随时。”
两人就直接碰头,把合约给签下来了。
终于完成了一件心事,江溪当晚就跑去了医院。
护士显然对这天天来的漂亮姑娘十分熟悉,心里怜悯她年幼遭劫,又听说还是华大的高材生,不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小溪来啦?”
江溪点点头,笑得甜美亲昵:“是啊,梁姐姐,给你带了点吃的,别介意。”
她平时会送一些小礼物,不过图这些人在她不在时多看顾着些老头,护工虽说还算勤快,可保不齐有疏漏。
梁护士笑眯眯地接了过去,一些致的小点心,不值几个钱,却是心意,吃人嘴短,她平时去江父的病房也就勤快些。
江溪坐在床前,老头儿人事不知地躺着,脸上的肿胀消去了些,渐渐显出熟悉的轮廓。
她一边帮他按摩着手脚,一边絮絮叨叨地将自己签约之事说了一遍。
“爸,女儿以后如果要拍戏的话,恐怕不能天天来了……”
老太太要忙公司,只能一周来一趟,而自己也不能时时陪着,老头只能孤零零一人躺在特等病房,江溪光想一想那画面,心就揪成了一团。
抹了抹泪,还没站起来,房门就被推开了。
护工期期艾艾地进来:“江小姐,韩先生来了。”
她认得韩先生也是因为这人平时来得挺勤快,而且总趁着江小姐不在,来做点翻身擦洗的活计。
那份细致耐心,如果不是她知道病人只有个女儿,都要当成人儿子了。
“韩先生?”
他来做什么?
江溪转过头,韩琛敲了敲大敞的门,微微一笑:“方便进来么?”
“方便。”
她站了起来,看着韩琛熟门熟路地将满天星插入床头的水瓶,才问:“韩先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