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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怎样的人?”
闻得此言,正垂眸观察酒杯的靖王抬头,一双比寻常女子要显得凌厉威严的眼睛望过去,惹得太子妃掩在袖中的双手一颤,后背几乎要冒出冷汗。
这个、这个靖王……
太子妃总觉得靖王的眼神十分骇人,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气般的嗜血,每每对视,都让她感到发自骨子里的胆寒。
也更让她觉得,不愧是曾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杀神,也难怪都二十多岁了,却仍未觅得夫婿,才令陛下借着给太子纳侧妃的名义,想将她的人生大事也解决了。
说来靖王此人,若非战功赫赫,不封王难以服众,更难以叫天下人认同,怕是陛下捏断了朱笔,也绝不会亲自拟旨封她为靖王。
若说女先生少,那么古往今来,女王爷就更少了。
眼下,这女王爷抬眼望向太子妃,神容寡淡,语气亦是冷淡:“等会儿人来了,太子妃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得了这么个不是回答的回答,太子妃还没开口,太子已然接话道:“瞧靖王这话说的。上回本宫想同夜先生说几句话,全被你给挡了去,怎么现在你皇嫂想和你说些体己话,你也一并挡了?”
靖王没理他,只对太子妃道:“太子妃想知道,太子殿下去找夜先生,都是说了什么话吗?”
太子的表情一下变了。
眼角余光瞥见太子陡的变得阴沉的脸,太子妃明知不该继续下去,可顶着靖王幽深的目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说、说了什么?”
靖王道:“太子殿下对夜先生说,如果她能入……”
话未说完,她停住了。
然后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她转头看向来路。
太子妃正为她那个“入”字惶惶然,是入主东宫还是入幕东宫,见状不知所以然,也跟着看去。
这便见到,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里,正有两名小太监,领着一人往这边来。
此时此刻,皇室里还未到的只陛下一人,公子小姐里还没到的,也只夜家长女一人。
身前仅两个太监,身后更是空空荡荡,没被更多的宫女太监们众星捧月,不消说,这必然是后者,引无数人争相好奇的夜家长女夜清。
夜清能在短短两年内声名鹊起,靠的不仅仅是满腹才华,也靠她的长相。
至少这几年里,说起谁家贵女姿容更盛,那势必有夜清的一席之地。
于是,渐渐的,她走近了,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她的到来,纷纷转头看去,就见明亮灯光里,那身姿高挑的少女神容恬静,眸光清冷,踏着月色缓步而来,自有一种在场人谁都没有的风采。
不少人都看得呆住。
太子妃更是不自知地握紧了手,将其在心中的地位比之师家师如还要提得更高一些。
她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人。
这便惊诧地发觉,不论是太子还是靖王,两人此时的眼神几乎是如出一辙,带着堪称露骨的热切,将那夜清牢牢盯着。
这是何意?
太子妃有些惊疑不定。
太子想要夜清是正常的,一能凭借其自身的才学稳坐东宫,二能凭借其背后的夜家牢握朝中势力,此两点,不可谓不是重中之重。
可为何靖王也一副对夜清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一个女子,被封王已经是顶了天了,难不成她还想招夜清入幕,当她的幕僚,好让她爬上更高的位置?
太子妃想着,对夜清的看重不由更多了一些。
等夜清终于来到近处,俯身向高位上的人行礼,声音如天边流云一般清清淡淡,好听得紧,礼节上也寻不出半点错误。皇后细细打量一番,才道:“不必多礼,坐吧。”
少女应声落座。
坐下了,不动声色扫一圈周围的人,才将几个重要人物与资料里的对号入座,就听旁边传来一声询问:“你来这么晚?”
转头一看,少女身穿华丽宫装,眉心一朵嫣红桃花,色艳丽得在场谁都比不上她,正是师家嫡长女师如,同时也是太子和靖王的表妹,是不管到哪,都最为引人注目的那种人。
不过也正因着引人注目这点,她打小就与夜清不和,各种找茬挑刺,天生的宿敌。
江衍看了看她,道:“书院刚下学。”
师如道:“谁管你书院什么时候下学,夜清,这可是宫宴,你不提早来,你还有理了?”
江衍道:“春闱将开,院长本不愿放我进宫。”
院长是当朝的知名大儒,与陛下关系匪浅。
他都这样说了,师如也只得道:“那又如何,你来得这么晚,不赶紧向皇后娘娘告罪,谁给你的胆子?”
江衍道:“陛下给的胆子。”
师如一愣。
江衍继续道:“陛下允我下学再来,不必着急进宫。”他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师如:“……没、没了。”
第66章贵相3
有理有据地将师如反驳得哑口无言,得了清净的江衍扫了眼太子,又扫了眼靖王,最后扫了眼皇后。
比起师如这种小打小闹,这三个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不多时,太监唱喏声响起,陛下到了。
众人起身行礼。
身康体健,气宇轩昂,甚至看起来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太子都大不了多少的帝王走过来,龙行虎步间,天子威仪尽显。他拂袖而坐,道一句平身,众人这才起身落座,暂停的歌舞也继续下去,却是再没人敢随意开口了。
还是天子挥手让舞姬们退下,在一片寂静中问道:“纳侧妃之事,太子可有心仪人选?”
席中不少人立时心下一肃。
太子妃更是悄悄握紧了手指,紧张地等待着太子的回答。
是师如,还是夜清?
她细致地斟酌,师如虽也有才女之名,但其在儒士中的名声,到底是没有夜清的高。
太子微微颔首:“回父皇的话,儿臣心中已有人选。”
天子问:“是谁?”
太子刚要回话,旁边靖王却是突地起身,继而单膝跪地,上禀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被抢了话的太子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天子也没继续问太子,只对靖王道:“你且说来听听。”
靖王道:“父皇圣明,近来我朝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儿臣窃以为,未来数十年间将不会再有战事发生。儿臣无能,只会领兵打仗,如今边疆已无儿臣用武之地,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请位夫子,教导儿臣读书,儿臣想更多地了解民间疾苦,从别的方面继续为父皇分忧。”
此番话说完,众人皆齐刷刷地抬头看向靖王,以见鬼了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她。
不少人心想,靖王这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