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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了,所以巴尔思的人都被一网打尽,关进州府大牢了,再加上……。”嘲风突然开窍,闭了嘴。
严半月若有所思道:“云州地处边境,难保有人私通外国,这些武士虽然关起来了,但消息不能泄露,我手写一份药方给你,你让信得过的差役按方制药,每天喂给他们吃了,保证他们没力气写字,没嗓子说话。”
“……是”。嘲风感觉初夏的夜晚还是有一些寒冷的,接过严半月狂草一般的药方,心想只能去求助半夏了。
严半月放下笔,轻描淡写地问道:“我师尊是怎么出现的?“
嘲风还在端详着药方,随即答道:“严老先生……哦不,那位严神医与罗道长还有令师弟如神兵天降,令师尊在听说您正在为谢隐施诊时,立刻前往公子房间相助,罗道长则大展神威,如砍瓜切菜一般料理了还在垂死挣扎的鞑蒙…武士…“
嘲风说着说着愈发觉得气氛不对,严半月又是一脸阴沉,感觉就要发作了,严澄雨则缩在一边角落里,尽量减少存在感。
“呃,属下已知无不言,严先生还有何吩咐?“嘲风直觉此地不宜久留。
“去吧,“严半月挥挥手,”没让你走,坐下。“被盯上的正是在一边蜷缩如鹌鹑的严澄雨。
嘲风忙不迭地拜别了严半月,还不忘把门带上,正思忖着是先去州府还是先去看看主子,就听见严半月房间里一声怒吼:
“你说什么!“
那还是先去州府吧,那边的事情比较紧急,嘲风一个纵身越出了夏苑。
当然这声怒吼也传到了严朗清和罗冥耳里,严朗清继续淡定地喝茶,罗冥问道:“让澄雨去告诉小十五真的没问题么?“
“澄雨说话向来喜欢夸大事实,让他说没什么不好。“
“……知道他不着调还让他说,小十五要恨死我了……“罗冥故作忧伤地摇摇头。
“那不然你亲自去?“
“……那还是算了,我徒弟还没醒,小十五要是发起脾气来都没人劝得住。“罗冥索性歪在榻上,把严朗清用过的杯子拿过来喝了一口茶。
“就是因为澄雨说话夸张,若他讲出来小十五还能接受,那么我说的版本他才不会这么大反应,何况他也不会来问我。“
“嗯,这孩子的性格还真是……“罗冥又略担忧地往谢隐那边望了望。
这一望不打紧,本来应该在昏睡的谢隐居然正睁眼看着他,饶是罗冥再淡定也忍不住从榻上翻起来扑到谢隐床前。
“你什么时候醒的?“罗冥伸手摸了摸谢隐额头,终于不再冰冷。
“……师父。“许是睡了太久,谢隐舔了舔嘴唇才说出两字。
“你先别说话。“严朗清也跟了过来,把谢隐的手腕扣住细细诊脉。
谢隐同罗冥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谢隐会心一笑,同时又担心严半月知道了该作何反应。
严朗清把谢隐的手放回被子里道:“看来我徒儿的医术已经在我之上了。”
罗冥仔细盯着谢隐的脸看,问道:“彻底治好了?”
严朗清微笑道:“只要稍加休养,应该可以恢复与常人无异,不过最近不可太过劳神,谢公子,还记得我吗?”
谢隐点点头,说话声音喑哑:“严神医好,恕晚辈不能起身行礼。”谢隐当然知道从善如流,师父在这,自称晚辈总是没错的。
罗冥心情大好,倒了些水端给谢隐慢慢饮下。
“十五先生呢?还未对他道谢呢。”谢隐喝了水,说话都顺了许多。
“小十五太累了,刚来看过你,又回去歇着了,你也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等你恢复元气,我们再商量正事,“说着,罗冥就拉着严朗清往外走,关门之前丢下一句,“有事喊一声,门口有麒麟卫。”
“……”谢隐心中悲愤,师父你就这么怕通知小十五过来么。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谢隐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躺在床上依稀能看到窗口透进缕缕阳光,有一些樱花纷然飘进来落下地上。
谢隐尝试运转周身的真气,一个大周天过后,竟然没有一点迟滞,甚至比以前更加浑厚流畅,于是他轻轻下了床,披了件斗篷走到窗边。
那一树繁花如上次看见时一样肆意怒放,终于还是再见面了。
从出生到现在,谢隐第一次感到了生存是一种力量,纵然知道人必有一死,但这种能够控制自己去路的感觉依然让人心怀感激。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气流的变化引起了一阵风,伸到窗口的花瓣也感受到了风的力量,被纷纷卷起,往谢隐周身扑来。
谢隐回过头,于是在推门进来的严半月眼里,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层层叠叠缀满花朵的枝条充满了整个窗口,窗前的人长身玉立,玄色斗篷被风带动,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双眸如黑曜石一般晶亮有神,眉头因为被惊动而微微皱起,而周身纷飞着无数粉白的花瓣,衬得他如同天人降世。
严半月手还扶在门上,一直到风停了,花瓣纷纷落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因为紧张竟发不出声来。
“……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双12,大家买了开心么~~今天出差了,这是存稿,希望发布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第22章第二十二章团圆宴
“醒了,”谢隐嘴角噙着笑,见严半月还是毫无反应地站着,便上前拉他,“过来坐。”
谢隐的手已恢复如常人的温度,甚至比严半月还要高上一分。
严半月任他拉着手腕,脑子里还是刚才的画面,晕乎乎地在榻上坐下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脸上一热,清了清嗓子道。
“方才你昏迷时,我已经诊过脉了,天魔舞蛊虫已除,以后你与常人无异,不必再受其害。“
谢隐点点头,想说谢意,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表达,说谢谢显得太轻,严半月所做的一切岂是一个寻常医者可以做到的,说必当报还,又显得太生分,只好沉默。
他这一沉默,屋里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微妙。
“那个,嘲风,我让他去州府办点事情。”严半月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辞。
“嗯?州府?”谢隐接过话头。
于是严半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跟谢隐转述了一遍,其中自然省略了罗冥大杀四方的那一部分。
“所以现在,你作何打算?”严半月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谢隐一时没有言语。这么些年来,他一直以自己是将死之人活着,父皇与自己的关系比较疏远,对他从来是疾言厉色,太后更是对自己诸多不善,成年后常年在外征战,见的都是马革裹尸,生离死别,而现在,终于有了和常人一般的寿命,究竟应该何从何去反而没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