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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撇撇嘴,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尾,“来和你说说王禹的事。”
老祖宗不过一点头,“嗯。”
“王禹的情况要比陆康景严重很多。陆康景新闻虽然炸裂,但他一共也就碰过几次摇|头|丸,这东西在圈子里并不罕见。不过王禹碰的药品种类就很丰富了,今天在警局里我听警察给我列举一遍,听得我都觉得开眼界。”
然而唐修却说,“没区别,都是吸毒。”
江桥一顿,“是这个道理,但我以为这么说你心里能好受点。”
一直半垂着眼边听江桥说话边刷微博的唐修闻言抬了下眼皮,目露惊愕,“我?我怎么了?”
江桥狐疑地看着他,“你……对陆康景真的没有半点熟人间的同情吗?”
唐修闻言叹口气,无奈道:“老祖宗行走万年,惩恶扬善是存在的意义,同情与愤怒这两种情绪,我一早就戒了。”
江桥闻言稀奇道:“情绪还能戒了?”
唐修点点头,“能的。”他看了江桥一眼,又补充道:“你要是能活这么久,渐渐的也能揣摩出,这是道。”
江桥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体验过以一个零知者的视角听全知者向他科普。这种感觉很新鲜,而且出乎意料的不让他觉得讨厌。他突然想到什么,“哎对了,你们修行人士是不是七情六欲都要戒掉?除了什么同情愤怒,还有什么?”
唐修看他好笑,“你想问什么?色|欲爱欲?”
江桥被噎一口。老祖宗说话太直接了,他这个厚脸皮都有点受不了。
然而唐修却并不觉得自己开启了一个多么令人害羞的话题,他正色道:“其实不是。数千年前天道重人心,我们修行中人便会刻意压抑一些本能情绪。但近几千年来天道反而重人行,修行者只需做好该做的事,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天道懒得纠结。”
他看了江桥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我不同情悲苦,不恼怒罪恶,完全是个人习惯罢了。活了一万年,经历的太多了,要是什么事情都化作自己的情绪往心里装,老祖宗就真的活成老祖宗了。”
“有道理,有道理。”江桥忙不迭点头,“这才是大智慧,在心灵上给自己减负。”
屁减负,其实他心里是松了口气,某老不死的没有把爱情这种东西直接从生命中戒掉,不幸中的万幸。
唐修看他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突然问道:“对了,王禹要被剧组开除了?”
江桥点头,“当然。这是我的剧组,不干净的人绝对不可能留下。”
唐修闻言拄着自己的头看着他,“所以,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嗯?”江桥一愣,“这话怎么说?”
“张凯行说江导最讨厌剧组里传出不光的事。你这戏第一男主是陆康景,结果出事换人了。现在刚开机没多久,重要配角也出事了。仔细想想这两件事都和我有不小关系,你就不恨?”老祖宗的口气带着几丝玩味,然而眼睛里却十分认真。
江桥闻言笑了,看他数秒,“不恨。我就是觉得今年这个戏挺奇妙的。”
“奇妙?”
“嗯。”江桥忍住了伸手摸老祖宗头的冲动,淡淡道:“从我电梯里遇见一个怪人开始,就一直都挺奇妙的。”
唐修嘴角往下撇了撇。他大概明白江桥是想说一句撩人的话,但这家伙天生浪漫细胞长歪了,每次强行浪漫都效果凄惨。
江桥看他没反应,心里有些打鼓,想描补一下,“我说的这个奇妙不是那种自嘲的奇妙,而是感慨人生际……”
唐修的手捂在了他的嘴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老祖宗心领你要表达的意思了,不要越描越黑了。”
“唔。”江桥住了嘴,他心里忽然一动,在唐修掌心里撅了撅嘴唇。
轻轻地吻在掌心,很痒,很柔软,唐修觉得一股电流从指尖一下子蔓延到心头,他下意识了手,呆愣愣地看了江桥好几秒。
而后他突然想起什么,猛一回头。
集魂幡安安静静,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会这样……”唐修低声喃喃,极为失望。
“怎么了?”江桥挑眉凑上前来,也扭头看了一眼集魂幡。虽然唐修跟他再三保证不是妖,但是看见这玩意他还是有些不适。
其实不仅仅是上次受到惊吓,打从第一次在唐修家里见到这东西他就觉得心里头有些怪怪的。这玩意花纹难看又很陈旧,挑剔如他本应不愿再看第二眼。可当初在唐修家客厅里抬眼远远一瞟,这玩意的那些古怪花纹就像印在了心里。
不过隔着一个防尘罩,这玩意看起来倒让人舒心不少。没那么诡异了,像是加了一层滤镜,质感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唐修突然看着江桥,似是有些困惑,“你说,世间有天地,人间有善恶。假如黑为恶,白为善,那么红色是什么呢?”
江桥一愣,完全不走脑,“血?”
唐修,“……”
“黑的把白的杀了,白的又去找黑报仇,双方都流了不少血。”江桥说着站起来,指着集魂幡说道:“你看,你这些小格格里有黑有白,红色是蔓延开的背景色,不就是双方都在狂流血吗?黑白厮杀,亘古大战。”
唐修,“……”
好想找一捆胶带把这家伙该死的脑洞封起来。
唐修瞪了江桥一眼,又看着集魂幡,沉沉地叹了口气。
有一件事他不明,在集魂幡今世开始异动之前,第八十一缕未集之魂所在的扇形是白色的,因此集魂者们皆知第八十一魂是善魂,集魂幡上四十恶四十一善,善比恶多一,这是万年来修行人士共同认可的。
可是大概没人能想到,这集魂幡第八十一魂现在突然变成了红色。
就是从那次褪色之后,白色的第八十一缕未集之魂突然渐渐染了红。集魂幡虽然不再异动,但那红色在一天天蔓延,已经在那扇形里晕开三四成了。
还有一事他不明。既然排除掉陆康景案和集魂幡的关系,那么剩下的可怀疑目标也就只有江桥了。可是……刚才江桥吻了他手心,就连他自己心里都有感觉,为什么集魂幡一动不动呢?
好像自从上次取得突飞猛进的进展后,这老东西除了默默变色,就又陷入了新的一轮沉睡。
可是上次……明明也没发生什么。
“诶,你在想什么?”江桥手伸在唐修面前晃了晃,“困了?”
唐修回神,摇摇头。他的视线落到江桥的嘴唇上,某导演把自己养得很好,嘴唇红润还有水光,就算没有刚才那一吻,也是能想象到的柔软极了。
唐修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抬眼看着江桥,“导演,再帮个忙。”
江桥,“嗯?你说呗。”
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