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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射击的热情,努力仅仅是为了出人头地,而他不是,他是真心喜欢射击,享受比赛的刺激、残酷和变数。他的心理素质好,越到大比赛越兴奋,队友们比赛时的成绩普遍比不上训练,而他恰好相反,要不是他要进国家队,关系好了多年的队友也不会使阴招。
他从小就傲娇、散漫、不服管,三天两头跟教练闹,教练气归气,架不住他是难得的比赛型选手。贺宪知道,虽然他离队时教练放了狠话,可只要他肯低头,教练嘲讽他一通,一定会让他回去,教练烦归烦,其实无私又惜才。
弄清楚是队友恶意挑拨后,他就后悔了,可对他来说,面子大过天,再喜欢射击也绝不肯服软。
直到喜欢上南阮,贺宪才明白,他有什么牛掰的,有什么资格要面子,他连喜欢的女孩没有能力好好照顾,真真正正的失败,没能力的人还讲什么自尊心。顾曜至少成绩好,有前途,他还不如他呢。
如果他不跟着南阮一起出国,他们就没法在一起,回省队后连随时联系都做不到,他真想每天都和她在一起,一直不分开,可他更想靠着自己负担她的未来。
贺宪挨个儿亲吻南阮的手指,想到可能分隔那么远,他鼻子一酸,几乎有了流泪的冲动。他觉得他不止是喜欢她,可能是爱上她了,但是他不敢说,南阮不准备回去,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的性格那么强硬,如果他表白,她不喜欢他,会排斥,会有负担,他就没法以朋友的身份照顾她了。就算她不逃走,他这也是乘人之危。
还是在等一等,他爱她,所以不敢肆意妄为。
五点刚过半,南阮就醒了,她坐起身捶了捶闷痛的脑袋,怔了许久才记起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睡了两个多钟头,却断断续续做了无数梦,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关上空调,拉开阳台的移门想透气。
一走进阳台,南阮就看到了满地的烟头和杂物,她两次过来的时候都正伤心,并没有留意到这屋子整不整洁,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挺干净的啊,为什么阳台这样一言难尽。
她从小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下意识就想关上门逃走,可想到贺宪那么照顾自己,住在他的地方,什么都不做似乎说不过去……
南阮在客厅转了一圈,找了只垃圾桶,拿塑料袋包着手,一点一点捡地上的垃圾,贺宪睡得不沉,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刻就醒了,他走出卧室,看到南阮蹲在阳台,一脸难堪地说:“你干什么呢?快起来,等下我拾。”
“马上就好。”
贺宪一把拎起她,把她推回客厅,用脚关上了阳台门:“这些事儿用不着你,饿不饿?出去吃早饭吧,这附近有几家店挺好。”
南阮摇了摇头:“不太饿。”
“不吃东西怎么行?那我带你出去走走,等觉得饿了再找个地方吃饭。”
“我头痛,腿也酸。”
南阮执意不肯出门,贺宪只好买了带回来,听到他问自己想吃什么,胸口仍旧堵、胃口全无的南阮随口说:“肉松咸蛋黄饭团。”
南阮醒着,贺宪不好当着她的面反锁门,他放心不下,生怕她逃走,再三交待过不要离开后,才出去找饭团。
清晨六点,开门的都是早餐铺子,去哪儿买饭团,贺宪不敢走太远,在附近转了一圈,只在菜场买到了做饭团的各种材料。
他本想直接回家试着做,又觉得被南阮看到丢脸,为难了片刻,突然想起傅川在隔壁小区有套小公寓。他跟傅川从小打到大,对彼此的了解比朋友还深。
傅川正睡觉,一开门看见贺宪立在外面,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瞥见门外没别人,他才稍稍放松警惕,没好气地问:“你来干嘛?”
“用一下你的厨房。”
“什么?”傅川完全没听明白。
待看到贺宪径直进了他的厨房,仔仔细细地洗过手,从塑料袋里拿出各种食材捏饭团,傅川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脑子坏了?这是干吗?”
贺宪一脸尴尬:“闭嘴。”
米是从早餐店里买来的,过于黏,不好操作,贺宪试了好多次才成功,把饭团装好正要走,电话响了,是公寓的座机,贺宪赶紧接听。
听到脾气比自己还臭的贺宪温温和和地说“我这就回去,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待通话结束,傅川一脸稀奇地说:“这玩意是给小姑娘做的?我以前真是高看了你。”
贺宪面子下不来,就没说话,拎上饭团就走。一回头瞥见厨房的台面被贺宪糟蹋得一片狼藉,捏坏的饭团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傅川直后悔没把刚刚那一幕拍下来,让朋友们也涨涨见识。
贺宪一进门,南阮就问:“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饿了?”
南阮没说话,其实不是饿,是一个人待着会胡思乱想,和贺宪聊天可以分散注意力。
贺宪把饭盒放到桌上:“你要的蛋黄肉松饭团。”
南阮拿起来尝了一口就放下了,贺宪见状问:“不好吃吗?”
“好难吃。”
“……”白忙活了。
贺宪正想问南阮想吃什么,突然发觉屋子整齐了不少,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几件衣服也被叠好摞到一起了,便问:“你拾的?”
“闲着也是闲着。”
贺宪不舍得南阮做家务,又因为南阮替自己拾屋子、叠衣服满心骄傲愉悦,这心情连他自己都觉得矛盾。
……
贺宪的父母工作忙,对儿子一直持放养态度,可贺宪一连四五日不回家,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这天中午,贺宪被妈妈再三催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了冯梦迪一家。
两家人一起吃饭,午饭间,贺宪妈妈请冯梦迪帮自己替贺宪张罗出国念书的事:“我和你叔叔都忙,要你多心了。”
贺妈妈刚调到z市不久,位子还没坐稳,实在无暇顾及儿子,又深知他有多叛逆,不放心让他自己来。冯梦迪性格外放,当着长辈也毫不避讳地说喜欢贺宪,为了贺宪能一起去加拿大,不管贺宪乐不乐意,她都会尽心。
冯梦迪甜甜地一笑:“阿姨放心,我明天就去找相熟的中介。”
“有你帮忙我当然放心,贺宪这脾气,我哪敢让他自己办。”
一直沉默的贺宪闻言皱了下眉。
惦记着南阮,贺宪本想吃完饭直接走,可冯家三口来做客,父母不准他离开,贺宪不是听话的性格,却反常地留下了。
他朝坐在沙发上同妈妈聊天的冯梦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自己到书房去。
一进书房,冯梦迪就问:“阮阮离家出走的事儿你知道吧?”
贺宪没料到她会同自己说这个,反问:“知道,怎么了?”
冯梦迪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