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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又疯狂,甜蜜却恶毒。他忽然凑近蒋绎,低声呢喃道:“那不是更好吗?他众叛亲离,只有我一个人对他好。全世界都不要他了才好,他只有我,只有我!”
蒋绎震惊地看着他:“你疯了么!他是你叔叔!”
“他不是!”谈正突然拍案而起,他深吸了一口气,憎恶地看着蒋绎:“我不会认的。别废话了,找你的东西去吧。”
蒋绎跟谈衡结婚七年,一直非常尊重对方的私人空间,他们各有一个书房,平时默契地不会打扰对方。所以谈衡的书房蒋绎也没进去过几次,还是在谈正的指点下才看见了那个保险箱。
蒋绎狐疑地看了谈正一眼,谈正十分坦荡地耸耸肩:“我不常来,但是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烂熟于心。”他的表情贪婪里带了点厌恶:“毕竟这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只有小叔叔而没有你的地方。”
蒋绎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
谈衡最近真是忙的焦头烂额的,自从警察突然出现在谈氏会议室到现在根本没几天工夫,关于谈岳的流言已经出了七八个版本。公关部的废柴们按倒葫芦起了瓢,而谈岳据说气病了,可怜谈衡就像个救火队员似的到处灭火。幸好这些天一直没有新的证据,而幕后推手们大概碍于谈岳的威势,谣言总算渐渐归于平静了。
而谈衡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上午,一只牛皮纸档案袋被送到了王警官的办公桌上。
☆、第六十章
谈衡的保险箱惯用蒋绎的生日做密码,蒋绎没什么力气就打开了。那里面果然有只牛皮纸袋,蒋绎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愿意当着谈正的面看。
谈正毫不介意,笑得开怀。
蒋绎明白谈正为什么高兴,那种明目张胆地挖了个坑,然而对方偏得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感觉确实很好。
可是他再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又不可能不跳。
蒋绎从家里离开时,甚至没敢回头看了一眼,只是眷恋得想哭。他和谈衡在这里住了七年,学会了相爱、相守、然后过平淡的生活;他们将彼此打磨成最适合对方的形状,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
可是没有以后了;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临走的时候蒋绎把钥匙放在了花盆底下,这是谈衡惯常放备用钥匙的地方。以前他总是忘带钥匙,谈衡出差的时候就总将家门钥匙分别放在朋友邻居那,而这一把,是最容易拿到的。
上午十点钟的阳光温暖而熨帖,小区门前的那条街上车水马龙,永远是热闹的。蒋绎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抱着古旧的纸袋子,茫然地站了许久。
他离家出走的日子结束了,因为这里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蒋绎拦了辆车,去找王警官。迟则生变,他得趁着自己脑子还没太乱套的时候将这东西交出去,把反悔的后路都断了。蒋绎自问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这件事不一样,它关系着谈衡,关系着他最重视的一段关系,蒋绎自己也很难说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就动摇了。
“老宅?”王警官将袋子里的唯一一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抬头问蒋绎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毅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我知道,他上学的时候住的那个意合庄园嘛,是吧?就在我们学校旁边,我记得他们家在那住了好多年呢。”
意合庄园是b城年头最早的一片别墅区,就建在当年的城郊,如今也成了市中心。那里面的房子房龄最小的也得三十多年了,但是最早在那买房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现在看来位置又是绝佳,再老旧也并不妨碍它跻身寸土寸金的富人区之列。
蒋绎犹豫了一下:“是,意合的房子我爸很早就买下了,最早是做办公室用的。后来我搬到了b城,我们一家就一直住在那,也能算是老宅。我爸老家还有个更老的,不过……”
杨毅看着蒋绎,等着他说那个“不过”。倒是王警官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行,我明白了。事情发生的时候蒋先生已经买了意合的房子,而当时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还在世,对吧?那他把‘凶器’藏到老家的可能性确实不太大尽管那样可能更保险,但是新婚妻子和老父都在,一般人心理上无法接受将罪证放在那种地方。不过保险起见,两边我都会派人去的。”
蒋绎点点头:“应该的。我还有个疑问,那位陈先生的致命伤是不规则器物撞击造成的对吧?万一这‘不规则器物’是块不起眼的石头什么的,就摆在院子里,这……容易被发现吗?”
王警官笑了笑:“放心吧,您要相信我们b城警方的水平嘛。”
王警官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调配了两组人手,分别到意合庄园和江南小镇蒋世元的老家,而杨毅领到的任务则是陪着蒋绎。王警官原话是:“我看小蒋先生情绪不太好,他给咱们提供了那么重要的证据,又是你的老同学,于公于私这几天都该多照顾一下。”
杨毅这人没什么心思,觉得师傅的话很有道理,没分到重要的活也没怨言,开开心心地就跟着蒋绎回家了。
蒋绎却有点明白王警官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件事的主谋帮凶一个是他亲爹一个是他合法配偶的亲爹,而且据说他们夫夫感情甚笃,王警官不知道蒋绎为什么会举报谈岳,却不得不留心蒋绎随时可能反悔。万一他一念之差,隐匿下什么重要线索,这桩三十年的悬案说不好又要功亏一篑了。
可蒋绎什么都没说,这段时间有个人陪着也不错,还能顺手帮他搬个家。
“就这点东西啊?”杨毅看着墙边立着的两只二十八寸行李箱,抹了把微微带点湿意的额头。
蒋绎点点头:“都是随身的,不少了,别的都可以再买。”
杨毅笑道:“我还以为你毕业小十年了就攒下这么点东西,刚想可怜可怜你。现在还是算了吧你们这些万恶的有钱人。”
蒋绎配合地笑了笑,没说话,拎起一只箱子走在杨毅前面。他孑然一身地拎着两只行李箱离开家的情形,跟八年前如出一辙。兜兜转转地他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依旧只剩下这点身外之物聊以傍身。
八年前他没了爸爸,八年后他没了谈衡。
结束了离家出走生涯的蒋绎觉得再在傅秉白家赖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挑了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拾出来搬了进去。房子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社区,两居室,不大,客房可以当书房用,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杨毅领的活是照顾他,于是十分敬业地霸占了还没来得及布置的书房。
蒋绎搬来之前家政已经把房子拾得干干净净了,他跟杨毅把行李拾出来就算完成了任务,前后花了没一个小时。杨毅坐在一尘不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