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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并不高。东西毕竟是从石文义手里丢的,就应该还在锦衣卫的人内部,他也不认为锦衣卫当中有人胆敢拿恁紧要的东西去卖给谁。
至于张采,如果他记忆没错,恐怕不出一年,刘瑾就要倒台了,到时张采的下场不会比石文义好,这人再出什么事,也牵连不到他身上了。
张采身边带着一个随行之人,方才说话这会儿,那人也一直站在张采侧后,并不避讳,可见是个张采的心腹。邵良宸朝他望了望,见那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生得身形英伟,剑眉虎目,活脱一个绣像画上走下来的武松,倒是一副符合当代审美的好相貌。
那人见他望来,主动笑着施礼道:“下官锦衣千户钱宁,见过邵侯爷。”
邵良宸心里咯噔一跳,钱宁啊,等刘瑾倒了,这厮就是下一个大权独揽的御前宠臣,原来他这会儿还只是个千户。
他忙还礼道:“原来是钱千户,失敬。”
钱宁见他如此礼敬,目中闪过一丝惊喜,笑道:“早听张大人说过,侯爷年纪轻轻就立功无数,是我锦衣卫的得力前辈,以后还请不吝赐教。”
“哪里哪里,那都是张大人过誉了。”
两人来往客套了几句,邵良宸告辞离去。待他走远,跟前没了外人,张采睨着钱宁冷笑道:“你倒挺会拍他的马屁,其实做探子的都是不入流的小人物,皇上也是一时图新鲜才待他亲厚,真要有那么重用他,还能不封他个实权职位?我逢迎他几句,都是表面文章罢了。”
钱宁对他的短视心有鄙夷,面上却只恭敬劝道:“依小人看来,大人还是莫要小看邵侯爷的好。皇上不封他的官,为的是替他隐瞒身份,好继续用他探听消息。他朋友又不多,也不拉帮结派,若非有点真本事,必定混不到今日这地步。他在御前受宠,还不像刘公公那般树敌,与这样的人拉好关系,绝没坏处。”
张采不以为然,阴阳怪气地道:“那好啊,我派你去替我好好巴结他就是了。”
他们这边告一段落,各回各家,且说那位杨廷和杨大人也回到了自家宅邸,因劝说皇帝回成命未果,出门还被邵良宸抢白,老大人心情十分不虞,沉着脸回到花厅,就听下人报说,孙景文求见。
孙景文?那个安化王的大女婿?杨廷和略感意外,吩咐下人:“叫他去内书房。”
内书房属于宅邸之中的私密地带,下人一听说带人去内书房,便知道老爷这是要与来人谈些不可外传的秘事了。
第12章暗相照应
孙景文来在内书房里,朝杨廷和恭敬施礼见过,杨廷和端坐于太师椅上饮着茶,也未给他看座,只淡淡问道:“来了几日了?到京城所为何事?”
孙景文自不会说已玩了好几日,只站着垂手回答:“晚生昨日刚到,皆因王爷早年有个女儿随着生母流落京师,王爷突发奇想,派晚生过来找找看。”
杨廷和冷笑了一声:“他倒有闲心。”
孙景文陪笑道:“正是呢,这近一年以来,依着您的吩咐,鹦鹉也放了,吉利话儿都说过了,还请过个老道给王爷相了面,都说他是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有大展宏图之日,就欠直说他有天子之命了,可王爷好像只当笑话听,全不动心,转脸还是只管临他的贴子,对当地文武官员也是冷淡依旧,怎么看也不像有心能揭竿造反的样儿。”
杨廷和面沉似水:“怎会是我的吩咐?我何时吩咐过你们这些?”
孙景文连连点头:“是是,是晚生说错了话。”
杨廷和继续问:“朱台涟呢?”
孙景文心里将来前备好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说辞又斟酌了一番,选定其一,面上略显难色:“王长子……不瞒您说,王长子比之王爷隐藏得还深,他如何打算,我等摸不出来,不过王长子极度厌恶刘瑾是确确实实的。”
杨廷和似乎并未起疑,很顺畅地微露笑意:“那便好,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对付刘瑾那老贼?你替我带话给杨英他们,就说情形我已知晓,你们继续按部就班即可。”
待孙景文应了,杨廷和便端茶送客,最后道:“厂卫的探子无孔不入,你来我这里一趟尚可视作拜望,以后没有大事就别来了。”
孙景文又是连连答应。
杨府管家将孙景文送至门首,话未多言,只提了个尺许长、半尺宽厚的小木箱给他,孙景文接过来一掂,分量极重,料着不下五百两,他心里满意,对管家殷勤言谢,告辞离去。
身上多了那样沉甸甸的一个物件,孙景文的脚步反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心里盘算着:这趟京师之行获不小,若能寻得小县主回去,立了大功,更不知能得王爷多少好处,可惜啊……
上一次碰面没能及时把握机会,事后向那相师威逼利诱,只得悉那姑娘时常为大家主做绣娘谋生,究竟家住哪里却未打听来,京城这么大,想找个人,还是个不会时常抛头露面的女人,又谈何容易?
孙景文遗憾不已,尤其从相师那里听说,小县主至今尚未婚配,他更是心痒毛抓。
那日已见识了小县主容色过人,若有希望勾引得那小美人芳心暗许,他便有望重新做成仪宾,虽说岳父将来怕是总要造反的,但他早为自己寻好了退路,丝毫不必担心被株连。等到安化王造反被诛,王府里那些泼天的富贵还不是要便宜了外人?终归在那之前能捞一点算一点。
一面想一面走着,路过东单牌楼的时候,蓦地看见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布袋,自米粮店出来,打冷眼一看,面目似乎就是那天所见女扮男装的小县主。
孙景文心头一动,连忙凑了上去。
那女子察觉到他的留意,转头朝他望了一眼,孙景文越看她越觉得像,只可惜此时时近黄昏,天色已暗,看不太真切,他快步跟了上去。
何菁惯于留意细节,记忆也超越常人,一眼就认出这人是那天在摊子上见过的,见他直直奔自己而来,不明其意,直觉判断不像好事,便想避走脱身,可惜手里提着个十斤的面袋子,想快也快不起来。
刚转了个弯,就被孙景文撵上来拦在面前。何菁警觉道:“你做什么?”
她的打扮与当日差别甚大,孙景文又没她那么好的记性,这么当面看着也认不准她是不是那天那人,便微笑道:“你别怕,我问你,你是不是姓何?”
“不是。”何菁也说不清为什么,就觉得他不像好人,而且有了前日招惹锦衣卫的经历,她也比平素更加谨慎,说完了就绕过他要走。
孙景文忙跟上来道:“哎,你别走啊,你叫何菁,你娘叫白玉簪对不对?我是安化王府来的,专程来找你的啊。”
依他想象,那小县主过着穷苦日子,肯定早就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