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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她暗暗记住这点,动作迟缓地爬起来,玻璃屋里全部的家具是一张床和一个马桶,她连个能支撑的东西都找不到。不过金字塔内应该装有空气过滤器,那种燃烧般的焦灼味道不见了,空气中只有中人欲呕的尿骚味。
她这次能这么快站起来显然也出乎副监狱长的意料,她目露欣赏,主动道:“你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好的,”李慰故意深吸一口气,任由自己被刺激得眼角沁泪,似乎也激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请问每天的放风时间是几点?有多长时间?”
“这是两个问题,”副监狱长戏谑地摇了摇手指,李慰警惕地盯住那根“电击棒”,幸好对方没打算再惩罚她,爽快答道:“死狱没有放风时间。”
“没有?”李慰差点又叫起来,尽力气才按捺住自己,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
副监狱长笑了,很快起笑容,垂下“电击棒”晃了晃,李慰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去,只见下方玻璃屋子里无数人抬头望向这边,黑暗中绿莹莹的眼睛随着“电击棒”转动,追逐那点微弱的亮光仿佛深海里的鲨鱼追逐血腥。
她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但觉毛骨悚然,又听见副监狱长道:“新人,我现在教你第三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任何人进入死狱的头十年都必须待在这个玻璃盒子里,吃喝拉撒都不允许走出这里一步。来的时间越短住的楼层越高,新人来了会把老人往下顺移,这是他们难得的活动机会,所以他们会为新人搞欢迎仪式表示感谢。除此之外你们还有第二个离开盒子的机会,就是每年的两场雨。”
“在死狱,一年中的年头和年尾共有两场雨。”副监狱长的语气突然不明原因地激动起来,“一场是大气层内的灰雨,浅灰色的雨丝可以让钢铁消融,使城市变成暗无天日的废墟;另一场是大气层外的雨,宝瓶座流星雨。监狱长订下的规矩,这两场雨落下时死狱都会举办一次庆典,如果谁能够在庆典上脱颖而出,得到监狱长的特赦,他就能提前搬出这个玻璃盒子,到外面的城市里像个自由人一样生活……”
她提到“监狱长”的语气仿佛他是她的神,李慰不敢吐槽,在心里又默默地记下了一笔,同时觉得自己找到了逃脱玻璃房间的希望,稍觉振奋,追问道:“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在庆典上脱颖而出?”
副监狱长却毫无预兆地变了脸。
“提问时间结束。”她甩手便熄灭了“电击棒”上的微光,“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随后房间内彻底静下来,李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既没有关门声也没有副监狱长的脚步声,但她能明确地感觉到对方已经离开了。
她谨慎地等待片刻,喊了声“报告”,再慢慢地摸过去,不但摸到副监狱长站立的位置没有人,也摸到玻璃房的四面墙都光滑平整,根本分不清哪面是门。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门。
“玻璃盒子”,她想到了副监狱长用过几次的代称,直到此刻才明白那不仅是代称,而是再残酷不过的真相。
纯粹的黑暗和身体上的伤痛都让李慰无计可施,她摸索回床边,不敢脱掉脏兮兮的外衣,只撕开了拉链,双臂环住自己蜷缩着躺到床上。
她没怎么担忧自己的处境,反正已经糟得不能更糟了,半梦半醒间,忽然想到,杨悦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生理上的疲惫彻底将她卷入梦乡。
…………
……
与此同时,首都中心特区联邦科学院的实验大楼内,一名女性研究员匆匆敲开了常务副院长杨珊的办公室门,“杨院长!”
杨珊自然地抬头看向来人,这里没有人叫她“夫人”,也没有人会认为“第一夫人”这个头衔有资格和联邦科学院副院长相提并论,“什么事?”
“一号实验体出了问题,”女研究员急切地道,“他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
一号实验体正是杨悦,杨珊立刻起身,边和女研究员一起赶赴实验大楼,边严厉问道:“我把他交给你们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详细地汇报给我!”
“是成长综合症,”女研究员委屈地解释,“他刚送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控制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发作起来,还比以前更加严重了,就好像、好像……”
她期期艾艾地说不下去,直到杨珊一眼瞪过来,女研究员才冲动地脱口而出:“就好像他等不及要长大,要在八天内补回他缺失的八年!”
第二十一章亲爱的小骷髅
杨珊和女研究员赶到实验大楼,杨悦的情况却已经稳定下来。
“你们做了什么?”女研究员惊讶地抓住留守同伴询问,同伴表示他们也一头雾水,杨珊沉吟片刻,第一时间调阅实验记录,又亲自动手操作监控回放。
她站在小小的屏幕前,摄像头共有两个,一个装在杨悦的医疗舱内,一个高悬在外面正对着医疗舱,她来回切换两个画面全神贯注地观看。
第一个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比较抽象,因为离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摄像头的视角从杨悦的脚底往头部的方向投射,只能看到杨悦自始至终没有苏醒,他双眼紧闭,身体时不时抽搐,每抽一下脸上都会出现转瞬即逝的痛苦表情。
第二个摄像头穿越医疗舱透明的盖子拍到杨悦的全身,这样看上去更为直观,他频繁出现痉挛的样子也更显凄惨,有几次还撞到医疗舱的内壁,发出“咚”一声好似尸体想要破棺而出的恐怖声响。
杨珊凝神看了一会儿屏幕,低下头重新察看实验记录里杨悦这几天的身体数据变化,脸色越来越沉,几名研究员相互使着眼色,战战兢兢地保持安静。
也不知过去多久,杨珊忽然开口询问:“他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女研究员被同伴推了一下,硬着头皮作为代表站出来回答,“我们认为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他两天长高了五厘米,皮肤和肌肉根本追不上骨骼的生长速度,不断出现撕裂,来不及愈合又受到二次伤害……”
女研究员顿了顿,不忍地道:“他太疼了,大脑不敢让他醒过来。”
其他研究员光听着都想抽冷气,不约而同地露出皱眉掀唇的怪相,全场唯有本该与杨悦关系最密切的杨珊仍然面无表情,平静问道:“体表有没有出现开放式伤口?”
“有,”还是那名女研究员接话,“我们在实验记录里标注过,到目前为止他的体表出现十二次开放式伤口,都是由骨骼撑开肌肉和皮肤组织引发的,因为是外伤,医疗舱很快就修复了。”
杨珊翻了翻实验记录,“还曾经出现过一次毛孔渗血?”
“不仅是毛孔,鼻腔和