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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道:“说不定过几天,你能亲眼见着他的面。”
上次面圣,皇帝曾说等他成亲要来亲自主婚,当时尚未想到,这么快他就真要成亲了,也不知皇上是不是真的会来,如果会就好了,九五之尊亲来做客,一个顶一万个,说出去她这新娘也是面子十足,省得将来外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儿,瞧不起她。
不过邵良宸并没真抱多少希望,毕竟皇上日理万机,打理的都是国家大事,有没有空闲光临他的婚礼还很难说。
没想到等到婚礼这天,皇帝还真来了。
第21章新婚之夜
邵良宸所请的客人除了锦衣卫的几个首脑之外,就是豹房当值的几个相熟的宦官,总人数才刚够坐满一大桌。张采看见才与邵良宸有过一面之缘的钱宁竟然也来赴宴,还酸了他几句。
客人刚大体到齐,外面就传进消息,皇上微服驾临。喜堂上霎时静了下来,所有人整肃见驾。
“你手脚够快的啊。”皇帝被邵良宸请到偏厅单独落座,笑着说他,“新娘子是你从哪里找来的?你可别拿对外那套说辞糊弄朕。”
对外,邵良宸的说辞是早年父母为他定过亲事,只因多年以来与女方断了联络才未向人提及,近日竟被他偶然找到了岳家,于是尽快依照父母之命成婚。如此一来,双方再如何家世不匹,也没人说得出什么。
皇上不是外人,邵良宸乐得实话实说:“皇上慧眼,那些确实都是托词。新娘就是臣上回对您说起过的那位姑娘。”
皇帝手拿折扇指着他笑:“朕果然没有猜错,挺好挺好,这才是好姻缘呢。”
今天邵良宸没请女客,何菁并不知道前面究竟来了哪些客人,在后宅被下人们装扮已毕,等待到了吉时,她盖上自己亲手绣的金线鸾凤大红盖头,由媒婆拿红绸子牵引着来在前堂。
盖头之下只见脚下方寸之地,她听着周围似乎很安静,除了鼓乐声音之外就没人出声,心里还在纳闷:他那些朋友都恁斯文,连个凑热闹起哄的都没?
等到与邵良宸拜堂之时,她自盖头下沿摇摆的间隙,依稀看见一双穿了厚底金丝刺绣靴子的脚,何菁更是满心狐疑:他父母都没了,坐在高堂位子上的这人是谁?
等到入了洞房,掀了盖头饮交杯酒,何菁迫不及待地问:“方才坐在正堂上的人是谁?”
“咱们的主婚人。”邵良宸难得见到她画了浓妆的模样,见她脸蛋扑粉扑得极白,两颊又被胭脂涂得红得不自然,嘴唇涂成樱桃小口,就像叼着一朵梅花。这张脸是极好笑,好在有满头金珠头面与大红盛装喜服装点着,总体还算妩媚动人。他笑吟吟地端详着,都没多少心思回复她的疑问。
“主婚人是谁呀?”何菁接着问。
“成亲的大日子,你倒有闲心关注这些。”邵良宸凑上前在她唇上吻了吻,交杯酒用的是上好的桂花陈酿,劲头不大,余香缭绕,胭脂则是玫瑰所制,他品着她口中的滋味,倒有些醺醺醉意。
何菁却毫不放松,待他一移开唇便道:“我自然要关注啊,你说了没有父母亲人,那谁会坐在高堂位子上叫咱们拜?难道是鬼魂?”
邵良宸嗤地一笑,语带神秘:“我若说那是当今皇上,你信么?”
想起方才所见那靴子上的绣纹依稀就是龙纹,何菁顿时惊呆了,半晌方道:“我……用去拜见他么?”
邵良宸说得很轻松:“这就看你了,皇上不拘俗礼,你若有心趁此机会见见天颜,我带你去见也无妨,若你不想,依着君不见臣妻的规矩,自然也可不见。”
何菁松了口气:“那就……依着规矩办事吧。”
她其实很好奇皇帝长什么样子,与前世所见的画像像不像,若说面对权贵,她也不是那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人,可那不是一般的权贵,是皇帝,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她又没学过面圣该讲究的规矩,真去见了,万一一个表情一句话的不对付,惹了皇上不高兴,说不定就会引发严重后果。所以还是不见为好她并不相信正德皇帝会是个传说那样的无知顽童。
邵良宸自不勉强,笑着抚了抚她的肩,起身道:“不好叫人家久等,我先去招呼客人,一会儿先叫云儿来陪着你吃饭。”
见她紧紧盯着自己,他抬手扶了扶头上的赤金攒珠束发冠,“怎么,我这模样很古怪是不是?”他家里没了长辈,从前一直没有行冠礼,不易容的时候束发就只束起上部的一半,下面披肩散着一些长发,今日成婚,还是头一遭将所有头发都束于头顶,自己也觉得很不适应。
何菁嫣然一笑,摇摇头:“不怪,好看得很。”
男人穿大红色本就容易显得阴柔妖冶,他生就一张清秀至极的面孔,再穿上一身大红,那效果……何菁真心觉得他的男子发冠十分违和,就该像她一样,插上一头珠翠。
邵良宸如何猜不到她想的什么?也只能暗自喟叹,有时他真想给自己脸上来道刀疤,好增加几分阳刚之气。
何菁起身送了他出门,回身看了看。
面前这间卧房就是他往日的住处,前几日曾随他过来参观过,此刻比那会儿装饰更繁复了些,幔帐换做了大红鸳鸯缎子,窗口与箱柜也都扎着红绸,床头小几上摆着一只掐丝珐琅的大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盛放的紫菊。
因她前日夸赞园子里的紫菊开得好看,他便备了这一束插瓶。何菁有些好笑:可见人家古人没有赋予菊花什么龌龊含义。若是这里摆的是一大束红玫瑰,那才更奇怪。话说,她前世就很喜欢菊花。
坐回到床边,望着酸枝木拔步床上绣喜鹊登枝的大红床褥,想象着一两个时辰之后便要面对的景况,不觉间心跳得好似擂鼓。何菁抚着胸口自我宽慰:那都是义务,义务啊……
皇帝也清楚他在这里余人都束手束脚,待得礼毕,邵良宸从洞房出来继续待客,皇帝便要起驾回宫了。
了其他人相送,由邵良宸陪着行至外院,皇帝叫随行宫人退开些,对邵良宸笑道:“男人成亲是大事,成了家才好安心办差,你新婚燕尔,好好享受几日清闲,朕还有大事指望着你呢。”
邵良宸心头一动,他本就觉得皇帝会亲自临门主婚,给了他偌大体面有点不寻常,听这意思,皇上这是先给他颗甜枣,好叫他尽心竭力办好下桩差事。
会是何样“大事”,让皇上吩咐之前都还有意要“买”他?
见皇帝没有马上细说的意思,邵良宸也不好在此动问,当下送皇帝上了马车离去,又返回来招待其余客人。
客人不多,想热闹也热闹不到哪儿去,勉强喧闹了一个多时辰,酒席就散了。送走了客人,邵良宸想想洞房里的情形,自己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